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雄 第119章

作者:田园泡 标签: 布衣生活 甜文 穿越重生

  苏阮捏紧了手里的金剪子,踩着脚上的绣花鞋往里面去。苏惠苒却被那老鸨给拦在了外头。

  院内烟红露绿,莺歌燕舞,一派靡靡之音,欢乐之相。

  苏阮瞧见那站在主屋门口的刑修炜,朝着他亮出自己手里的金剪子道:“那人呢?”

  刑修炜看到苏阮,也不惊也不恼,只道:“在屋内。”

  苏阮蹙眉,提着裙裾进到主屋。

  只见那里头香酒满地,脂粉媚香,美人相陪,好不惬意。

  “陆朝宗!”苏阮猛地一把拿起门前花架子上的一瓷盆砸了过去。

  靠在一处的男男女女被苏阮的动作惊到,赶紧惊恐四散,男子们也被苏阮此举醒了酒,拢着衣物往四处躲。

  苏阮不识朝中人,若是识得,怕是就能认出那些人皆为朝中之人,甚至还有属地藩王之子。

  “陆朝宗?”苏阮抬脚踢开面前的酒瓶子,瞧见那坐在书案后头的陆朝宗。

  那厮靠在绮窗处,长发披散,身上的花衣蟒袍半敞,浑身酒气,就像是刚刚从酒缸子里面被捞出来一样。

  “啊!你!”苏阮气急上手,一把扯开那正扶趴在陆朝宗脚边的女子。

  女子惊恐抬眸,看到苏阮那双圆睁眼眸,吓得赶紧往旁边退。

  “阿阮?”抬手拉住苏阮的手,陆朝宗低笑道:“怎么现在才来,嗯?”

  “你,我……”苏阮被陆朝宗单手箍着腰肢,整个人动弹不得,她怒目圆睁,朝着他使劲甩了甩手里的金剪子,“陆朝宗!我今日就一剪子戳死你算了!”

  “好啊。”陆朝宗勾唇轻笑,然后突然按着苏阮的手往自己的腹部扎了上去。

  苏阮瞪眼瞧着陆朝宗的动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颤,她抖着唇瓣,双眸涨红,看着那艳色血迹顺着陆朝宗的腹部流淌,滴滴答答的落在素白色的地砖上,浸湿了花衣蟒袍。

  “啊……血,血!”有女子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苏阮被陆朝宗握着手里的金剪子,整个人僵在那处,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陆朝宗,你,你放手。”哽咽着喉咙,苏阮颤巍巍的开口。

  “嘘,别哭。”陆朝宗伸手,帮苏阮轻抹去眼角的泪珠子,“我没事的。”说完,陆朝宗往后一仰,高大的身子仰躺在地,那双狭长眼眸低垂,沉沉的印出苏阮那张煞白的娇媚面容。

  苏阮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南阳殿的,她坐在拔步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陆朝宗,还觉得浑身发颤。

  “王妃,药来了。”止霜捧着手里的药碗,小心翼翼的递给苏阮。

  苏阮没接,只哆嗦着唇瓣道:“你,你来。”

  “是。”止霜上前,将药碗递给靠在拔步床上的陆朝宗,陆朝宗伸手就一口喝了干净。

  平梅上前,给苏阮披上了一件斗篷。明明是在暖阁内,但苏阮却感觉自己浑身冷的厉害,她哆嗦着身子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手干净的跟,可刚才却被鲜血浸湿,直到现在,苏阮都能感觉到那股厚重的血腥味。

  “陆朝宗。”苏阮低着脑袋,声音沙哑的开口。

  “嗯?”躺在拔步床上的陆朝宗挑眉,腹部裹着白纱布,有殷红的血迹从里面沁出来。

  “陆朝宗。”苏阮颤颤的又唤了一句。

  “阿阮,我在。”陆朝宗低笑道。

  “你不准笑了!”苏阮突然猛地一下从绣墩上站起身子,然后盯着陆朝宗因为发笑而又沁出了血迹的伤口,唇瓣咬的死紧。

  陆朝宗伸手,握住苏阮的手。

  苏阮用力的甩开,却甩不开他的手。

  “别哭。”把苏阮搂进怀里,陆朝宗贴着她的耳畔道:“阿阮,人要想得到一件东西,必要失去一件东西。”

  “失去,什么?”苏阮红着一双眼,颤颤的指了指陆朝宗的伤口,“这个吗?”

  “阿阮,你要明白,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陆朝宗伸手帮苏阮抚了抚面颊处垂落的发丝道:“你瞧,你今日做的多好。”

  苏阮抿唇,觉得心口发涩。

  “阿阮,如果今日我没有捅这一剪子,明日怕是就会被人收尸了。”陆朝宗搂抱着怀里的苏阮,将脸搁在她的脖颈处道:“明日元日,咱们能好好的在一起过了。”

  “你这样,我们怎么好好过呀?”苏阮抹着眼泪珠子,实在是不知道这厮在打什么主意。

  “陆朝宗,你跟我说实话,你打的什么主意?”苏阮一脸正色的看向陆朝宗,眼角发红。

  陆朝宗也不瞒苏阮,只道:“厉蕴贺带着兵去了西交,收复西交大军,再加上那些驻扎在陈郡的士兵,一旦宋陵城内的藩王谋反,厉蕴贺立时就能跟宫里的禁卫兵里应外合,把削藩之名坐实。”

  “所以你捅自己一剪子,就是为了要让那些藩王有机可乘?”苏阮坐在一旁,绞着自己的一双手,“那为什么要让我捅?”

  天知道苏阮到现在都浑身发软的厉害。

  “傻阿阮,这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敢当朝唤我的名,拿着金剪子去红杏楼寻我的仇。”

  “可是,我,我……”苏阮结巴着话,手里的绣帕越绞越紧。她只是拿着那金剪子吓唬人的。

  “你也不一定非要真捅啊,像上次似得做几个血包……”

  “嘘。”抬手捂住苏阮的嘴,陆朝宗道:“去把红杏楼拆了吧。”

  “拆,拆了?”苏阮一把拿下陆朝宗的手,一双眼瞪得极圆,“你,你不会真的是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吧?”

  “我哪里敢呢。”陆朝宗勾唇轻笑了笑,然后亲了亲苏阮发凉的指尖道:“这世间,只有阿阮一人能让我动情。”

  是的,苏阮忘了,这厮只对她,那什么。

  “阿阮放心,这点伤不算什么的。”陆朝宗起身,勾住苏阮的指尖,意味明显,“今晚咱们……”

  “今晚我就去拆了那红杏楼!”苏阮猛地一下起身,气势汹汹的撸起宽袖道:“拆的它连渣滓都不剩。”

  陆朝宗被苏阮的手肘打在胸口,他靠躺在软枕上轻咳。

  “哎,你没事吧?能不能行啊?”看到陆朝宗那咳得厉害的样子,苏阮面色焦急道:“要不要再把姚太医唤进来瞧瞧?”

  为了显示病危之相,姚太医带领一众太医在南阳殿外,可怜那半截入土的身子站在大冬日的晚间,都要被冻僵了。

  “不必了。”陆朝宗捏住苏阮的手,把她拉到身边,“阿阮,红杏楼不急。现下有更急的事。”

  “什么事?”苏阮凑上前道。

  陆朝宗俯身,贴在苏阮的耳朵边上,声音沉哑道:“试试我到底行不行。”

  苏阮面红耳赤的咬牙,这个疯子。

☆、139独发

  

  今年的元日, 陆朝宗落了伤生死不明,老夫人瞧见苏阮, 便没好脸色, 但好在并未多苛责,因为苏阮一直呆在南阳殿内根本就不出来, 只偶出来一次带着人去把红杏楼给拆了。

  此举引得整个宋陵城的人都知晓了那摄政王妃不是个好相与的, 是个比悍妇还要悍妇的人。

  苏阮哭天抹泪的去拆了红杏楼,念叨叨着陆朝宗的伤情, 怕是活不过几日,就是你们这红杏楼给害的。说者有意, 听者也有意, 这事一下便传来了, 言说那陆朝宗怕是没几日的好活头了。

  一瞬时,整个宋陵城内有人欢喜有人愁,而摄政王府里头, 大概要属那三奶奶最是欢喜了。直念叨着那恶人有恶报,瞧吧, 刚刚来作威作福,这男人便要死了。

  农历正月初一,原本应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但摄政王府内却并未做宴,并且还将那些上门探望之人也给一并打发走了。

  苏阮仰躺在罗汉塌上,面前是正在翻她绣篓子的陆朝宗。

  那厮裹着白布条,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 也不惧冷,就大刺刺的坐在实木圆凳上,比她这个正常人看着都有劲,哪里像是个濒危的人呀。

  苏阮撇了撇嘴,撑着自己软绵绵的腰肢从罗汉塌上起身。

  昨晚上那厮可劲着来,自个儿担心他的伤势不敢硬推,却是没曾想,那人疯子似的连伤都沁血了还在做。黑灯瞎火的,若不是苏阮闻到那血腥气,那人还指不准的要如何呢。

  沾血的被褥被止霜从南阳殿内拿了出去,候在一旁的丫鬟婆子伸着脖子张望,一脸的担忧颓色。

  这如果摄政王倒了,那就是摄政王府倒了,作为宋陵城内被人处处暗算着的众矢之的,她们这些家生婢子,可哪里还有活路哟。

  “哎,慢着。”苏阮瞧见止霜端进来的漆盘,双眸一瞪道:“这是酒?”

  那酒装在药罐子里头,要不是苏阮鼻子灵,怕是都要被骗过去了。“药呢?怎么端来的是酒?”

  止霜垂着脑袋,往陆朝宗的方向瞧了一眼,苏阮上手猛地一下把那药罐子夺过来给倒进了一旁的痰盂里,然后扭头瞪向陆朝宗道:“你都这样了还吃酒?”

  “今日是元日,王妃不可通融?”把玩着绣篓子里头的那个荷包,陆朝宗低笑道。

  “不行!”苏阮斩钉截铁的说完,就对止霜道:“去,把药端来,你再听他的胡来,我就让你去院子里头罚跪。”

  “是。”止霜端着漆盘去了,片刻后端来药碗。

  苏阮伸手接过那药碗放到陆朝宗面前,虎着一张脸道:“吃药。”

  陆朝宗靠在圆桌上,一手拿着荷包,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口。“阿阮呐,我这伤口突然疼的紧,你喂我吧,嗯?”

  苏阮提着裙裾坐到陆朝宗身边,把一旁的蜜饯拿了过来往嘴里塞了一颗,然后鼓着半边面颊道:“前几日你当这药酒似得一口一闷,怎么现下就抬不起手来了?”

  “这不是瞧见阿阮,酥了身子嘛。”陆朝宗俯身,将下颚抵在苏阮的肩膀上,说话时声音沉沉的带着笑意,将苏阮那张原本绷紧的小脸臊的通红。

  这人总是欢喜这般耍赖!

  苏阮闷着脑袋,拿过药碗给陆朝宗喂药。

  陆朝宗咽下嘴里的苦药,脸上却满是笑意,“阿阮,蜜饯可好吃?”

  “唔……”苏阮含糊应了一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厮叼走了自个儿嘴里的半颗蜜饯。

  “你,你……唔,好苦。”皱着一张脸,苏阮使劲的用手里的绣帕擦着嘴,但那药的苦涩味却还是粘在她的唇上挥之不去。

  “呸呸。”接过陆朝宗递过来的茶碗轻抿一口,苏阮苦的连舌头根都发麻了,“你这什么药呀,怎么这么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陆朝宗伸手接过苏阮手里的药碗,直接就仰头喝干净了。

  看到陆朝宗的动作,苏阮只感觉嘴巴里头涩的发苦。这人也真是奇了怪了,那般苦的药就跟没味道的白水似得往嘴里头灌。

  用完了药,止霜又端来午膳。因为陆朝宗受了伤,所以用食都是以清淡为主。今日是元日,按理说是要吃饺子的,苏阮让止霜包了些素食馅的饺子端来,权当是过个元日了。

  那饺子是禄香特意在小厨房里头做的,颗颗饱满小巧的饺子被放在白瓷小碟上,一旁是调好的酱汁。

  “哎,你不能吃这个酱汁。”苏阮抬手,按住陆朝宗要沾酱汁的手,声音细软道:“就这饺子还是我格外开恩让禄香给你做的,用的是素食馅,不过这酱汁味重,你身上带着伤,不能用。”

  陆朝宗夹着饺子的动作一顿,良久后轻颔首道:“就用一个?”

  “不能,一个都不行。”苏阮把那酱汁碟子往一旁拿了拿,然后执起玉箸往里面放了一个饺子,沾满酱料后塞进嘴里。

  沾了酱料的饺子中和了饺子里头的腥味,新鲜肥美,入口嚼劲。

  陆朝宗叹息一声,夹了一个白胖胖的小饺子进嘴。虽新鲜味美,却远没有沾了酱料好吃。

  殿门口处,止霜将小皇帝从外头领进来,帮她褪去身上的斗篷。

  穿着一身大红色小袄子的小皇帝梳着小髻,脖子上挂着金玉平安锁,怀里抱着手炉,颠颠走过来的时候就像是年画里面跳出来的小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