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雄 第39章

作者:田园泡 标签: 布衣生活 甜文 穿越重生

  苏阮被那丫鬟扯得一个踉跄,刚想挣脱却发现那丫鬟的手劲大的厉害,她抽了半日都未将胳膊从那丫鬟的手里抽出来。

  看到苏阮往绣楼的方向去了,苏致重赶紧带着郑景焕跟了上去。

  绣楼旁是一座假山,侧边有一池塘,里头开满了夏日清荷,因为已过白露,所以莹碧荷叶边缘处微有枯黄,搭拢着软绵的长梗弯曲着背脊与一两朵枯荷挤在一处,犹似断根草。

  “二姐儿,请。”丫鬟拉着苏阮的胳膊,引她走上假山石阶。

  石阶窄小,只能容一人过,丫鬟随在苏阮身后,缓慢退了下去。

  苏致重带着郑景焕前来,仰头看到苏阮那半隐半现于青苔小阶上的窈窕身段,眸色暗动。

  “阮……苏三……”郑景焕突然猛地一下挣脱开苏致重的手,手脚并用的爬上了石阶。

  苏致重半隐于一旁的假山石壁后,眼看着那郑景焕跌跌撞撞的走到苏阮身后,却是不动作,只盯着人猛看,因为吃了加了料的花雕酒,整个人面色涨红的很,双眸圆睁,满是血丝。

  苏阮转头,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郑景焕,当即就被吓了一跳。

  抬手扶住身旁的假山壁,苏阮下意识的抬眸往一旁绣楼中看去。

  只见那空荡荡的绣楼内空无一人,就连刚才那丫鬟的影子都瞧不见了。

  苏阮心中大惊,她努力的稳住心神,然后突然猛地一下拔腿就往绣楼的方向跑去。

  郑景焕大喘着气跟在苏阮身后,一步一缓的走的十分吃力,似乎脚重千斤。

  苏阮躲到绣楼里,哆嗦着手将绣楼的绣门栓上,然后又搬了绣墩去堵门,最后甚至还想将那红木圆桌推下来,但因为力气太小,只能作罢。

  缩着身子躲在红木圆桌下,苏阮大口喘着粗气,透过细薄的窗绡看到那站在绣门口的人影,正在尝试着推门。

  绣楼处在后花园子偏僻一角,平日里基本就不会有人路过,刚才那丫鬟带她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那陆朝宗特意选的地方,却是不想竟是个诈。

  到底是谁要害她?

  郑景焕吃了酒,浑身发热,眼看着苏阮躲进绣楼,就开始“砰砰砰”的撞门,那震人的撞门声阵阵敲在苏阮耳中,让她不自禁的开始害怕。

  “哐当”一下,绣楼的门被撞出一条裂缝,门栓摇摇欲坠。

  苏阮瞪圆了一双眼,手忙脚乱的从红木圆桌下爬出来,然后使劲的伸手推开绣楼的绮窗。

  绣楼下是一方池塘,离地两三尺。

  苏阮大口喘气往下猛看一眼,纤细的手指紧紧抓在绮窗边缘,面色惨白。

  “砰”的一下,绣楼的门被郑景焕撞开,他跌跌撞撞的冲进来,闷头撞在一方红木圆桌上。

  苏阮背靠在绮窗上,身后是从池塘处送进来的凉风,裹挟着细嫩荷香,争先恐后的闯进她急促的呼吸中。

  郑景焕瘫在地上,良久不动,苏阮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身体紧绷。

  突然,绣楼门口又冲进来一人,苏致重跛着脚,一双浑浊眼眸紧盯在苏阮身上,就像是嗡嗡盯上了嫩肉的搓手苍蝇。

  “苏致重?”苏阮咬牙看向苏致重,扣在窗棂上的手指用力攥紧。

  “苏阮,你让我跛了脚,我怎么还能让你活得逍遥自在呢。”苏致重一缓一步的朝着苏阮的方向走去,眸色血红,“你跟那苏致雅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绿玉那蠢笨东西着了你们的道,我哪至于如此。”

  听着苏致重咬牙切齿的话,苏阮纤细的身子使劲往绮窗后仰,摇摇欲坠。

  “唔……”突然,躺在地上的郑景焕一个翻身,纠缠的扒住了苏致重的脚。

  “妈的,放开!”苏致重低头看着那死抱住自己小腿不放的郑景焕,使劲的朝着他踹去。

  郑景焕眸色涣散的盯着面前的苏致重瞧,使劲的磨蹭着他,因为吃了药,所以那攥着苏致重的手劲力道大的吓人,苏致重挣扎了半天都没挣脱开。

  “苏,苏三……嘿嘿嘿……”抱着苏致重,郑景焕凑上去就要亲,被苏致重一拳打偏了头。

  

☆、独发

  

  看着那纠缠在一起的郑景焕和苏致重, 苏阮不着痕迹的轻挪了挪步子。

  “妈的,苏阮在那里!”苏致重使劲掰住郑景焕的脑袋, 将他往苏阮的方向甩去。

  “啊……”苏阮惊叫一声, 抱头又钻回了红木圆桌底下。

  郑景焕晃了晃晕眩的脑袋,抬手又抱住了苏致重的腰。

  苏致重正弯腰想将苏阮从红木圆桌下拖出去, 却是被郑景焕给阻住了路。

  “放开!”使劲的掰扯着郑景焕箍在自己腰间的手, 苏致重因为瘸了一条腿,所以动作不是十分灵活。

  红木圆桌被苏致重掀翻, 苏阮大叫着往绣楼门口跑去。

  闷头撞进陆朝宗怀里,苏阮疼的鼻子发酸, 满口吸进去的都是那浓郁的檀香味。

  宽大的摆袖扬起将苏阮拢进怀里, 陆朝宗抬脚一踹, 苏致重与郑景焕团团滚在一处,撞在大开的绮窗上。

  绮窗不堪重负,窗棂断裂, 连带着那细薄的窗绡被两人带着往外掉。

  “扑通”一声,苏致重和郑景焕摔到绣楼下的池塘里, 陷阱烂叶淤泥里。

  苏阮半伏在陆朝宗的胸前,被吓得不轻,掩在裙裾下的双腿抖得打颤。

  “没事?”抬手抚上苏阮那张浸着冷汗的脸, 陆朝宗的指尖轻划过她媚长的眼尾。

  苏阮哽咽着喉咙说不出话来,只用力的攥紧了陆朝宗的衣襟。

  抬手牵住苏阮的手走下绣楼,陆朝宗领着她往那池塘边走去。

  苏阮看着那滚在池塘里挣扎的两个泥人,使劲的托住了陆朝宗的胳膊, “我,我想回芊兰苑……”

  听着苏阮那可怜兮兮带着哭腔的声音,陆朝宗顿住步子,转头看向她道:“记了那么多小帐,这轮到算账的时候怎么就怕了呢?”

  小帐?这陆朝宗难道说的是她记得那些“仇”?

  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瞪圆了一双眼,眼眶里头还带着泪珠子,这会子溜溜的就滚了出来。

  这厮是从哪处知道的事……

  抬手擦去苏阮脸上的泪痕,陆朝宗帮她把零散的乱发拨到耳后,指尖轻触到那圆润的白玉兔耳坠,“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才最是痛快。”

  话罢,陆朝宗突然一把拽住苏阮的胳膊,直接就半搂半抱的把她带到了池塘边。

  苏致重正扒着池塘旁边的大石块想从满身淤泥的池塘里出来,却是被陆朝宗一脚碾住了手背。

  “啊……”糊着淤泥连脸都看不清楚的苏致重张嘴大喊,嘴里黏稠稠的还带着烂边荷叶渣滓。

  “瞧,叫的多好听。”箍着苏阮的腰肢把人按在身边,陆朝宗突然厉声道:“抬脚。”

  被陆朝宗陡然隐戾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苏阮下意识的就抬起了脚。

  “踩。”眯着一双眼,陆朝宗一脚将苏致重的脑袋用脚拨到苏阮的脚下。

  苏阮颤巍巍的落脚,还没踩稳就感觉腰肢处一紧,自己已然被陆朝宗给托抱了起来。

  “唔唔……”被苏阮踩着脑袋的苏致重侧脸挤在池塘边缘的淤泥里,双眸紧闭,一点动弹不得。

  苏阮全身的重量都踩在了苏致重的脑袋上,陆朝宗还在不住的往她身上施力。

  面无表情的绷着一张脸,陆朝宗一手挡住苏阮下倾的趋势,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往下压。

  “他,他不动了……”苏阮红着一双眼往下看去,只见那苏致重被自己踩在脚下,满嘴满口的淤泥。

  把苏阮从苏致重的脑袋上抱下,陆朝宗随手折过一顶圆形荷叶盖在他的脑袋上遮住脸,然后转头看向那一旁的郑景焕。

  郑景焕躺在淤泥里,浑身燥热的胡乱拍打着水,然后突然一把拽住了苏致重的袍角凑上去。

  “他,好像有点不对劲。”苏阮眼看着那郑景焕抱住浑身沾满湿滑淤泥的苏致重,有些心颤的往后缩了缩。

  “美人在怀,有什么不对劲的。”一甩宽袖,陆朝宗勾住苏阮的小手指捏了捏,然后突然侧眸往一旁看去。

  不远处的小道上急匆匆的跑来几个婆子女婢,除了苏府的人还有武国侯府郑家的人,走在最前头的那个是刚才带苏阮进绣楼的丫鬟,侯夫人面色苍白的随在最后,被婢女扶着,跌跌撞撞的一副踉跄模样。

  “走。”一把拉过苏阮,陆朝宗单手托抱住她的腰臀将人扛在肩上,然后踩着一旁的假山石壁飞跃而下,侧身躲了起来。

  “啊……”失重感传来,苏阮伏在陆朝宗的肩膀上,一双藕臂搂抱着他的脖颈,抑制不住的惊叫起来,被陆朝宗反手一把抱到怀里捂住了嘴。

  “唔……”背靠在陆朝宗的胸前,苏阮透过面前的石壁孔,就瞧见那丫鬟引着人往这处来。

  “夫人,在这里!”丫鬟手指向池塘方向,看到那被郑景焕压在身下,满身覆盖烂叶淤泥的人,脸上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笑意。

  “啊……”侯夫人瞧见那敞着衣襟,正不停拉拽着身下人的郑景焕,惊得差点晕厥过去,“快,快拉上来啊!”

  大喘着气,侯夫人使劲的朝着身旁的婆子怒喊。

  那些婆子赶忙回神,上前将郑景焕从池塘里头拉出来。

  满身脏污淤泥的郑景焕大张着嘴,像坨烂泥似得瘫在地上,然后突然使劲的蜷缩起身子一哆嗦,抱住身旁一个婆子的腿不放。

  “哎呦,小侯爷呀,小侯爷……”那婆子被郑景焕带倒在地,吱哇哇的胡乱叫起来。

  看到那形如疯狗般扶趴在老婆子身上的郑景焕,一旁的婆子大惊,赶忙上前拉拽,直把那郑景焕身上厚厚一层淤泥衣都给扯了下来,却还是止不住人的动作。

  “嗷嗷嗷……”被郑景焕狠狠拽下一把头发的老婆子捂着秃顶的脑袋大叫,指缝处沁出血渍,旁边三五婆子左拉右拽的,才终于将那郑景焕给掰扯了下来。

  “那里还有人呢!”一旁的丫鬟领着其余苏府的婆子将那昏厥在池塘边的人拉拽出来,然后看着那形如男子状的泥人发愣。

  这不应该是二姐儿吗?

  “哎呦,这是三少爷呀。”苏府婆子大惊,帮苏致重把脸上的淤泥擦干净道:“瞧瞧,可不是三少爷嘛,这怎么和小侯爷落一个池塘子里头去了呢?”

  婆子咋咋呼呼的说着话,这嘴一点把门的都没有。

  “三姐儿摔砸了脑子,淌了一地的血,这三少爷又落了池塘,二房今日也不知是犯的什么冲哟。”

  “快抬回院子里头去吧,这大热天的,人的身子怎么都僵了啊……”婆子三嘴八舌的说开了,手忙脚乱的把苏致重从地上抬起来往院子里头送。

  那丫鬟站在原处看着婆子把人抬远,停顿片刻之后反身往绣楼上去了。

  陆朝宗抬眸看了一眼那丫鬟,突然勾唇讥笑一声。

  “在这等我。”抬手按了按苏阮的脑袋,陆朝宗撩袍跨上石阶跟着往绣楼里去了。

  片刻之后,一浑身裹着绸布的物事从破败的绮窗处被踹下来,砸在池塘里。

  苏府的婆子早就带着苏致重去了,武国侯府郑家的婆子也拉拽着精疲力竭的郑景焕走了,一方绣楼处,只余下苏阮一人还站在假山石壁后发愣。

  所以根本就没有人瞧见那被裹在绸布里从绮窗处扔下来的东西。

  池塘水渐深,那团东西越沉越低,最后没顶,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