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嫣梦轩
眼见铁柱妈就要把徐朵说成那仗着会两手功夫就勒索人钱财的无耻之徒,徐老太太急了,“铁柱妈你胡说什么呢?朵丫头不是说了可以用鸡鸭鹅代替吗?”
“妈你和她说这些没用。”徐朵低声拦了她,飞快眨了两下眼,眼圈立即红了。
不是要演吗?who怕who啊?
谁还不是个天生的演员了?
“婶子你怎么说我都行,但你不能对我们祖师爷如此不敬!”
明明是再软糯不过的嗓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仿似有铿锵之声。徐朵轻轻抿着唇从院内走出来,大大的眼睛内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却倔强地不肯掉下一滴。
“我千鼎门立派八百余年,传承43代,先后于南宋末年抵御过蒙古入侵、元末明初协助太*祖皇帝建立新朝。联军入侵和抗战时期,更是为国家流尽血泪,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我师父一人。这样一个门派,难道就一点不值得婶子尊重吗?”
徐朵望着铁柱妈,掷地有声,“婶子能有今天的太平日子,少不了我门中先辈的牺牲。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了外敌的进犯,难道不值得你尊重吗?”
抱歉了掌门爹,盗用了咱们宗门的大名。
抱歉了金庸大大,郭靖、杨过还有张无忌的活儿,我全揽过去了~
不过看着对方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半天说不出来话,真的好爽肿么破?
这种装逼的感觉,真是谁装谁知道。
在场的这些人中,有差不多一半没怎么认过字,徐朵说那些她们根本不懂,一个个听得云里雾里。
何况原主是个动不动就哭的娇气性子,因此徐朵这副忍着不哭的倔强模样,反而让她的话更多了几分可信度,把周围的人全听傻了。
“那、那你也不能跟我要那么些东西啊?你这不是为难人吗?”铁柱妈的底气不觉弱了几分。
“婶子,我已经把猪牛羊三牲祭品,给你改成鸡鸭鹅了。拜入这样一个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的门派,学我单枪匹马无伤杀死黑瞎子的本事,难道连这点东西都不值得你付出?”
徐朵吹得太高大上,几个女人听到这里,都有些动摇。有那心里打了其他主意的更是忍不住嘟囔:“”“什么都不付出就想学本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徐朵见状,就又加了把火,“我要真是那种贪人东西的人,昨天就不会把黑瞎子肉分给大家了。可我都这样做了,婶子还是误会我,我、我……”
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刷一下,淌过白皙清丽的面庞。
这下周围人全安慰起她来,还有人埋怨铁柱妈,“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针对她一个小丫头?”
“就是,看把人孩子都整哭了。”
“行了行了,人家又没逼着你拿东西,你不愿意给可以不学,别揪着这事儿不放。”
一时间,铁柱妈竟成了那千夫所指的。
也就在此时,徐老太太黑着脸把她带到徐家的土篮子拎了出来,往她脚边一放,“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们家不差你这四个鸡蛋。”
说完,搂了徐朵的肩膀,“走,咱们回家。看把我老姑娘哭的,这脸都不漂亮了。”
众人一看,围着铁柱妈又是一顿挤兑。
“我说铁柱妈你也太抠了点儿,才四个鸡蛋就想让人家朵丫头收你儿子做徒弟啊?人家朵丫头随便打个野鸡儿卖了也不止这些钱。”
“四个鸡蛋就想学真本事,难怪人家朵丫头要跟你急了,你这跟骂人有什么区别?”
铁柱妈被说得脸色紫涨,吼了句:“关你们屁事?”拎起土篮子气哼哼回了家。
她一走,几个看热闹的又坐回了大树下。也有人说:“眼瞅着中午了,我得回家给我家老爷们儿做饭。”收了东西,回去盯着自家鸡鸭鹅盘算起来。
这边,徐老太太搂着自家老闺女进了屋,嘴上还在安慰着。
徐老爷子正坐在椅子上一面美滋滋喝着茶水,一面摇头晃脑听收音机,一见闺女脸上的泪他蹭地站了起来,“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没事儿。”徐朵被他这反应逗乐,笑着抹了泪,狡黠地冲徐老太太眨了眨眼,“妈,你闺女刚才演得像不?”
一脸心疼的徐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好气又好笑地在她背上拍了一下,“你个死丫头!”
徐朵就笑着躲开,“我去做饭。”噔噔噔下了地窖。
杨树村这边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地窖,冬天用来放萝卜白菜这类过冬蔬菜。因为挖得深,夏天里面温度也不高,可以放些容易坏的东西进去保鲜。
徐家昨天剩那两条半熊腿,就被放在地窖里,徐朵打算再做点来吃。
结果下去没多久,人又空着手回来了,“妈,黑瞎子腿你又送人了吗?”
“没啊。”徐老太太正整理着之前来道谢的人送的东西,闻言头也没抬,“咋了?”
徐朵:“黑瞎子腿少了一只。”
“少了一只?”徐老太太动作一顿,徐小弟已经嚷嚷起来,“什么?黑瞎子腿少了一只!”
他刚带着几个侄子侄女去后园子摘了李子回来,正满头热汗,一听这个简直心都凉了。
徐小弟第一反应也是许老太太送人了,被白了一眼,又怀疑是徐朵看错了。毕竟徐家地窖的入口在正房堂屋的地上,家里又一直有人,外人根本进不去。
他拿了手电筒就要下去查看,却被徐老爷子沉声叫住,“别去了,是桂香拿的,我早上看到她从地窖出来了。”
徐大嫂闺名孙桂香。
“那爹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看着她把一整条腿都拿走啊?”徐小弟不满。
徐老爷子面色紧绷,“我以为里面没啥东西,忘了还有黑瞎子腿这回事儿了。”
徐大嫂以前回婆家,就喜欢趁人不在撅着屁股翻箱倒柜,大家都知道她这个毛病。
徐大哥耳根子软,根本管不住媳妇儿。老两口说了几次见没用,就叫家里人把怕丢的东西全放进箱子里,徐大嫂一回来便将箱子锁上。
只是这年代谁家也没点值钱东西,就算有也不会放地窖里,这才让她钻了空子。
一时间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徐大哥家大儿子更是满面通红。
他十四岁了,已经从旁人的议论中知道他妈有些行为很是不妥,这会儿恨不得脚下能有个地洞让他钻进去。
他妹妹徐娟却撇撇嘴,嘟哝:“不就是点肉吗?怎么我妈还不能吃了?”
“没人说你妈不能吃啊,她昨天不是吃了挺多吗?”徐朵诧异地看她一眼,“再说了,我们这正讨论谁是小偷呢,怎么就扯到你妈能不能吃肉上了?”
小偷俩字一出,徐娟面上有些挂不住了,“那也不能说东西就是我妈拿的,你们又没有证据。”
“她没拿最好。”徐朵蹙着眉,把昨天徐大嫂跟他索要熊胆不成的事儿说了,有些担忧道:“这东西煮不熟,吃了可能会得病。要是大嫂为这个生气,真一言不发把东西带走了,吃出事情来了怎么办?”
“不怎么办。”徐老爷子听后面沉如水,“东西又不是你逼着她拿的,真吃出事情来了,也是她活该。”
徐娟听了这话,心里不大舒服,刚要开口说什么,小得宝疑惑地眨了眨眼,“前两天舅舅来信,不是还说姥爷好得很,能再活二三十年吗?怎么就需要熊胆治病了?”
她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儿。
*
有了徐大嫂偷东西这一出,徐朵也不想做什么饭了,一整天都没再进厨房。
徐老太太也没动剩下的熊肉,只舀了点猪油,炖了一大锅豆角,然后在锅边贴上一圈饼子。
徐朵吃得不多,回屋就给自己泡了饼干,晚上睡觉前还喝了传说中的麦乳精,吃了几块糖。
长这么大头一回做姑姑,说实话感觉有点新奇。
她原本还想把自己去供销社买那些好吃的,分一点给几个侄子侄女尝尝来着,现在嘛……
不好意思,她就是这么记仇哼哼。
偷她的东西,说不好听的话,还想吃她的零食,没门!
不过这二分钱一块的橘子瓣糖,还没有掌门爹专门找人给她炼制的丹药好吃,差评!
心里腹诽着,徐朵把剩下的钱又数了一遍。
一共还有422块5毛8,比原主一年下来的工资还多。
果然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她将四百块整妥善藏好,只留了剩下的零钱在身上,又朝天拜了拜,上炕睡觉。
当晚,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千鼎门,正一面嗑着各种口味的丹药一面修炼,简直爽歪歪。
然后第二天一早,她迷迷糊糊往自己身下一摸,整个人都吓醒了。
卧槽!这神马情况!
第7章 信到
如果你一夜酣梦,早上起来却再自己身下摸了一手湿,你会怎么想?
第一,第一——
哎呀妈呀又尿床了!一会儿让妈妈看到铁定要挨揍555!
这是小孩子才会有的烦恼,然而徐朵她已经成年了,那么只能是第二——
卧槽!大姨妈逆流成河了,赶紧起来洗床单!
可谁家大姨妈能一湿湿一片啊?血崩吗?
总不能是她昨天晚上麦乳精喝多了,真尿炕了吧?
徐朵带着一脸绝望,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然后就见到了褥子上那个人形的湿痕。
不对,怎么是人形的?
枕头上也有。
她坐在一边沉思了半天,才联想到昨晚那个梦上。
该不会是……
她脸色惊疑不定,尝试着调动了一下灵力。
妈哒,居然引气入体了!
搞半天这些水迹是因为她体内有水灵根,练气入体时从天地间聚集过来的水汽。
感受着丹田内流窜的一丝丝灵气,徐朵先是大喜,继而流下了柠檬味的泪水。
没想到这具身体居然有灵根,还是纯度极高的水木双灵根。当初在修真界的时候她要是有这资质,这会儿早化神了好吗?还至于被雷劫劈个外焦里嫩。
要知道,天玄大陆可是正处在一个金丹遍地走元婴多如狗的鼎盛时期。那灵气浓郁的,一个山头,就能顶现在整个地球了。
可当时她灵根杂质太多,跟个漏斗似的,吃了掌门爹那么多天材地宝,也才勉强修到炼气大圆满。正准备筑基,就被根本不应该在筑基时出现的雷杰给劈回了现代。
果然生活处处充满了苟且,在修真界的时候不给她好灵根,现在有了好灵根,又把她丢来这么个灵气稀薄、屁都修不粗来的地方。
老天摆明是玩她的吧?是吧是吧?
徐朵抬头看了看窗外湛蓝蓝的天空,又噘着嘴收回了视线,老老实实下炕,把褥单拆下来拿去洗,潮湿的褥子也抱到院子里晒在了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