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漫行
蒋妈妈看着杨宛清震惊的模样,也不奇怪。便是谁又能想到一个七岁的大家闺秀居然会浮水,而且还有勇气跳下水中救人。当时的圣上听了后也是对当时的五姑娘赞了又赞。便是这封号,也是圣上亲口赐下。
纯者,美也,善也。至于安字,是因为当时五姑娘救下太子后,便开始生病,高烧不退,这安字是希望五姑娘能够平安。这个封号,可以说很用心了。更有说法,这个安字是皇后娘娘亲自求着帝王赐下的,据说当时的太子在水中泡了这么长时间,年龄又小,居然没有生病,皇后便认为这是五姑娘为太子挡了灾,所以才赐下安字,希望当时的五姑娘能够平安度过此劫。
“五表妹当真是勇气可嘉。”杨宛清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蒋妈妈继续道:“因着救了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是格外的喜欢县主,每半个月都必然宣召县主进宫叙话,更是经常赐下赏赐。便是太子殿下,对咱们县主也是亲近的很。”
“今日,县主不是有意不在家中的,实在是皇后娘娘宣召,推不得,表姑娘不要介怀。”蒋妈妈安慰道。在这府中,谁不知道县主才是姑娘中的头一份,若是表姑娘因此和县主生了嫌隙,到时候只怕老太太的想法要落空了,表姑娘更是很难融入到京中贵女的圈子里。
“妈妈想多了,我不会的。”杨宛清握了握手,笑着道。
“不过妈妈,我有一件事有些疑惑,还想请妈妈解惑。”
“哪里用得上请字,老太太派老奴过来,就是给表姑娘讲讲这府中的情况的。”蒋妈妈赶紧道。
“我只是有些疑惑,太子又小,伺候太子的人应该不少才对,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能让太子落水呢?”杨宛清疑惑地问道。她虽然不知道太子身边有多少人,但是就她们这些姑娘们,小时候谁身边不都乳母管事侍女一堆呢,太子身边的人应该更多才是,这么多人,太子又是如何落水的?
“这件事情就不是老奴能够知道的。”这次,蒋妈妈却是没有再回答杨宛清的问题,而是严肃地道:“表姑娘,您要知道,有些事情是皇家的辛秘,不是咱们能够过问的。”
杨宛清听后赶紧住了嘴,也就不敢再问了。
此时被两人讨论的纯安县主,心情却是不怎么好。
陆若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仔细回忆自己这十三年的生活,和小说中重叠的部分。说实话,对于小说中的情节,她能回想起来的内容真的是寥寥无几,毕竟小说是她穿越前看得,当时她的名字又不叫陆若华,不涉及自身,怎么能记得清楚。
她现在能回想起这本小说,还是当时她觉得女配的下场凄惨,男女主的爱情实在是有些三观不正,为此在心里谴责了作者一番。但若是真的回忆起其中的剧情来,她是一点都记不得。
只记得女主在来到靖北侯府后,虽有外祖母撑腰,但是府中的姑娘都看不起她,特别是她这个府中身份最高的姑娘,整日里给女主下绊子。女主和男主的相遇,也是她在为难女主的时候,被男主看到了,男主十分怜惜这个柔弱的,受到欺负的表姑娘,两人一来二去,男主怜惜美人,美人觉得男主是英雄救美,两人便暗生情愫。
而她,就是那个在男主和女主感情中,不断为他们创造阻碍,让他们情比金坚的恶毒女配。她这个女配一路在不断地作死,陷害女主,最后落得个家人厌倦,离心,被逐出家门的下场。最后似乎是又想在女主出行的时候,刺杀女主,被男主一剑捅死,横死街头。
她回忆自己这十几年的胎穿生活,她觉得现在和书中不一样的一是她不想为难女主,她和女主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什么要为难陷害女主;二是书中的陆若华,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没有纯安县主的爵位,更是没有皇后和太后的喜爱,也没有救下过太子。
其实当年救下太子的时候,她真的没有多想,看到一个五岁的孩童在水中挣扎,向自己求救,她不可能无动于衷,她不想看到这样鲜活的生命消失在水中,所以根本来不及多想,也忘记自己的身体只是一个七岁的孩童,便直接跳了下去。反应真的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凭着一瞬间的决定救下了年幼的太子,因此得了这县主的封号。
若是让她重新再选择一次,她也不可能看着幼小的生命溺亡在水中。当初救下太子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太子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得到皇家的赏赐什么的。
知道太子的身份后,她也是疑惑,为什么太子身边没有人看顾,太子落水没有人救助。到了后来,她才听皇后提了几句,说想要太子命的人,是当初和圣上一起争皇位失败的废福王,福王利用宫中剩下的自己的人手,收买了太子身边的人,调离了太子身边的乳母等人,才让奸人有机可乘。
不过,此事到底是皇家辛秘,她知道的也不多。经过此事后,圣上震怒,福王在宫中的人手被彻底清除,朝中的福王一系官员也被彻底拔除。
所以,若说她和书中的陆若华有什么身份上的差别的话,就是她现在的身份更高贵,男女主二人想要对付她也会更难,县主的身份,以及宫中的宠爱,只要她不犯傻,就会是她绝对的依仗,靖北侯府没有人敢动她。
至于其它的,她的心有些乱。她只是个普通人,也就是比寻常人多活了上一世,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了些见识而已。她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慌,也会乱,也会躲避。
陆若华叹了一口气,对于现在她的处境,即便是觉得自己不会按照书中的女主那样行事,但是书中陆若华的结局到底是让她心有戚戚。
“县主,时间不早了,该歇息了。”春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唤醒了沉思中的陆若华。
陆若华叹了一口气,便是再如何,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得照过,觉还得照睡不是?
第二天清晨,正是休沐的日子,府中的女学也停课了一天,老太太免了众人的请安,所以陆若华过去和大太太请过安后,便让春风带人去外院将她大哥寻好的书都搬了回来。
陆若华拿起一本书,为了缓解心中的压抑,也为了静心,便仔细地看了起来,随后对着旁边的人道:“准备好我平日里做胭脂水粉用的东西,我一会儿要用。”便是因着这穿书的事情再心烦,也要做一个美丽的人儿不是。
“是。”春风知道自家县主是个爱美的。而且她记得自家县主说过,这女人没有丑的,只有懒的。她家姑娘在这方面可是个勤快人,平常看书的时候,只要是看到美容养颜,或者是胭脂水粉的方子,必然要亲自做些出来试试效果。不得不说,还蛮有成效的,就说这养肤的方子,看看她家县主亮白如雪的肌肤就知道了,据说这方子就是皇后娘娘也在用,还是自家县主从古书中翻出来的,是前汉时候宫廷的秘方呢。
这边陆若华刚刚静下心来,一心扑在自己的美貌事业上,便听到侍女回禀,说是大姑娘带着府中的姑娘们来了,表姑娘也在其中。
陆若华无语地望了望天,她想要静个心就这么难吗?
第7章 敏感
大姑娘带着姐妹们进来时,正好看到陆若华卷起袖子在淘洗粟米,其他的姑娘们都是习惯了,只有杨宛清很是好奇地问道:“五表妹这是在做什么,淘洗粟米这样的粗活,让下人们来就可以了,何必你亲自动手?”
“我在书上看到一个方子,想要亲自动手试一下,本就是个乐子,让下人们来就有些无趣了。”陆若华摇头道。
大姑娘看合杨宛清听了陆若华的话,依旧是不明白,有些尴尬的样子,便拉着杨宛清的手解释道:“她是爱美的,也是个爱玩闹的。但凡是发现书上有的美容的或是制作胭脂的方子,必是要自己动手做一番。以前也经常做,已经习惯了,大伯母也劝过她,但是她就是不听,左右是个消遣,不伤着什么,大伯母也就随她了。”
说完后,旁边年纪最小的六姑娘,便忍不住问道:“五姐,你可是又发现了什么好方子,是干什么用的?”不得不说,美容养颜这些话题,是个女性就都喜欢,便是年纪最小的六姑娘也爱得很。
六姑娘这么一问,旁边的姑娘们都好奇地看了过来。特别是已经及笄的大姑娘和快要及笄的二姑娘,她们都是议亲的年纪,自是比其她的姑娘更注意妆容,更想要自己的容貌更进一步,这长得好的总归比丑的更有优势不是。
再者,从心底里出发,哪个女孩不爱美呢?
“今日在书中看到了一个养颜粉的方子,说是前唐的时候,唐宫里用的方子,叫作唐宫迎蝶粉,方法也简单,将粟米淘洗干净,取十分清洁倾顿瓷器中,在里面放水,水高粟米寸许,然后用棉盖住,隔去尘污,在烈日中曝干,研为细粉。每水调少许着器内,随意摘花采粉覆盖燻之,可以去油风去疤痕等。”陆若华没有私藏,将看到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说起来简单,这做起来也是麻烦,也只有你才有这闲情雅致做这些东西。”二姑娘听后,笑着道。虽然看着简单,但是这又是淘米,又是曝晒,还要摘花采粉的,功效又不是特别多,她们也就没有耐心去做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去上等的胭脂水粉的铺子里买上一些上好的养颜粉,也比这个简单有用。反正,她是没有这个耐心去做这些东西的。
对于二姑娘的话,陆若华不可置否,只是笑着道:“反正我在家也是无事,就当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也是好的。”
“你这还有多久才能忙完?”大姑娘问道,“你忙完了,我们好一起说说话。”
陆若华知道大姑娘们这是有话和自己说,不然也不会都来她这个院子里。
“这就好了。”陆若华道。自己做本就是个闲趣,想要静静心,但是这老天爷偏不让她静,她也没有办法。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春风后,陆若华收拾了一下自己,便领着姑娘们去屋中了。
杨宛清看着手中的茶盏,微微有些愣神,她自是认得,这样的茶盏是钧瓷,是前朝的好物件。她记得前朝有一个说法,叫做“纵有家财万贯,不如钧瓷一片”,她能够认得,还是因为她家也只有两个这样的茶盏,平日里都被母亲好好地收起来,束之高阁,只有贵客来的时候,才被拿出来,她没有想到如今在这位五表妹这里,居然招待她们这些姐妹的茶盏都是钧瓷。一时间心里满是复杂。
“五妹妹,听说宁远侯府的大房要回京了,她们府中的老太太要办一场赏花宴,此事你知道吗?”大姑娘小心地问道:“据说此次宁远侯府广邀京中的郎君和姑娘,五妹妹可有收到消息?”
陆若华看到大姑娘脸上的羞涩和窘迫,就知道此事不是大姐姐自己要问的,而是二婶的意思,还有旁边紧张的二姐姐,便知道这是两位婶婶为着两个姐姐的婚事着急了。
“昨日母亲与我说了此事,宁远侯府的帖子也是昨日才下到母亲这里的,不过是昨日事忙些,母亲忘记说了,估计今天就会告诉两位婶婶。”陆若华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会上她这里打听消息,一是因为她母亲是管家的,二便是因为宁远侯府是她未来的夫家。
不错,周家就是宁远侯府,周博宇就是宁远侯府长房嫡长子,若是没有爵位这样显赫的家世来衬托,也不符合男主的气场不是。
陆若华的这话,让大姑娘和二姑娘安了心,脸上也有些害羞的红了。正在这时,却是没有想到一道柔弱的赔罪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