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嫣梦轩
晓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姨,我、我真的能吃吗?”
“能吃,只要别吃多了,拉肚子就行。”徐朵摸摸她的小脑袋,一手冰棍,一手拎起那桶绿豆汤,“二姐,振宇哥,你们在家呆着,我去趟新房子那边。”
“我帮你拎吧。”庄振宇提过她手里的桶,“正好新房子那边我还没去过,顺便过去看看。”
徐朵没反对,一行三人出门往东,走了大概七八分钟,就看到了忙得热火朝天的徐老爷子他们。
徐小弟和几个小伙伴早晒得黑了不止一圈儿,个个满头热汗光着膀子。
有人眼尖地瞧见徐朵过来,立马喊:“哎大龙,你姐又来送绿豆汤啦!”
刷刷刷,不管是正拿着铁锹帮忙和沙子水泥的,还是往徐老爷子他们那边搬砖的,全停下手里的动作望了过来。有人甚至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
这么热的天,谁愿意天天搁这儿干活啊?去河里洗澡多舒服。
要不是徐国隆他姐做的绿豆汤实在好喝,偶尔还能厚着脸皮上他家蹭顿饭,他们早鼓动他出去玩儿了。
几个半大小伙子随便舀了点水洗了洗手,纷纷凑了过来。
“小朵姐。”
“小朵姐你今天又变好看了,贼漂亮。”
“小朵姐,做绿豆汤我就服你,全村都找不出第二个像你做这么好喝的。”
听得徐小弟一把将她们扒拉开,“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没见我姐夫也在这儿吗?小心他不高兴了,一会儿一口都不给你们喝。”
这里面有好几个都是庄振宇的学生,闻言立马摸摸头,老老实实跟他问好,“庄老师。”
徐朵就招呼他们,“好了,都过来吃冰棍吧,今天小朵姐请客。”又喊徐老爷子他们:“爹,妈,黄大爷,老李叔……歇会儿吃根冰棍,吃完再干。”
几个少年一听,脸上立马乐开了花。
“小朵姐你真好。”
“小朵姐你真大方,嗯,不仅大方,还有钱。”
“庄老师可真有福气,能娶到小朵姐这样的媳妇儿。”
听得庄振宇忍不住笑,“上课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么积极?一个个几年没睡醒似的。”
几个少年嘿嘿嘿,全拿着冰棍找阴凉的地方吃去了。
徐朵就舀了些绿豆汤给那卖冰棍的,“同志麻烦你了,喝点解解暑再走吧。”
那人本来还要推辞的,结果接在手上喝过第一口……
“那啥,同志,你能再给我来一碗吗?”
而几个吃完冰棍的少年也没一会儿就凑了上来,“小朵姐,我还没解暑,能再喝点绿豆汤吗?”
徐朵:我突然感觉自己膨胀得有些虚胖,我没穿到90年代卖美食,还真是可惜了。
在施工现场送完温暖,徐朵又关心了下盖房子的进程。
徐老爷子很有经验地表示,由于人手充足,她要的三间大瓦房,不用半月,也不用十天!只需一星期!真的只需一星期!就能正式竣工啦啦啦~
徐朵听得笑弯了眉眼,立马送上马屁一记,“爹你真厉害,老当益壮,比二十岁小伙子还能干。”
只有一个星期了呀,那等安上窗,在买点报纸糊糊墙,就能收拾收拾搬进去了。
只要一想到很快便不用再和大佬睡同一铺炕了,回去的路上,徐朵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庄振宇看在眼里,就不动声色问她:“房子要盖好了,你很高兴?”
“当然高兴啊。”徐朵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房子盖好了,子建就不用再和大龙挤一间了。”
可他怎么觉得她高兴的并不是这个呢?
庄振宇微微眯起眼,“我看要想住得下,最好还是盖个小二层。楼上楼下四个屋子,再来多少人都住得下。”
“也是哦。”徐朵点头,“总不好咱们都搬过来了,却叫子建还住在那边。”
果然,她并不是很想跟自己睡同一间房。
是热情真冷却了,还是之前太不温不火,让她把注意力转移去了其他方面?
想起徐朵又是念书,又是想办法赚钱,日子过得十分充实。男人心里有了点紧迫感,面上却笑得云淡风轻,“那我们回去商量商量,看盖成什么样比较好。”
嗯,商量两天,然后多盖个七八天。
估计安完窗,不等油漆的味道散干净,学校就开学了。
徐朵全然不知道男人在心里盘算什么,只觉得房间越多,以后就越不用面临昨晚那样尴尬的情况。
至于多出来的时间,跟以后相比,几天算什么?
她在心里大概估算了下还要买多少砖和沙子水泥,又要用多少钱,很快到了家。
进门把桶刷干净放好,徐朵回屋,拿出信纸故意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了封信。
写完折好装进信封,她拿着去问庄振宇:“振宇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昨晚大佬才吐槽过她太独立,为了表现出合作的诚意,她还是给他个发挥的机会好了。
庄振宇看了眼上面那堪比少儿涂鸦的字,略感意外,“举报信?”
“嗯。”徐朵拿手指卷了下垂在胸前的辫梢,笑得又娇又软,仿佛能把人的心都融化,说出来的却是——
“张二婶那个人我了解,就算想坑我,也绝不可能自己掏钱买那三棵参。所以我就在想,有没有可能,她手里那些人参的来路并不正。刚去送绿豆汤,我顺便问了下妈,她说张二婶娘家弟弟刚好就在参地上班。振宇哥,一会儿你骑车把这封举报信送林场去,要是他没拿公家东西,就当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要是拿了……呵呵。”
第45章 第45章 惊雷
在徐家这一片,张二婶原本还挺有市场的。
可惜跟她配合最默契的铁柱妈因为一个被单引发的血案,和她大打出手。这都快一年了,每次见她还扭脸翻白眼,活像是眼皮抽筋。
平常最爱凑个热闹说说东家长西家短的吴老二媳妇,自从把小儿子送去徐朵那里习武,就变成了无脑徐朵吹。每次找她说话,不仅得不到认同,还要被怼。
张二婶深觉人生寂寞知己难寻,心里这口气实在憋不下,干脆也不急着回家了,跑到家附近一棵大树下,往正坐着聊天干活的女人堆里一挤,“真是气死我了!”
这是个多么好的开头,只要有人开口问一句“怎么了”,她就能鸣锣开讲了。
果然,一个正低头做针线的女人笑着问了他一句:“出啥事儿了?”
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啊。
张二婶就冷哼一声,“还不是徐朵那丫头……”
她这些年别人的是非不是白说的,添油加醋绝对有两把刷子。
然而一堆徐朵的话倒出来,周围人却反应平平,有的甚至只笑了笑,就低头干自己的去了。
去年徐朵又是打死黑瞎子,又是考上大学。大家虽然出去吹的时候恨不得把她夸成那九天之上的仙女儿,可私底下该酸酸,该说闲话说闲话。
如今就不一样了。
她们家收参,比每年秋天下来收参的人和县里那些收购站,给的多差不多一成。
这一成,放在小参上可能也就几块钱,可要是谁家点儿正,挖到个大棒槌,就是几十上百了。
能多赚一点是一点,谁会跟钱过不去。
何况从带弟嘴里说出来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还未可知。
没人附和她一起说徐朵的坏话,也没人同仇敌忾表示以后有参也不卖到徐家去。
张二婶自我高*潮了半天,却换回突然而至的尴尬,最后只好黑着脸回了家。
好气,好气好气,怎么感觉比没说出来的时候更气了?
所谓生命不息作死不止,心里憋得慌怎么办?当然是搞事情啊。
没两天,有一起上山的人兴高采烈回来说,就住在她家不远处的刘爱国挖到个棒槌,看样子少说得有个一两多沉。
大棒槌啊,张二婶立马打起精神,准备去黑徐朵一波。
“小刘你可得好好考虑,我前两天去卖参,朵丫头愣说我那是种植参,要按种植参的价给钱。我看他们家之前给那么多,就是吸引大家去卖,然后压价,能坑一个是一个。别到时候你这棒槌拿过去了,人家说这么大的肯定不是野生的,你白跑一趟不说,还得生一肚子气。”
人家刚挖到个值钱货,正高兴呢,她就跑去说这些,在场很多人脸色都不太好。
刘爱国这人脾气不错,这会儿又心情好,倒没和她计较。无论她怎么说,他都嗯嗯啊啊应着,然后,转身就招呼一帮好友:“走,到徐叔家卖参去,卖了钱我请大家喝酒。”
还没走远的张二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气出个好歹。
这还不算,没半个小时,那帮人又热热闹闹起着哄回来了。
“你这四百多块钱,赶上人家一年的工资了,不请客可说不过去啊。”
“就是,我今天就赖你家了,不喝道你这顿酒,绝对不走。”
“要说朵丫头给的可真不少,要是卖其他地方,那棵棒槌也就不到四百块钱吧。”
“非但给得不少,点钱也痛快。我跟你说,一开始我没寻思她真能拿出那么些钱来,就是想跟过去看看,她手里到底有多少钱,敢在村里收参。”和刘爱国一起上山那人说。
众人听了直笑,“现在服了吧?”
“服了,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才刚上班,还得往家里交工资袋,手里别说几百块了,就两块钱零花钱。她倒好,一口气拿出来四百一,连眼都不眨一下。”
“你能跟人家比啊?人家随便打死头黑瞎子,就能卖不少钱。再说,那可是去帝都见过世面的大学生,帝都啊,我长这么大,连省城都没去过呢。”
几人嚷嚷着,从张二婶家门前经过,听得她直翻白眼。
大学生咋了?谁还考不上个大学啊。
她家大宝开学也上高二了,明年参加高考,肯定能考个那啥省状元回来给他们老张家添光,到时候看那死丫头还怎么得意。
她心里冷哼,没好气地抬手一巴掌,呼在了忍不住偷偷往外张望的三闺女脑袋上,“卖什么呆卖呆?还不赶紧去喂猪!”
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赶忙收回视线,艰难地拎起猪食桶,朝位于院后的猪圈走去。
“一干活就磨磨蹭蹭,我看你是最近没挨揍,痞子又紧了。”
张二婶站在院子里骂了自家三闺女好一会儿,心里这才痛快些。正准备回屋倒点水喝,她兄弟媳妇儿气势汹汹,从外面冲了进来,“张带弟!”
哪有弟媳妇儿这么连名带姓叫大姑姐的?
张二婶刚露出些天光的面色重新阴云密布起来,“艳梅,你咋说话呢?”
“我咋说话呢?大军都让你给坑死了,你还问我咋说话呢?”对方上来就狠很推了她一把。
这一下力道不小,张二婶猝不及防,被推得向后趔趄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孙艳梅你发什么疯?”她也来了火气,回手就用力推了对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