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田园泡
“知府大人,你现在是要认罪呢,还是要上刑呢?”陆朝宗俯身,面无表情的盯着这知府大人看,眼底微红,显出一抹嗜虐神色。
“王爷,小人是冤枉的啊,这一切都是那沈家搞的鬼,跟小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啊。”知府大人仰着脖子大喊,还在极力推脱。
“呵。”陆朝宗冷笑一声,“知府大人的骨头真是硬,本王最喜欢的就是屈打成招了。”说完,陆朝宗伸手一把就将这知府大人给拎到了老虎凳上。
苏阮捏着手里的绣帕从圈椅上起身,然后被伊白和尚带到了内堂。这样的血腥场面实在是不太适合她。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还未开始动刑,那知府大人被结结实实的绑在老虎凳上,浑身的肥肉从绳缝中挤压出来抖得厉害,就像是只马上就要被剥皮抽骨的胖肥猪。
陆朝宗坐上那圈椅,单脚踩在知府大人的小腿上,朝着站在一旁的锦衣卫道:“去,将沈府的人带过来。”
“是。”锦衣卫应声,拱手而去。
沈府内,沈家姑娘沈涟还在等着小丫鬟的消息,却是不想沈老爷和沈家大少爷急匆匆的背着包袱赶过来,拉着她就跑。
“哎呀哎呀,爹,你干什么啊!”沈涟被推上马车,她使劲的挣脱开沈老爷的手,“爹,你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啊?”
“不好了不好了,大祸临头了要。”沈老爷面色惨白的坐在马车里,着急的催促马车夫赶马。
沈涟转头看向沈家大少爷,嫌弃的道:“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咱们家要垮了?”
“不是咱们家要垮,是咱们的脑袋要垮。”沈家大少爷说话时一双手哆嗦的厉害,跟沈老爷如出一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们一个个的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明白?”沈涟皱眉,抬手撩开马车窗子看了一眼,就被身下突然起势横冲直撞往云州城门口去的马车给撞了一阵七荤八素。
“哎呀,怎么驾的车啊!”沈涟朝着外面的马车夫破口大骂。
“嘘嘘。”沈老爷一把捂住沈涟的嘴,手掌上都是汗津津的冷汗。“涟儿啊,那个陆拙他不是什么嗜赌的商人,也不是要来跟咱们做什么布匹生意,他是当今摄政王啊!”
“摄政王?”沈涟一把扒开沈老爷的手,脸上显出一抹迷蒙神色,片刻后突然兴奋道:“他真是摄政王?”
瞧见沈涟的模样,沈家大少爷急的跳脚,“这摄政王是来取咱们脑袋的,你还高兴成这样!你是猪脑子吗?”
“你说谁是猪呢!”
“吁……”
“啊……”
马车突然停下,坐在最外面的沈家大公子搂着怀里的包袱直接就滚了出去,灰头土脸的撞到一人的小腿肚。
被撞得浑浑噩噩的沈家大公子抬头,看到那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愣了愣神,有些没反应过来。锦衣卫刚成立不久,多在宋陵城内活动,所以云州城里头的人不识得锦衣卫的衣服也属平常。
锦衣卫面无表情的把沈家大公子一捆,然后扔到马车里将沈老爷与沈涟三人绑在一处。
“你是谁啊!我告诉你,我可认识摄政王,当心我让他摘了你的脑袋!”沈涟被绑的死紧,连气都喘不匀,她伸着脖子,使劲的朝着那锦衣卫叫嚷。
锦衣卫拉扯着马车缰绳,径直就把马车赶往了衙门。
衙门大堂内,捆得像只猪的知府大人面色通红的被绑在老虎凳上,捆在一起的双腿下垫着三块砖头,陆朝宗穿着皂靴的脚还使劲的压在他的小腿上,知府大人发出像杀猪似的嚎叫声。
其余官员被吓得面色惨白,其中几人竟然已经被吓晕了过去。
锦衣卫将沈老爷三人扔进大堂,然后拱手与陆朝宗道:“主子,人带来了。”
陆朝宗慢条斯理的拢袖,然后突然脚下一踩,干脆的骨骼断裂声在寂静的大堂内清晰可闻,知府大人发出一声嚎叫,直接就被疼晕了过去。
旁边有锦衣卫拿着装满水的木桶朝知府大人脸上泼上去。
那知府大人幽幽转醒,看到陆朝宗的脸,登时吓得又要厥过去,却是被沈老爷的声音给硬生生扯了回来。
“大人,大人啊!我们都是被知府大人逼的啊!民不与官斗,咱们这些商人可是什么事都做不得主的啊!知府大人您说句话啊!”
那知府大人一口血闷在胸口,瞪着一双眼看向沈老爷,却是什么话都憋不出来。
“摄政王,摄政王……”沈涟盯着陆朝宗看,面色含羞的模样呢喃着。
沈大少爷颓丧的垂下脸,使劲的挣了挣自己被绑的像粽子一样的身体。
苏阮从内堂里面出来,手里端着温茶,将其递给陆朝宗。
陆朝宗轻抿一口,然后突然就把手里的茶碗给捏碎了。清冽的茶水顺着陆朝宗的手掌滑下,浸湿了大袖。
陆朝宗捻着一小片碎瓷抵到知府大人的喉咙口。
“知府大人,罪证确凿,你要是再不认罪,那本王可就没耐性了。”
“嗬嗬……”知府大人梗着喉咙,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声音。
“我坦白,我坦白!”沈老爷使劲挣扎着身子,朝着陆朝宗的方向挪过去道:“小人什么都坦白,是知府大人指使小人做的,粮铺,当铺,古董铺,都是知府大人要小人开给他们的。”
“那赈灾粮草呢?”陆朝宗转头,看向沈老爷。
沈老爷面露犹疑神色,当胸就被陆朝宗给狠踹了一脚,“说!”
绑在一处的三个人咕噜噜的挤在一处滚了一圈,沈家大公子被压在最下面,他扭曲着脖子,面色涨紫。
沈涟惊叫一声,声音尖利异常。
“是,是被小人卖了。”沈老爷吐出一口血来,大口喘着气道:“知府大人将粮草给小人,小人运出云州城卖至其它城县,再将得来的银两做账三七分。”
“账本呢?”陆朝宗站立在原处,双眸暗眯。
沈老爷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陆朝宗冷笑一声,吓得一旁的知府大人差点又厥过去,被锦衣卫扯着头皮灌了一碗辣椒水。
“沈老爷,你这双儿女真是生的不错。”陆朝宗拿着手里的碎瓷,猛地一下贴上沈家大公子的眼睛。
从沈老爷逃命都要带着他这双儿女来看,这沈家老爷确实是对自己这一双儿女十分看重。
沈老爷瞪着一双眼,惊恐的盯住了那片碎瓷。
伊白和尚摇着手里的折扇,突然将它遮在了苏阮眼前。
苏阮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到那沈家大公子撕心裂肺的大叫声和沈家姑娘尖利到几乎破喉的惊惧叫声,直震的苏阮耳朵生疼。
沈老爷大张着嘴,看到那插在沈家大少爷一只眼睛上的碎瓷片,呲目欲裂。
“沈老爷,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陆朝宗用一旁刑修炜递过来的帕子轻擦了擦手上的血渍,“账本,在哪里?”
沈家大少爷出气多,进气少的大张着嘴,满脸血渍。
沈老爷颓丧的低下脑袋,喉咙沙哑的不像话。“望,望王爷饶一命。”
“只要说出了账本在何处,本王可以饶你们一命。”陆朝宗刚刚说完话,一旁的沈涟突然像是疯了似的大喊,“陆拙,陆拙,我们沈家万贯家财,你都可以拿走,你放了我们吧,你放了我们吧!”
这时候的沈涟似乎终于看清了情势。这陆拙不是送上门的羊,而是来吃人的狼。
陆朝宗挥了挥手,一旁就有锦衣卫将沈涟的嘴给堵上了。
沈家大少爷满脸是血的靠在沈老爷的肩膀上,似乎下一刻就会晕死过去。
陆朝宗低笑一声,用手里的帕子盖上沈家大少爷那张脸,然后道:“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染指的。”
沈老爷的脸上也粘上了黏稠的血渍,他似乎一下年老了数十岁,两鬓斑白,身形佝偻的缩在一处,用力的撑起身旁沈家大少爷的身体。
“在,在我女儿的主腰里面。”
“唔唔……”沈涟瞪着一双眼,用力的摇头。
陆朝宗终于转头正眼看向沈涟。这沈老爷的心思还真是不错,竟然能想到把账本藏在女人家的主腰里。
“扒了。”陆朝宗缓慢勾唇。
“等一下。”苏阮伸手推开面前的伊白和尚,抓住陆朝宗的大袖道:“把人带到内堂里再脱。”
沈涟转头看向苏阮,双眸含泪。
苏阮偏头,定定的瞧着面前的陆朝宗。哼,她才不会给他瞧别的女子呢!
陆朝宗自然明白苏阮的意思,他正欲伸手揽住面前的人,却是突然看到了自己沾着血渍的手掌。
苏阮低头看向陆朝宗的手,她伸出自己白嫩嫩的小手,毫不嫌弃的搭在了陆朝宗的大手上。
陆朝宗勾唇,眼底漫出笑意。
一旁的锦衣卫解了沈涟身上的绳子,然后把人拉进了内堂,片刻后拿着主腰出来。
刑修炜上前拿过,撕开主腰,露出里面绣着的账本名册。
“主子。”将那刺绣账本递到陆朝宗的面前,刑修炜笑着开口道:“这账本倒是藏得细致。”
苏阮踮脚瞧了瞧那账本,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绣着人名,几乎有上百号人。
“呵。”陆朝宗冷笑一声,轻睨了一眼那知府大人。
被绑在老虎凳上的知府大人一仰头,彻底昏死过去。
完了,全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猪猪:我委屈,我伤心o(╥﹏╥)o人家辣么可爱(*?▽?*)
☆、第168 章
云州案, 涉案官员一共一百二十三人,除了知府当堂被赐死自尽, 其余官员凡贪污赃款超万两者, 一并处死。
沈府没落,沈家人入大牢, 发配宁古塔, 与披甲人为奴,世世代代, 不得翻身。
夜半,客栈内。
苏阮穿着亵衣亵裤坐在圆桌旁, 小心翼翼的捧过平梅端来的面条。折腾了一日, 苏阮早就饿扁了。
“王妃, 客栈里头没什么好物了,奴婢只找到一些面条,您将就吃些吧。”
“很香。”苏阮弯唇笑了笑, 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靠坐在了罗汉塌上的陆朝宗。
闻到面条香味的陆朝宗拢着大袖起身,缓步走到苏阮身旁俯身看了看那碗清汤寡水的面。
“平梅, 还有吗?”苏阮把自己面前的那碗面推给陆朝宗,然后抬头看向平梅。
平梅点头,又去端了一碗来。
两碗面里各放了一个鸡蛋和一些小青菜, 虽然看上去没什么油水,但是在饥肠辘辘了一日后却是十分勾人口舌了。
苏阮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然后伸手推了推陆朝宗的胳膊催促道:“快些吃,都要冷了, 坨了就不好吃了。”
陆朝宗挽起大袖,慢条斯理的夹了一棵青菜放进嘴里。
“唔。”苏阮嚼着嘴里的面条,把落下来的头发往耳后拨。
突然,绣榻上传来一阵折腾声,小皇帝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趿拉着小绣鞋走到苏阮和陆朝宗中间,不停的舔着小嘴巴。
“你们,你们怎么没有找阿水,好香啊。”伸出小胖手扒住圆桌边缘,小皇帝使劲的垫着脚尖。“阿水,阿水也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