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雄 第160章

作者:田园泡 标签: 布衣生活 甜文 穿越重生

  平梅低着脑袋进来,将手里的漆盘放到圆桌上,一双眼颤颤的连看都不敢看刑修炜一眼。

  苏阮笑着让刑修炜退了下去,然后伸手握住平梅的手道:“平梅,你是真心要与刑大人在一处的吗?”

  不是苏阮对刑修炜有偏见,实在是陆朝宗身旁哪里有什么良善人。苏阮生恐刑修炜对平梅威逼利诱,所以定然是要问清楚此事的。

  听到苏阮的话,平梅红着脸点头。

  “真的?没骗我?”苏阮再次确认道。

  平梅咬着唇角点头,声音清晰,“奴婢是真心欢喜刑大人的。”

  “既如此,那再好不过。”苏阮欣慰点头,“什么事都比不过一段好姻缘。只要你好,我也就高兴。”

  平梅红了一双眼,握着苏阮的手喉咙哽咽。

  “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又不是要出嫁了。”苏阮用绣帕给平梅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子,轻声细语的哄着人。

  其实往常苏阮的事都是平梅在帮忙处理,可自从跟了陆朝宗之后,苏阮渐渐独当一面,说话做事也硬气了起来。

  “奴婢,舍不得王妃。”平梅隐忍着眸中眼泪,突然跪倒在苏阮面前,“若是要离开王妃,那奴婢还是不嫁了。”

  “傻平梅。”苏阮伸手把人从地上扶起,“谁说你嫁了人便要离开我的?刑大人日日随在陆朝宗身边,你嫁了他,更可日日随在我身边呀。只不过是晚间多了个回去的地儿。”

  平梅轻摇头,心内依旧不舍。

  苏阮无奈叹息,伸手环住平梅纤瘦的身子道:“平梅,我知晓你担忧我,但是只有你过的好了,我才能开心,我不愿你因为我处处迁就,我的心里头会难受的。”

  “奴婢不愿王妃难受。”平梅伏在苏阮的肩膀上,双眸含泪,难得情绪外露。

  “所以呀,只要你好了,我就好了。”苏阮摆正平梅的身子,一本正经的道:“我要看着平梅出嫁,高高兴兴的穿上凤冠霞帔,坐上八抬大轿。”

  “奴婢一个女婢,哪里能坐上什么八抬大轿。”平梅破涕为笑。

  “哪里不能了?你出嫁的时候我要为你准备十里红妆,让刑大人风风光光的娶你,让整个宋陵城的人都知道。”苏阮郑重许下诺言。

  平梅伸手抹了一把脸,眼眶又隐隐见红。

  苏阮帮她擦着眼泪珠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道:“不对呀,这刑修炜是个太监啊!”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也忘了呢?

  平梅面色一顿,垂下眼帘道:“奴婢知道。”

  苏阮知晓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但却还是要这事说清楚。她一脸严肃的道:“平梅,你要想清楚了。你确实是要嫁给刑大人吗?”

  嫁给一个太监,意味着什么,苏阮觉得平梅应当比自己清楚。

  平梅点头,正视苏阮道:“王妃刚才说过,只要奴婢好便高兴。奴婢觉得刑大人对奴婢好,奴婢喜欢刑大人,不管刑大人是不是太监,奴婢都喜欢他,奴婢喜欢的是他的人,不是他……”说到这里,平梅面色臊红的扭头。

  苏阮自然知道平梅的意思,她握着平梅的手点头,声音含糊道:“只要你愿意,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是外头人多嘴杂的,你莫多听。”

  “嗯,奴婢知晓。”

☆、第174章

苏阮有孕一事传的很快, 第二日晌午,孙玉宁便提着裙裾急匆匆的寻过来了。

殿内, 苏阮正在用膳,牙白色的玉箸夹着半个珍珠团,露出里面软糯的南瓜肉。苏阮噘着小嘴轻吹了一口,然后慢吞吞的咬着内陷。南瓜极软,外裹糯米皮, 稠稠的带着沙质, 入口即融。

“小嫂子, 我听说你有孕了, 特意过来瞧瞧。”孙玉宁还没进殿,就嚷嚷开了。

苏阮嚼着嘴里的珍珠团不应声。

孙玉宁撩开珠帘,一屁股坐到苏阮对面,目光先是在那精细的小食上转了一圈, 然后才笑盈盈的开口道:“小嫂子, 听说昨夜姚太医替你把脉, 说是有喜了?”

苏阮敛着眉色,又夹了一块点心入口。那点心小巧可爱, 洁白如雪, 糯白滚圆的模样十分得女子欢心。

孙玉宁盯着那点心,微睁大了一双眼,“小嫂子,这可是仪真南门外萧美人制的点心?”

萧美人的点心在宋陵城内远近驰名,每日里只制百块, 极难买到。

“唔。”苏阮总算是出了半声,她放下手里的玉箸,抬手招过平梅,“拿下去分了吧。”

“是。”平梅领着宫娥将膳桌上的点心小食端下去,孙玉宁眼巴巴的瞧着,苏阮却只做看不见。

对于孙玉宁,苏阮极为不喜,所以即便是看出她对这点心有意,也宁愿分给了丫鬟女婢,都不给她粘上一口。

止霜端来热茶,孙玉宁欲接手润润喉咙,却是发现那漆盘内压根就没有自己的份。面上显出一分怒色,孙玉宁拧眉,“小嫂子,我难得来寻你一趟,你竟连杯茶水都不给我吃。”

苏阮慢条斯理的轻押了一口茶,素手芊芊,姿态悠闲。“我是个狐媚坯子,我这处的茶都带着味儿呢,表姑娘是吃不惯的。”

软绵绵的声音透着讽刺意味,孙玉宁听得分明,当即就气红了一张脸。“我好心好意的来瞧你,你却如此待我。我瞧你就是个狐狸精,祸根坯子,害的姑母都给气病了,你这个丧门星,自从表哥娶了你,咱们摄政王府内就没安宁日子!”

孙玉宁猛地一下从绣墩上站起来,指着苏阮一口气说罢,气势汹汹的模样还挺像是那么回事的。

苏阮不急不缓的放下手里的茶碗,勾唇轻笑道:“咱们摄政王府?我倒是不知,本王妃的摄政王府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了?”

“你……”孙玉宁指着苏阮,被气得红了脸。

柳媚眼轻挑,苏阮斜睨着面前的孙玉宁,“表姑娘在本王妃的摄政王府内呆的时间也够长了,从哪来的就回哪去吧。”

“苏阮,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想赶我走!”孙玉宁扯着嗓子,声音尖利异常。

苏阮抿唇,“表姑娘识相些,省的闹大了,面子上不好看。”

“我要去告诉姑母,你这个狐媚坯子简直是反了天了!”孙玉宁气势汹汹的去了,片刻后果然有婆子来请苏阮去老夫人的院子。

苏阮拨弄着面前的酸梅子,嘬着那核丸,齿颊间酸味冲天,却越吃越带劲。

“王妃,老夫人差婆子来唤您了。还是奴婢去请摄政王回来吧?”因为苏阮有孕,所以平梅比平日里更加细心,几乎寸步不离的看着人。

“无碍,该来的总要来。”苏阮捂着自己的肚子起身,随手又抓了一把酸梅子,这才坐上轿撵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头去。

昨晚上的老夫人被气得不轻,今日又听到苏阮怀孕的消息,一时间脸上神色有些难辨。

“给母亲请安。”苏阮由平梅搀扶着进到正屋,朝着老夫人盈盈一拜。

老夫人靠在罗汉塌上,身上盖着薄被,旁边的孙玉宁正在拭泪,委屈兮兮的紧。

“听说你有孕了?”挥开一旁端着药碗过来的恭顺媳妇,老夫人敛眉看向苏阮护在掌下的肚子道:“可是姚太医看的诊?”

“是。”苏阮静站在那处,低眉顺目模样。

老夫人沉默片刻,一旁的孙玉宁却是站不住了。“姑母,小嫂子说要将我送回去,她这是仗着肚子里头有根,要赶我走啊,呜呜呜……”

孙玉宁哭的起兴,老夫人被孙玉宁哭的有些烦闷,但是心里头却也是有些憋气的。孙玉宁是她的亲侄女,苏阮一句话说让她走,她便要走,根本就未将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王妃,玉宁说的可是真话?”

“是。”苏阮也不争辩,只笑着点了点头。

老夫人皱眉,梳得干净光亮的发髻上簪着一支翠色玉簪,随着她的动作轻磕在罗汉塌上,发出一阵清脆声响。

“王妃,我还没死呢,你就想着要赶人了?”老夫人的话说的重了些,但是意思却清晰明朗的紧。

苏阮抿唇轻笑了笑,抬眸看了一眼神色得意的孙玉宁。“母亲,这摄政王府是我的摄政王府,表姑娘一个外人,我不喜她,瞧了碍眼。”

苏阮知道,陆朝宗跟这老夫人本来就不亲近,就更别说这个孙玉宁了,所以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全凭自己心意。

“姑母,您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孙玉宁气得跺脚。

老夫人的面色也一下沉了下来。“王妃,你就算是有宗儿护着又如何?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还真当自己是个宝了?”

苏阮不怒反笑,她拢着罗袖落坐到一旁的圈椅上,然后往嘴里嚼了一颗酸梅子。

瞧见苏阮不言语,孙玉宁满以为自个儿扳回一局,用力的站直了身子。就算当了王妃又如何,还不是那草鸡飞上枝头而已,真当自个儿是凤凰了。

不远处,穿着官服的刑修炜缓步而来,他毕恭毕敬的进门,先是朝着苏阮行了一礼,然后才朝着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面色难看的坐在那里,一双眼里蕴着怒气。

“奴才特来给王妃贺喜。”刑修炜似没感觉到屋内凝滞的气氛,他转身看向苏阮,声音清晰道:“苏家大公子名列殿试第一,得圣上亲批文状元。”

苏阮早就知道以他大哥的才情,这状元郎非他莫属,所以听到刑修炜的话也不惊讶,只淡淡点了点头。

刑修炜继续道:“苏二公子名列殿试第一,得圣上亲批武状元。”

苏阮面上笑意更甚。一登龙门,声誉十倍,苏府跳脱龙门,一举光耀门楣,这是何等的荣耀。

正屋内极静,连孙玉宁都止了那假意的啜泣声。

站在一旁的酒兮娘笑着开口道:“一文一武,独占鳌头,王妃真是好福气呀。”

双状元出自一府,这是双喜临门的大喜事。现下虽未放榜,但刑修炜是从保和殿里面出来的,自然头一个知晓这种消息,所以奉了陆朝宗的命令,急匆匆的便来给苏阮贺喜了。

苏阮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梅子粉,转头看向老夫人道:“小门小户而已,见笑了。”

其实苏阮说这话并无什么意思,但是不知触到了孙玉宁哪里的痛楚,她猛地一下就朝着苏阮扑了过去。

“贱人!”

看着那张牙舞爪扑过来的孙玉宁,苏阮坐在圈椅上未动,一旁的刑修炜上前拦人,孙玉宁伸着指甲,在刑修炜的脸上抓出几条清晰血痕。

苏阮从圈椅上起身,随手端过一旁的杏酪就盖在了孙玉宁的脑袋上。那杏酪还带着热度,乳白色淅淅沥沥的顺着孙玉宁的发髻往下淌,往发丝缝里头钻进去。

孙玉宁厉声惊叫,使劲的甩了甩脑袋,发髻上簪着的那支形似火凰的金步摇落到地上,折了凤翅。

“送表姑娘回府。”苏阮凉凉道。

一旁有婆子上前,将孙玉宁拉扯出去。苏阮垂眸看了一眼那被婆子踩烂的金步摇,轻勾唇角。

到底谁是草鸡,谁是凤凰,看来这表姑娘到了现今都没拎清楚。

一出戏落,苏阮朝着老夫人盈盈一拜道:“见母亲安好,我便心安了。”

老夫人坐在那处,连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苏阮笑道:“母亲,你我本是一家,何故如此呢?平白也是给外人看了笑话。”话罢,苏阮避开地上的杏酪,由平梅搀扶着步出正屋。

天色大晴,正是晌午刚过,日头烈的很,苏阮微眯了眯眼,身旁却是突然站出一个挺拔身影,替苏阮遮住了这大日头。

苏阮抬眸看向面前的陆朝宗,眉眼轻挑。她就说这刑修炜怎么来的这么巧呢。

牵住苏阮的手,陆朝宗领着人往外去,宽大的花衣蟒袍猎猎生风,罩在苏阮纤细的身子上,透着清冷的檀香味。

正屋内,老夫人起身,面容倦怠。她老了,管不了了。

“老夫人。”酒兮娘犹豫着开口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且宽心。”

老夫人摆手,不言不语的进了内室。

二奶奶跟在老夫人身后,替她端来新煎好的药。“大嫂,你为咱们王府操心了一辈子,是时候放手让年轻一辈来管了。”

人心是偏着长的,老夫人偏心,但因着先前内宅之事都由老夫人一手做主,所以自然没人敢诟病。都说儿像母,从陆朝宗的性子里能看出几分老夫人的脾性。

“出去吧。”老夫人摆手,阖上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