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十一月
甄停云把头埋到他的肩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又笑了,只得一面笑一面道:“我适才在想,要是以后我们有了女儿,你再去接她上下学,肯定是熟门熟路的……”
傅长熹素日沉稳,此时也险些被她气笑了,抓着笑得发颤的甄停云,玩笑道:“看样子,你是很想有个女儿的?要不,趁着你还没去女学,我们先做点儿生女儿的事情……”
甄停云被他唬得一下子跳起来,动如脱兔,一下子就跳远了:“才不要!”
她动作轻快,可这起身跳开的时候,乌黑的发尾仍旧跟着晃了晃。
发梢仓促的自傅长熹的鼻尖掠过,像是忽远忽近的浮云,脑子还未反应过来,那浮云便已悄然散去,什么都抓不到,最后只能留下鼻尖那丝丝萦萦的幽香。
傅长熹坐在位置上没动,看着甄停云一下窜远了,一时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只憋得胸口略有些闷。
也就在此时,甄停云笑着回过头来,朝他眨了下眼睛,颊边梨涡深深,那模样就像是偷着了鸡的狐狸。
乌黑的发辫跟着在她的身后轻轻晃动,编在发里的珍珠也跟着一闪一闪。
像极了狐狸灵活的尾巴。一晃一晃的。
见她这般模样,傅长熹到底还是气不起来,只是有些手痒,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罢了,和她生什么气?!
就当是提前学一学养女儿吧,且叫她先得意着……等明年女学结业,到时候就能想法子生个又乖又软的女儿了……
第140章 重回女学
因为成婚而离校回家,连着缺了几日的课,等到甄停云回女学时,见过了楚夫人这位先生后,转头就去寻杨琼华和杜青青要这些日子课上的笔记
虽然几人在副课选择上有些不同,但是经史和礼仪这两门正课都是一样的,副课大体上还是相差不多,这笔记还是能看一看的。
杨琼华自不会推脱,很干脆的给了笔记,打量了下因为不再熬夜而面色红润的甄停云,顺嘴调侃了一句:“所以,我以后是不是该叫王妃或者殿下了?”
甄停云正低头翻看着这几天的笔记,心里估算着这些全看完大概要多少时间,闻言方才懒洋洋的抬起头,扫了杨琼一眼,面上没有半点气弱,反倒是举重若轻的反问道:“或者,你可以直接叫我舅母的——反正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我不介意的。”
杨琼华:“……”
想起自己和荣自明的婚事也就定在明年,杨琼华脸上一烫,难得的有些气虚起来,声音一顿,只能气鼓鼓的瞪了人一眼。
见她这脸红模样,甄停云也觉好笑,不由的便想起早前傅长熹让人拎着荣自明去湖里试一试水温的事情,心中颇有些感慨:看样子,杨琼华与荣自明的感情似乎也好了一些?
杨琼华顿住声不再说话了,另一侧的杜青青便凑上来,攥着甄停云的袖角,追问了起来:“停云,大婚会不会很累?婚后会辛苦吗?累不累?”
甄停云算是她们女学里出嫁最早的一个,又或者说是出嫁后还回来上学的。无论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还是自身的好奇,杜青青都忍不住多问一句。
甄停云自然也知道杜青青是关心自己,想了想才道:“都挺好的。王爷空闲时还帮我补了一下功课。”
补功课?
此言一出,杨琼华与杜青青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置信——虽然她们都知道甄停云往日里多管摄政王叫“先生”,可摄政王这人和补功课也太不搭了。
更何况,这才新婚?不该是逛一逛园子,弹琴说爱,你侬我侬的吗?怎么就补上功课了?
杨琼华眼睫微抬,试探着道:“你们才成婚,怎么还要补功课?”
甄停云理所当然的接口:“再有几天就是两校联考,我又在这紧要关头缺课,怎么可能不补功课不看书?”
当然,甄停云心里还是有点成算的,倒是没有将自己新婚夜拉傅长熹一起看书的事情说出去——这种事,她连甄老娘和裴氏都不敢说。
饶是如此,杨琼华一时间竟然是有些说不出话,只得睁大眼睛,满怀敬畏的看着人:“服了服了!我要是有你这毅力,哪里还要愁学习的事?”
这话说的!
甄停云都有点听不下去了,伸手丢开笔记,便要去杨琼华的脸颊,感觉自己嫉妒的都要冒泡了:“你这样的,还要愁学习?”
杨琼华漫不经心的推开甄停云掐过来的手,有理有据的道:“那当然了!你看我和周青筠每回都是并列榜首——两个名字并列在一起,你就不觉得挤吗?所以,我每回都是很认真的要想考过她,每回都愁的很。”
听听?这是人话吗?
甄停云感觉眼睛酸酸的,仿佛都要流出嫉妒的泪水了——人和人真是不能比,自己拿考前三作为长远目标,傅长熹还暗讽她“做梦”,而杨琼华这考第一的居然还犯愁,还想独占第一!
真的是听听就觉得好气啊!
这都什么人啊?!
………
甄停云收了笔记,又与杨琼华几人说了一回学习上的事情,以及几日后两校联考,说笑之间,心情还是缓和了下来,很快便又听到那一阵阵的钟声。
这是到了上课的时间。
今早的第一堂课是礼仪课,一时,教舍中的女学生们都在钟声后收了声,正襟危坐,生怕被朱先生看出失礼之处。
好在,朱先生虽然礼仪上严谨了些,为人却是十分的温和宽宏,倒也不是很在意那些外物,也并不十分在意甄停云身份上的变化,哪怕甄停云随着其他女学生一同起身,与她行礼,他也是淡然处之,如往日一般的回礼。
朱先生与甄停云都是这般的态度,连带着其他同学也跟着放松下来。
其实,除了吴悦那些要叫表婶的心下诚惶诚恐,大多数人对着甄停云这个王妃,或有攀附讨好之心,或有敬而远之之心,倒也不至于失了平常心。
这般一来,甄停云在女学的生活竟也没有想象中的难熬,甚至还有些轻松,
等到傍晚时,女学下学,甄停云欢欢喜喜地坐上了王府的马车。
傅长熹亦是坐在车上,顺嘴询问道:“怎么样?”
甄停云在他边上坐下,用力点头,双颊微鼓,眼眸晶亮:“都挺好的。先生们并没有给我特殊对待……”
顿了顿,她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故意打趣道:“还有吴悦那些表侄女,她们对我也是很好很恭敬。”
听到“表侄女”这三个字,傅长熹一时间竟也有些忍俊不禁,垂眼看着身边的甄停云,唇角微扬:“真是淘气。”
甄停云下巴微扬,那样去瞥傅长熹的神色,哼哼了两声:“我听说,人家还想给你做侧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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