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被穿越了 第37章

作者:午时茶 标签: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穿越重生

  嗯?

  娟秀灵动,好熟悉的字迹。

第037章

  萧景兰终于想起来, 沈夫人身上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那晚在府衙初见,她被沈沐攸拥着从公堂后面走出来时的懵懂与茫然, 像及了他刚进东宫时,太子奉命带他去拜见太后时找不到仁寿宫迷路的样子。

  还有她说话时的语气,抬头看人时的神态, 以及最重要的,今日她在纸上写下的字迹,都与前段时间太子的状态一一对应起来。

  那时太子刚挨了板子,陛下允许她可以在东宫批阅奏折。当时太子趴在床上, 用手臂撑着身子写出的批阅意见, 上面的字迹分明与眼前的字迹十分相似。

  而自从那晚太子从府衙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奏折,更别说提笔写字了。

  想到这里, 萧景兰不动声色道:“沈夫人, 今日阿齐的课业已经做好了, 便留在这里吧,叫太子也看了高兴高兴。”

  林青梧想着,反正就算拿回去,明天还得再拿回来上交,索性便留在这里, 明日进宫送阿齐去学堂的时候顺路稍过去就好了。

  既然如此, 索性小书包也不用背了,让阿齐轻轻松松回家玩球去。

  “那就先放在这里吧,今日阿齐的事情多谢你了。”林青梧道, “太子回来后,还麻烦你同太子说一下今天的事情,免得明日阿齐再受欺负。”

  萧景兰点头:“夫人放心。”

  而后林青梧便牵着阿齐的手回家了,萧景兰看到留在桌子上的那个小书包,是用一种很结实的布料缝制的,包的右下角也秀着一个小字“齐”,这个字与方才沈夫人写在纸上的那个“齐”字一模一样,想来是沈夫人亲手缝的。

  趁着太子还没回来,萧景兰拿了一张纸,将沈夫人方才写的那三个字拓了下来,揣在袖袋之中,打算待太子回来,再取她的字迹对比一下。

  此时赵落落正在御书房陪皇帝一起,与大臣们商量红原一带剿匪的事宜。

  先前林青梧在太子身上时,曾有兵部侍郎在奏折上提过此时,林青梧还揣着他的折子专门去了兵部一趟。

  于是这件事便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以前皇帝也曾派人前去打击过,可都没能除根,如今那些匪徒愈发猖狂,若再派兵前去剿灭,须得一次成功。

  可是要派谁去呢?

  剿匪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派个将军带五千兵去便能剿灭,可这件事难就难在,红原是魏太师的家乡,红原的县令和魏太师似乎还有些亲戚关系,很难说红原一带的匪徒这般猖獗,是不是因为早就和当地的县令通了气。

  如果不是林青梧误打误撞地将这件事搬了出来,皇帝根本不知道红原一带的匪徒已经猖獗到了如此地步。

  此时在御书房议论此时,魏太师也在这里。皇帝征问派谁带兵前去剿匪,大臣们为了自保,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想去。

  于是皇帝自然又去寻求魏太师的意见。

  因为提出这件事的是兵部侍郎,魏太师因此对兵部侍郎有了意见,他道:“既然是兵部侍郎提出的,想来思虑依旧,应该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了吧。”

  兵部侍郎一直看不惯魏太师在朝中的作为,如此一赌气,便应承下这件事。

  魏太师脸色一沉:“既是如此,红原剿匪的任务就交给侍郎大人了。”

  如此皇帝便让兵部侍郎先回去起草一份剿匪的策略,而后结束了此次商议。

  全程围观不语的赵落落终于得以解脱,伸了个懒腰正欲回去,却被皇帝叫住:“太子,你也回去起草一份剿匪策略,明日交予朕看。”

  “啊?”赵落落正想推脱,但被皇帝瞪着眼睛看着,内心一怂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那好吧。”

  她拖着忧愁的步子回到东宫,萧景兰见她愁容满面,问道:“什么事把你愁成这样?”

  赵落落眼下也没有别的可以商量的人,便将皇帝交给她的任务说给萧景兰听:“父皇让我起草一份剿匪的策略,可是我不会啊。”

  萧景兰心中一动:他原本还在思索着如何让太子写几个字,如今正好有了机会。

  况且他有度过几本兵书,略懂些行军打仗的皮毛,便道:“我帮你一起想,你负责写就行。”

  “哇,谢谢你!”赵落落一高兴,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把萧景兰差点抱懵了。

  用过晚膳之后,两人便正儿八经地开始讨论剿匪的事情,萧景兰说:“先前朝廷派兵剿过几次,却不能除根,说明这些匪徒游移能力很强,应该是有很多马匹,所以他们才能在得到消息之后迅速撤离……”

  赵落落咬着笔杆子道:“马匪啊!”

  “嗯,所以事先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只要能悄悄带兵过去,剿匪一事就成功了一半。”

  “那让士兵们伪装成百姓或商人怎么样?”

  “好几千的士兵呢,怎么伪装?”

  “我觉得可以兵分两路,先派出一小部分打草惊蛇,假装扑了个空,然后撤离。这个时候另一队的士兵就埋伏在那里,等着匪徒卷土重来……”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赵落落听得津津有味,待他说完,赵落落忍不住鼓掌:“哇你好厉害!”

  萧景兰得意道:“那还不赶紧记下来?”

  “哦好。”赵落落拿着笔蘸了蘸墨水,写了起来。

  萧景兰见她执笔的姿势很奇怪,并不像他们一样五指执笔,擫、压、钩、格、抵,而是五指并拢,掐着毛笔的下端,胳膊枕在纸上写字……

  至于那字,不仅写的十分难看,还缺少笔画,根本不成样子。

  她是故意写成这样还是她的字原本就这样?

  萧景兰说:“太子,你能不能好好写,这样的字,真是白瞎了我给你出的策略。”

  “我在认真写啊。”她是很认真地在写,但是这是毛笔不是圆珠笔,她用握圆珠笔的姿势握毛笔,这字自然是写不好的。

  “能看出是什么字就行,不要要求那么多嘛。”赵落落一边写一边嘟囔道。

  萧景兰嘲笑她:“明天你这个折子若是交上去,你猜陛下能扔出去多远?”

  赵落落瞪了他一眼:“那你写,笔给你,你来写!”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这一手的字,叫人实在看不下去。不过我是不可能帮你写的,你还是找别人去吧。”说罢萧景兰便扬长而去。

  赵落落看着自己这一把潦草的丑字,也深深觉得有些不能入眼。可现在天色已晚,这里的宫女太监又没有会写字的,那只好等到明天青梧过来帮她代笔。

  说反正皇帝说的是让她明天交上去,又没说明天一早交上去。

  第二日一早,林青梧送阿齐去上课,顺便来东宫取昨天阿齐写的作业。

  赵落落让宫女代林青梧将阿齐送去了,而后让她帮自己把昨天晚上写的东西重新抄一遍。

  “这是皇帝要我写的,可我这字实在拿不出手去,你帮我代笔吧。”

  林青梧看到她写的字时,也惊呆了:这一个个线条粗犷的字是怎么写出来的?

  而后林青梧忽然想到:“落落,先前我在太子身上的时候,陛下让我批阅过奏折,他见过我的字。”

  赵落落欣喜道:“那正好,你帮我写,省的他起疑。”

  “好吧。”林青梧拿起笔来,一边誊抄,一边同赵落落聊天,“落落,陛下以前见过你写的字吗?”

  “见过。”赵落落不好意思道,“他嫌我的字太难看,把我留在御书房练字来着。”

  林青梧担忧道:“可咱俩的字迹太不一样,难道以后要一直帮你代写?”

  赵落落满不在意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过段时间我就离开太子的身体了。”

  林青梧帮赵落落写完之后便告辞了,赵落落揣着折子要去御书房找皇帝,刚走到院子就被萧景兰拦住了。

  问她:“太子这是要去哪?”

  赵落落挥了挥手中的奏折:“去给父皇送这个。”

  没想到萧景兰居然一把将折子抢了过去:“我帮你检查一遍,有没有写的不对的地方?”

  “有什么好检查的,都是照你说的写的。”赵落落虽然嘴上说着,但神经大条的她也没有抢回来,任凭他看了一遍。

  萧景兰只扫视了一眼,这奏折上整整齐齐的娟秀小字带来的熟悉感便扑面而来。比起昨天下午林青梧写下的那三个字,这份奏折上的字更明显,简直和前段时间太子写出的字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完了没啊?”赵落落将折子拿了回来,瞧见他神色有异,便问,“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什么问题。”萧景兰后知后觉地回来。

  “那我去找父皇了。”赵落落也没想太多,揣着折子便走了。

  萧景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难道是……沈夫人以前假扮过太子?

  她会易容术吗?

  可声音也能假扮得一模一样吗?

  萧景兰现在几乎可以确认,先前他刚住进东宫时遇到的那个太子,和现在这个太子绝对是两个人,可是他就是想不出这两个人究竟是怎样互相交换的?

  细想他与之前那个太子短暂相处的那几日,萧景兰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反复回想了一遍,而后回到房间,拿出一样东西便出了宫。临走时交代宫女,若太子回来问起他去了哪里,便说他回家了。

  御书房那厢,赵落落递给皇帝的折子,皇帝仔细看过之后,对上面提出的策略很是满意。虽然稍有不足,但稍作修改便是十分可行的。

  皇帝将她夸了好一顿,赵落落高兴地回东宫要和萧景兰分享这个好消息,可她回去的时候,宫女告诉她,萧景兰有事出去了,晚些时候就会回来。

  赵落落有些失望,努着嘴不高兴了一会儿,便转身去学堂了。

  昨天晚上萧景兰在同她说完剿匪的策略之后,还同她提过,说阿齐在学堂受了欺负,今天她便过去给阿齐壮胆去,看谁还敢欺负她的阿齐。

  此时的林青梧,正在城外的布庄忙活着。

  再过几天丕国的商队就要过来了,虽然林青梧今年不打算和丕国商人再继续做生意,但是去年与他们签下的布匹协议还在,今年还需得按照约定卖给他们一定数量的布匹。

  原本这些布匹早就足量的准备好了,可前两天库房的管事忽然告诉她,有一摞布匹被耗子咬坏了,需得让布庄重新赶制出来补上。

  先前林青梧将布庄大部分的工人都分配去了田庄,如今人手不太够用,且丕国对布匹的要求极高,她便亲自来布庄监工,争取早点把布匹补上。

  今天有一缸染料出了问题,林青梧和洛梅、杏雨正在重新调制染料,忽又有一人跑来告诉她,说有一些晾晒的棉布退了色,让她过去看看。

  林青梧只好让洛梅和杏雨继续调制染料,她自己则跟着那人去晾晒布匹的院子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初冬的风带了几分凛冽,吹得满院子的布匹猎猎作响。林青梧穿梭在五颜六色的布匹之间,询问那人是哪块棉布退了颜色。

  许久等不到那人回答,林青梧扭过头来时,却发现那人不见了。

  她原以为是那人没跟上她的脚步,被垂挂的布匹挡了路:“你在哪里?”她喊了一声。

  依然没有人回应。

  她四处张望,后退着走了两步,刚一转身,却见一人腾空落下,抽出一把短剑指向了她。

  那人窄袖紧衣,一张硕大的面巾将自己的脸藏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