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昭昭露雨
薄菀菀长叹一口气,心下感叹,也不知道齐婶子和大有叔怎么就生出了这七窍心的儿子,反观自己家的阿弟?这都多大了,还成天只知道哪有热闹往哪里凑。
薄云雷莫名其妙,阿姐刚那个眼神,是鄙视自己了吗?
“走了,云雷。”薛怀安叫道。
“哦哦。”
看着两人的背影,薄菀菀长叹一声,似乎对将来要发生的事,并不乐观,好在,自己还能做些提醒。
“小娘子,咱们现在回去吗?”倚云问道。
“不去,我们去拜拜菩萨。”薄菀菀笑着说道,谁知道刚一转身,就遇见一位不速之客。
“二……表哥,您怎么在这里?”她脸上有着明显的错愕。
贺兰琛笑了笑,“这里是寺庙,你能来,本王自然也能来,表妹怎么独自在此处,没有和阿姐们一起玩耍?”
他笑得恰到好处,语气温和,眼神无害,偏偏这样子却让薄菀菀极为不适应,她倒是宁愿他还不如露出那副杀神的模样。
“听说寺里的月季花开了,阿菀这才特来赏花。”她低着头,更是一副伏小做低的模样。
“哦?是吗?但本王怎么记得花圃均在南边,这边是北边,表妹这是走错路了?”贺兰琛微微探头,似是疑惑出声问道。
薄菀菀猛地抬头,四处一看,可不是,别说花了,一个带颜色的都没,顿时心里涌现了无数懊悔。
“嗯……许是记错了,对了,阿菀许久未回到阿娘身边,恐她担心,要走了。”说着就要急匆匆动身。
可惜两人此刻在铺就了石板的小径上,只要一人让开,另一人才方可过去。
她话落后,眼前堵路人可是一点让开的意思都没有。
暗暗捏紧手心,闭了闭眼睛,才又睁开,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问,“表哥还有何事?”
贺兰琛嘴角的笑容淡了两分,随后将目光挪到了倚云身上。
“你,先走。”
倚云一愣,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表哥,这什么意思?倚云是我的丫鬟。”薄菀菀微微皱起眉头。
“好,不走也行,但要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她的命到时候你就算想保都保不住,阿菀表妹,可想好了?”贺兰琛轻声问道。
倚云顿时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这神仙打架,为何要带上她这个凡人啊。
“倚云,你先去。”她极为平静的说道。
倚云迟疑了下,但看到她坚定地神色,这才转身就走。
“表哥,说吧,到底有何事?”她抬起眼,平视着对方。
贺兰琛淡淡一笑,随后问,“刚才和薛家小郎君在说些什么。”
“你……”薄菀菀气的倒退了两步。
“别想诓骗本王,你知道的,薛家的宅子是买了,但本王要是想让他们搬到该搬的地方,还是非常容易的。”贺兰琛脸上一丝表情都没,说出来的话,隐隐已经带上了威胁之意。
薄菀菀气的不轻,这人凭什么?凭什么这样问自己!
“那些,那些都是私事。”
“我要听。”贺兰琛也不自称本王了,他算是让薄菀菀看明白了,这下定决心是非知道不可。
薄菀菀脸上挣扎了好一阵,才想出了个稍稍折中的法子。
“我告诉表哥也没问题,但表哥知道了,就是我们的人了,到时候万一要是用到您,您可得帮忙。”
眼前这位能量有多深,她再清楚不过,刚好此时对方不依不饶,那好,就别怪她利用人了。
贺兰琛听到她这么说,眼眸里明显有一抹极为意外的模样。
“好,你说。”
她这才没法子,快速的说了之后可能会遇到的事情。
听完后的贺兰琛,脸上的疑惑可以说只大不小,“这你是从哪知道的?”
薄菀菀眼睛一转,小声凑过去说,“万户阁,万户阁你知道吗?就是那个传天下消息的神秘酒肆。”
贺兰琛,“……”
如果没记错,韩六绝无传出过这样的消息。
“知道,此事绝对保密。”他脸上亦带上了郑重的承诺。
薄菀菀心中一松,这杀神别的优点没看出来过,这说话算话倒是坊间有所传闻。
“嗯,那阿菀就在此多谢表哥啦!”说着低下头,行了个大大的礼。
第25章 宴会
“行了,走吧。”贺兰琛微微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走在了前面。
刚出寺门的时候,迎面见到一队人。
不是别人,正是段玉涵还有薄亦瑶,她的身后,更是跟着很多家族小姐,甚至还有一位公主。
金城公主。
薄菀菀的目光,在对方身上多停留了一阵。
上一世,在她去世前,圣上这唯一长大能嫁人的公主,早早的嫁了出去,且还是以和亲的方式,嫁到了吐蕃。
远是远了点,但听说过的还算不错。
“阿菀,你怎么在这?”薄亦瑶率先出口,随后看到一旁的贺兰琛,神色顿了下。
“二皇子殿下。”段玉涵恭敬地行了礼。
贺兰琛点点头,没说什么,直接离开此处。
他性子向来如此,对待每一个人,仿佛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此时和薄菀菀在一起,才会引人注意。
“你怎么和二皇子在这?”等人走了,薄亦瑶微皱眉头,再次问道。
眼眸里满满都是不赞同,看的薄菀菀心中无话可说。
忽略心中那点不痛快,她没有迟疑,直接说道,“刚巧碰见了。”
薄亦瑶听后眼神却更为狐疑。
“不要乱跑,今日人多拥挤。”
她点了点头,看起来乖顺极了。
“阿菀,你好,我是金城。”一抹馨香传来,伴随着的,是一道温柔至极的声音。
“金城公主。”薄菀菀微微行礼,分外客气。
她笑了笑,出声说,“上香吧。”
她点点头,微微错开身子,让金城公主先走,但率先迈开步子的,则是刚才一言未发的段玉涵。
转眼,黄昏时间到了。
早在申时,薄菀菀便被李氏拘在了水榭,手持金针,开始穿针引线绣腰带。
大穆民风开放,此时的绣腰带,也是乞巧节时女子们必要做得一项事宜。
及笄的可以绣给相熟的男子,未及笄的,可以绣给兄弟父亲。
“娘,我绣工又不好,就算绣了,爹也不会戴出去啊。”看着已经扎了不下三次的指尖,她脸上都是怨气。
“你今天就是扎十下,也得绣,绣不好今夜的花灯不许放。”李氏这次是铁面无私了。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看看这其他家贵女,在看看自己家丫头,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将女儿惯到如此地步。
琴棋书画暂且不说,连针线都不会,那说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就算丈夫身在高位,李氏自觉都丢不起这个脸。
薄菀菀没有办法,只好认命的绣,她绣图案也不是别的,还是李氏指定的鸳鸯戏水。
至于为何如此,她在清楚不过了,还不是为了多多练习,这么练两年,总算能练出一副像样的。
“小娘子,您就别叹气了,刺绣才是您该学的,万一日后您的郎君要用荷包,还是出自他人之手,您舒服吗?”
薄菀菀哼了一声不服气道,“光说我,来看看你的。”
一探头,脸上神色登时顿住。
倚云绣的是牡丹,层层叠叠,颜色渐变,好似真的一样,且技法还是最难的蜀绣。
“你怎么绣的这么好?”薄菀菀不甘心问道。
倚云轻笑一声,随后说,“我从小被卖了进了段家,当初年龄小,还没去伺候人,便成日学这些,当年成都干旱,好多人来到了长安,那时候,找一个会蜀绣的绣娘,并不成问题,不止我,长安城内外好多小娘子绣工都很好,大娘子的绣工,更是出类拔萃。”
薄菀菀这下不说话,也隐隐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刺激到了阿娘。
“诶!小娘子,您的鸳鸯怎么一颗头大,一颗头小啊?”倚云惊愕的看着她手中丝绸打底,彩线绣成的图案。
印象中,好像自己好像过了八岁,就不曾出现过这样的错误。
“一公一母啊。”薄菀菀说完,举起来看看,虽然好似也有点奇怪,但总归还能看,爹一定不会嫌弃的。
恰在此时,远处丝竹钟声渐渐响起。
“夫人,该去宴上了。”田嬷嬷出声提醒。
李氏赶紧起来,看了看她手中的腰带,催促道,“好了吗,好了要去宴上了。”
薄菀菀匆匆忙忙站起来,将绣好的腰带拧成一团,匆匆忙忙塞到了袖子里。
“好了好了,阿娘您别催啦。”
李氏不敢在耽搁,赶紧带着薄菀菀走了过去。
一路上果真不见其他夫人贵女,暗道自己大约是晚了。
“阿娘莫急,咱们就是坐在后面,也无事。”薄菀菀笑着说。
“还笑?脚下还不快一些!”李氏越发着急了。
薄菀菀和倚云对视一眼,只好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