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雄 第56章

作者:田园泡 标签: 布衣生活 甜文 穿越重生

  “提亲?提谁的亲?”苏阮感兴趣的往前凑了凑。

  “是三姑娘。”朱大夫一路跑过来,口渴的紧,一会子便将那茶水吃完了。

  “二姑娘,小人知晓您向来是个心善的,大老爷平日里虽不看重您,多有责骂,但好歹未短缺吃喝。”

  一边说着话,朱大夫一边放下手里的茶碗,“依小人看,此事是大老爷偏颇了,他心中一直对摄政王存有偏见,认为摄政王乃奸佞贼子,是个祸乱朝纲的逆贼,所以听闻他来求亲,盛怒之下便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我知晓的。”苏阮对于苏钦顺的脾性,早已知晓。

  “父亲刚正,却也迂腐,只要是他认为对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端起面前的茶碗轻抿一口,苏阮垂下眉眼,姿态纤弱。

  看到这副模样的苏阮,朱大夫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不再言语。

  内室静默片刻,朱大夫又道:“刚才那武国侯府郑家的侯夫人也过来寻大老爷了,说是要退亲,大老爷应了,说明日就去求皇上。”

  “既如此,那什么秦大人不就正巧能娶了吗?”苏阮的脸上轻显一抹嘲讽笑意,对于这未见过面的秦大人印象十分之不好。

  苏惠蓁的名声烂成这副模样,这秦大人都能上赶着往前凑,真是不知道是脑子缺根弦,还是上赶着要攀苏钦顺的马屁。

  “现下大老爷怕是已然也将三姑娘喊去了,二姑娘就索性晚些去,待大老爷消气些再去也不迟。”

  “好。”冲着朱大夫点了点头,苏阮笑道:“劳烦您特意过来。”

  “不必不必,二姑娘自个儿小心些,小人就先去了。”朱大夫背起药箱,急匆匆的出了主屋,苏阮坐在绣墩上又吃了一碗茶,然后才慢吞吞的起身道:“平梅,带把伞,咱们去花厅。”

  “二姐儿,大老爷在前厅,不在花厅。”平梅从圆角柜内取出油纸伞,神色奇怪道:“您怎么要去花厅呢?”

  “那苏惠蓁怕是会被父亲骂的狗血喷头,我先躲在花厅里瞧瞧热闹再说。”

  话罢,苏阮伸手拨了拨自己颊边的碎发,指尖不经意的轻抚过耳上的那只玉兔耳坠。

  夏末初秋,西风高树,残萤懒蝉,软柳意衰。

  苏阮打着油纸伞,出了芊兰苑,坐上马车朝花厅去。

  花厅与前厅只一墙之隔,苏阮坐在花厅处,透过面前的碧纱橱往外看去,只见苏惠蓁面色惨白的跪在苏钦顺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狼狈模样。

  “蓁儿,我一向可怜你无父,对你有求必应,你竟然做出此等事来。”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苏钦顺支开了秦科壶,正坐在前厅首位上教训苏惠蓁。

  “大哥,蓁儿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您一手将她带大,难道还不清楚她的秉性吗?”李淑慎跪在一旁,手里的绣帕都哭湿了。

  “我就是知晓她的秉性,才如此大怒。”苏钦顺猛力的拍着茶案,显然被气得不轻,“我自问从小对你严加管教,哪知你竟养出了这种脾性,偷了二姐儿的檀香木吊坠不说,还死不赖账。”

  对于苏钦顺来说,苏府的名声,是头等大事。

  苏府世代书香,此等好名声,不能毁在了他的手里,不然他只能以死谢罪,以告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了。

  “大哥,蓁儿只是一时糊涂,她已然真心悔改。”李淑慎哭哭啼啼的道:“前些日子还差点绞发,随着那监寺和尚去了。”

  “去了也好,念经吃斋,给苏府谋点福祉。”

  虽是这样说话,但苏钦顺看着面前苏惠蓁那张惨白面色,怒火之下还是有许心疼的。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亲侄女,苏钦顺自然是舍不得放人去长伴青灯古佛的。

  苏阮放下手里的茶碗,细细的拨弄了一下指尖,然后袅袅从花厅后走出。

  “父亲。”

  “你来了。”抬眸看向苏阮,苏钦顺皱眉,语气有些不太好。

  “是。”苏阮垂着眉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苏惠蓁和李淑慎。

  “蓁儿偷了你的檀香木吊坠,此事她已知错,但如何处置,由你来定。”

  苏钦顺的是非观念很直,他只要知道是你错了,就一定不会包庇,这也就是为什么苏惠蓁能屡屡得逞陷害苏阮的原因。

  苏惠蓁会精心设计一个陷阱给苏阮跳,待苏阮跳下去之后,再去告知苏钦顺,而此事确是苏阮做错了,苏钦顺为表公正,定然不能偏袒。

  苏阮百口莫辩,苏钦顺偏听偏信,总是相信苏惠蓁的话,所以心中自然对苏阮有了偏见。

  此次苏惠蓁犯事,苏钦顺也不偏袒,拿出了平时公正不阿的态度来。

  “女儿觉得,按家规来就好。”苏阮声音软软的,却透着一股疏离的冷意。

  原先她以为这苏惠蓁是真心悔改,后来觉出她在做戏,便再没了怜悯同情之心。

  听到苏阮的话,苏钦顺沉吟片刻后喊了管家过来。

  苏惠蓁面色惨白的跪在那里,摇摇欲坠。

  李淑慎单手扶住苏惠蓁,突然惊喊道:“大哥,蓁儿昏过去了……”

  “婶婶莫急,朱大夫教了我一招。”苏阮轻笑,拢着宽袖半蹲在苏惠蓁面前,尖利的指甲戳上她的人中,死命掐了下去。

  在青蟹宴上时,这苏惠蓁就做过假意昏死过去的事,苏阮受平梅提醒,特意留心,果然不知所料,这苏惠蓁又故技重施了。

  “你干什么呢!”李淑慎大惊,抬手就打开了苏阮的手。

  苏惠蓁受不得疼,浑身一震,假装幽幽转醒。

  苏阮捂着自己被李淑慎打红的手背,脸上笑容微敛,“婶婶莫恼,您瞧,三妹妹这不是醒了吗?”

  话罢,苏阮神色关心的看向苏惠蓁,“三妹妹觉得如何?可是清醒了?”

  苏惠蓁披散着头发靠在李淑慎怀里,那双掩在黑发之中的双眸恨恨的瞪着苏阮,只感觉心口火烧一样的恨。

  原先像蝼蚁一样被她踩在脚下的人,竟然爬到了她的头上。

  见苏惠蓁转醒,苏钦顺皱眉,将目光转向苏阮。

  “二姐儿,关于那陆朝宗要来求娶你一事,你是怎么看的?”提到陆朝宗,苏钦顺原本就难看的面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苏阮垂眸,正欲说话之际,却是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疾呼声。

  “大老爷,摄,摄政王,摄政王来了……”管家连滚带爬的进来,脸上都是被吓出来的冷汗。

  “慌什么?”苏钦顺拍掌起身,一抬头却是瞧见那领着一群锦衣卫飒飒而来的陆朝宗。

  穿着花衣蟒袍的陆朝宗姿态凛然,面色冷峻,身后是两列排开的锦衣卫。

  锦衣卫重新恢复至今,已有六百零三人,个个都是精英翘楚,此次陆朝宗亲自莅临苏府,身后除却那抚顺大将军厉蕴贺和大内总管刑修炜,带着的就是那六百零三个锦衣卫。

  腰间的绣春刀泛着冷意,云锦而制的妆花飞鱼服在冷阳下刺目夺神,六百零三个锦衣卫将苏府死守成铁桶。

  看着这副场景,就算是经历过大场面的苏钦顺也难免有些心虚。

  陆朝宗盘着手里的花中花,脚踩皂靴,一步一缓的往前厅内走去。

  他走的极慢,但每一步却都压着威势,让厅内之人心中的恐惧层层叠加。

  苏阮攥着手里的绣帕,唇瓣紧抿,一双柳媚眼紧紧的盯在陆朝宗的身上,心口发烫。

  管家受不住,“扑通”一声软倒在地,汗如雨下。

  苏阮往后退了一步,眸中满是陆朝宗那张浸着嘲讽神色的俊美面容。

  “本王听说苏大人正在用家法。”轻启薄唇,陆朝宗缓慢开口道:“苏大人若是不介意,本王想一观。”

☆、69独发

  

  结实的藤条阵阵抽打在苏惠蓁站的笔直的小腿肚上, 细薄的素白外裤染上血渍,滴滴答答的落在靛青色的绣花鞋上。

  陆朝宗端着手里的茶碗端坐在首位上, 面无表情的道:“管家今日是没用饭吗?”

  听到陆朝宗的话, 那满脸热汗的管家浑身一颤,赶紧一点不收力的打了下去。

  “啊……”原本还咬牙忍着的苏惠蓁惊喊一声, 疼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哎呦, 大哥啊,不能再打了, 这再打下去,蓁儿的腿就要废了。”李淑慎扑倒在苏惠蓁的身上, 使劲的抱住她的身子搂在怀里, 双眸红的就像是浸了水泡涨开的鱼眼珠子。

  苏钦顺没有说话, 但那按在茶案上的手却不自禁的按紧了几分。

  陆朝宗垂下眼帘,轻吹了吹手里的茶碗,清冽茶水面上的茶沫子飘开, 漾出一圈又一圈细腻的茶晕。

  管家捏着手里的藤条,那藤条上面除了触目的血渍, 还有他掌心里的汗水。

  “继续。”抿了一口茶水,陆朝宗声音低缓道:“还有三下。”

  管家咬牙,猛地一下挥起手里的藤条, “三姑娘,得罪了,您忍忍。”

  “啊……”苏惠蓁吃痛,躺在地上翻滚, 却是被哭的厉害的李淑慎死死抱住了身子,连躲都躲不开。

  苏惠蓁尖利的嘶喊着,双眼一翻,真的昏厥了过去。

  管家气喘吁吁地停下动作,前厅内静的可怕,只余下李淑慎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

  “扶下去,找朱大夫。”苏钦顺掩面道。

  “是。”管家上前,帮李淑慎扶着苏惠蓁出了前厅,那粘在地上的血渍黏糊糊的显眼非常。

  苏阮站在一旁,偷眼看了看坐在首位上的陆朝宗,然后又看了一眼面色难看至极的苏钦顺,暗暗咬了咬牙。

  “不知摄政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苏钦顺猛地一下从太师椅上起身,脸上厌恶表情明显,恨不得用扫帚把人给扫出去。

  陆朝宗把玩着手里的花中花没有说话,刑修炜托着手中的卷轴上前,毕恭毕敬的与苏钦顺行礼道:“苏大人,此乃主子亲自给苏阮姑娘拟定的聘礼清单,请您过目。”

  话罢,刑修炜单手一甩,那卷轴一下腾空而起,“刷拉拉”的被拉长,细薄的纸张上细细密密的写着龙飞凤舞的字,一路从刑修炜的手里滚到前厅门口的石阶上,才全部打开。

  “良田千亩,十里红妆。”

  刑修炜面上含笑,与苏钦顺那难看至极的面色对比尤其清晰明显。

  苏阮看着那十多米长的卷轴,倒吸一口冷气。

  苏阮偶看到过陆朝宗写的字,她承认,陆朝宗的字写的很好看,字如其人放在他身上尤为合适。

  卷轴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字,那矫若游龙,笔锋凌厉的字体与其主人一般,只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气势磅礴。

  “苏大人,只要苏阮姑娘嫁过来,主子名下的千户邑,便尽归苏阮姑娘所有。”

  食千户邑,是世袭侯爵才有的殊荣。

  陆朝宗名下,有千户,他将千户都交给了苏阮。

  苏阮攥着手里的绣帕,眸色惊颤。

  “就算良田万亩,我苏府也定不会卖女求荣,顺了你这奸贼的心!”苏钦顺与陆朝宗撕破脸皮,连一点敷衍话都不肯讲。

  陆朝宗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手里的花中花盘的“嘎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