作者:蔚竹
她想,她或许会好受点。当然,她绝不会让自己落入那般境地。
如今是什么,他傅少廷柔情似水,日日抱着她说喜她,等她慢慢入了网,才知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她花了这么多日,好不容易平稳了心态,不再贪婪,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又来,含情脉脉的说,虞烟,我们一起要个孩子好不好?
呵呵。
这样有意思吗。
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唇咬了又咬,咬过的印子有些发青,傅少廷伸手捏了捏她下巴,垂眸看着她,温声说:“别咬,会出血的。”
“你不喜欢孩子?”唤了会儿,虞烟听话的松开了,他的指腹在她唇上轻轻拂过,试探的问。
好一会儿,虞烟回:“不是。”紧接着迎上傅少廷的目光,对峙了片刻,眼睫颤了颤,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般,说:“君上,我有件事跟你说。”
傅少廷淡淡“嗯”了声。
虞烟又补充道:“是不好的。”
傅少廷依旧面不改色,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她,“你说。”
“我可能生不出来孩子。”虞烟刚说完,风猛地拂过来,打在她眼睛上,忍不住眨了眨,一眨眼睛就湿润了。
傅少廷灼/灼的盯着她,双手下意识的放在她肩膀上,收紧,薄唇抿成一条线,沉声问:“怎么这么说?”
虞烟别开眼,耸了一下肩,故作轻松的说:“可不是么,不然为什么这么久了我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听她这么说,傅少廷顿时松了口气,润了润声音,说:“不可胡说。”
“我没有胡说,是真的,你看忍冬和傅荣,这才成亲几日,这么快就有了孩子,为什么我们都、都这么久了,我肚子还是没有动静,这还不能证明我不能生孩子吗。”虞烟把情绪把控得极好,说完了后还吸了吸鼻子,被冷风吹得鼻尖通红,她声音听起来有些悲伤,可每一个字连起来都那么有道理。
原来是这样,傅少廷的手慢慢从她肩上滑下来,放在腰间,说:“不是你的问题。”
闻言,虞烟不解的“嗯”一下。
隔了会儿,傅少廷又说:“是我的问题。”
虞烟:“……”
傅少不疾不徐的说:“是我中毒了,没有生育,如今白术已将我体内的毒素清理干净,没事了。”
“等会回去我们就生孩子好不好?”傅少廷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低下头,哑着声音,似笑非笑的问。
虞下意识摇了摇头,不想听不想听。
她咬了咬唇,丝丝痛意能让她保持头脑清醒,试图将他推开。
什么中了毒不能生育,明明就是他自个主动喝的,她都亲眼看到了还有错。为什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
这始终是外头,得适度,傅少廷徐徐放开她,抬头便看到她紧蹙的眉头,他伸手缓缓抚平,道:“别怕,是我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错,我怕你担心才瞒了你这么久,我给你赔不是。”
“好不好?”
“不好。”虞烟一用力,彻底脱离他的怀抱,呼了口气,说:“君上,你纳妾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她受不住了,受不住傅少廷那看不出有一丝不对劲的深情目光,亲昵举动。她情愿不要,她就好好过一个人的日子。
再不济,可和离。这种感觉她受够了,日日煎熬。
这一刻觉得,还是在宫里头好啊,不悲不喜,日日做着重复的事情,保住小命便是,二十五可选择出宫。
那时候她想,若是朝廷动荡,局势不稳,她便出宫,当一个平民百姓,洗衣做饭,凭着她一双手艺也饿不死。
当然,虞贵妃肯定不会让她出宫,可一切都是未知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没想到阴差阳错来了漠北,遇上了傅少廷,不再不悲不喜,而是各种情绪泛滥。
她讨厌极了这种不能自我把控的感觉。
“我都说了不是你的问题,为什么还要这么说自己?”傅少廷紧盯着她,拧了拧,话语里带了几分质问。
还让他纳妾,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不知道是那句话触到了她,又这般闹。
“本来就是我身体的问题,是我怀不上。”虞烟执拗的说。她好几次冲动的想问他为什么要喝那药,可每每话到了嘴边又换成了其它的。
算了吧,不纠结了。
“你怀得上。”
“怀不上。”
傅少廷的声音像是凝了霜,一再争论,险些失控,拉住虞烟的手,有些把控不住力度,“我不准你这么说。”
虞烟下意识“嘶”了一声,痛意让她回了神,她究竟说了些什么,真的没必要,而后低叹一声,说:“君上,回去吧,不早了,有点冷。”
傅少廷抿唇不语。
最后还是并肩往前走。
两人回了府,各自洗漱好,情绪都平稳了下来,虞烟没有困意,倚在床前,看着飘飘扬扬的雪花,会儿,又看看不远处的傅少廷,想必也没有困意,正坐在她练字的地方写字,不知道在写什么。
她转身走过去,看了一眼,倒是被吓到了。
宣纸上,写满了“虞烟”,各种字体都有,有龙飞凤舞,有正儿八经写的。
“君上,你……”
傅少廷将纸张都捡起来,捏在手里,揉成了团,再扔到脚边。紧接着抬头,看着虞烟说:“我第一次没控制住情绪。”
“拜你所赐。”
“说吧,这些日子你到底在别扭个什么?你若再不说真话,真倦了我,往后我不会再来北苑碍你眼。折腾这么多日也够了,还有,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说法,为什么倦了我?”
虞烟:“……”
这么说起来还是她的错了。
行吧,不如就摊开讲清楚。反正结果她都想好了,退路也接受了。
“君上,你很喜欢孩子吗?”
傅少廷不明所以,作为一个粗人,他不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平日里做事更是干净利索,不过他还是在慢慢适应虞烟。
虞烟又说:“那你真的不介意孩子从我的肚子里出来?”
闻言,傅少廷眯起了眼睛,薄唇轻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在喝药。”
“什么?”
“那药喝了就不会有孩子,你去梧川的那日,一早,熬药的小厮并不知道你要去梧川,所以那日熬的药拿去倒掉了,正好被我看到。”虞烟眼里波光粼粼,云淡风轻说完,又道,“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我们身份是一个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鸿沟,即使我们做着最亲密的事,却还是心思各异;即使我是林家的女儿,可始终是在那深宫长大,根移不过来……”
不用打哑谜的感觉真好。
傅少廷终于理清楚了来龙去脉,直接打断,“你在胡说什么,你还能有什么身份,你的身份只能是我傅少廷女人,一辈子都是。”
虞烟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慢慢失控。
傅少廷将她抱住,低头亲她,过了会儿,喘了几口粗气,灼灼的看着她,沉声说:“不准你再胡思乱想。”
“你说的那药,是因为我中了南蛮的蛊毒,体内蕴有大量毒素,若是让你有了孩子,毒素便会转移到孩子身上,必定活不下来。所以我才喝药,不让你有孕。”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他又补充道:“若是你不信,可以找白术对质。”
“白术是你的人。”
“……”傅少廷无语了,又道:“这就是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可去查证,任何一件事就算过去了,也定有蛛丝马迹。我傅少廷坦坦荡荡,也不至于去骗一个女人。”
虞烟其实有点信了,可心里还是有很多不确定。
.
后来两人上了榻,不知不觉又混到了一起,好久好久,屋子里才静下来,只有微乎其微的chuang息声。
傅少廷一脸贪婪的看着怀里的女人,“虞烟,我傅少廷不屑去欺骗一个女人,更何况是你,有什么话摊开来讲,何必折磨你也折磨我。”
虞烟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这些日子她真的被折磨够了,便点了点头。
傅少廷又哑着声音,又凶又狠,意味深长的说:“下次若再敢胡思乱想,我定让你没力气想东想西。”
虞烟:“……”
过了片刻。
屋子里的旖/旎渐渐散去,呼吸声也平稳下来。
傅少廷忽地想起什么,眉头一蹙,随即松展开来,压低声音说:“虞烟,半月之后是太后六十大寿,你随我一起去。”
话落,虞烟惊愕:“你要去京城?”
京城是谁的地盘,是皇帝的,皇帝对漠北王恨之入骨,日日忧心。更复杂的是,京城看似是皇帝的地盘,其实不是,各支势力错综复杂,比如沈氏,都追来漠北了。背地里不知还有多少个沈氏。
去京城就是送死。
真要去京城还不如带兵打过去。
“嗯,皇帝密旨。”就算不是皇帝密旨,他也该去了。这么多年,差不多了,再熬下去也没必要。
虞烟脸上布满了担忧,双手挂在他颈脖上,轻轻摇头,“别去,我能想到的,你肯定早就想到了。”
不要冒险,哪怕傅少廷再强,可始终是一个人,去了京城,那就是一群狼,一丝胜算的可能都没有。
后宫如此乱,前朝更甚。
傅少廷说:“必须要去。”
“别怕,我定护你周全。”
“我不是怕,这一步实在太险了。”相处这么时日,虞烟早明白了,傅少廷的志向定不仅仅是漠北。
傅少廷:“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走啊,上京城。
啊啊啊啊啊啊被锁得好奇哦啥都没有!!!
推个基友的文——
《矿是你的,心也是你的》文/蜜雨恬言
姜渔20岁生日那天跟唐泽林领证,他当晚就远飞国外挖矿去。
人生有得必有失,这段丧偶式的婚姻虽然让姜渔享尽荣华富,却也让她失去了烦恼。
直至大学毕业前夕,身价又翻了几番的唐泽林回国,接她回别墅完成两年前未完成的洞房花烛夜。
唐泽林:老婆,你终于长大了,我以后都会好好疼你的。
姜渔:……神他妈差点没把她给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