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我后,他们悔不当初 第98章

作者:暮寒公子 标签: 打脸 爽文 系统 穿越重生

  那个校长的名声已经臭了大街。

  他妻子飞快地提出离婚申请,并且在对方还在被羁押阶段,就主动把他给举报了!

  类似的消息接踵而来,简直大快人心,让人拍案叫好。

  当然,专业人士就能看出更多的东西。

  立案飞快,调查飞快,连锁反应影响飞快,几乎转眼之间,就从一个省市辐射到全国,逼得类似学校纷纷关门。

  ……这必然是有能人发怒了啊。

  据网传,最开始爆出时间的学校里,曾经入学过一个家世不凡的富二代。

  当然,无论是出于受害者保密原则,还是未成年保护法,对方的身份都是被保护的,所以只是传传而已。

  在整顿这类学校的过程中,各种消息泥沙俱下。

  其中一条就说,那个学校原本已经进了一台新的机器,可以用来电击。

  不过这个说法有点太电影化了,听起来像什么科幻恐怖电影。网民们对此探讨了一阵,最终就散开了。

  不会有学校使用电击仪器了。

  这种恐怖的存在,只刚刚露出微末的头角,就被彻底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这件事毕竟是社会焦点事件,当它还在发酵期的时候,云飞镜就已经了解到了这个热点事件。

  她对此嗟叹了一会儿,和大众一样,对此感受到深深的同情。

  云飞镜现在已经有了钱,也有了更好的地位,并且有了“粉红色小外套”的设想。

  她已经在仔细思考,自己要怎么才能帮上这些孩子?

  不过就算是云飞镜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能以另一种古怪的角度和她牵扯上了关系。

  ——当听了云飞镜那个意图帮忙的想法后,云笙大舅沉默良久。

  终于,从两方人相遇以来,他第一次在云飞镜面前提到了周海楼的名字。

  这是非常、非常不同的。

  大概是云家人知道云飞镜和周海楼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的缘故,他们从不在云飞镜面前提及周海楼。

  云飞镜能感觉到他们对此的注意,她谢谢他们的细心,并且她也没有主动提及过对方。

  周海楼既然是母亲的儿子,云家的外甥,那他们之间在避无可避之后,总会有一场交集。

  不过至少现在,云飞镜没有任何提前这种交集的打算。

  但这一次,云笙大舅和云飞镜提到了周海楼。

  直到这时,云飞镜才知道前几天两个舅舅连夜出门是干什么去了:他们是去救陷在那个学校里的周海楼去了!

  万万没想到这个社会热点事件会和周海楼有关,云飞镜简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更让她惊愕的,是接下来的事。

  云笙大舅用一种征询意见的语气告诉她,周海楼正在医院,他想要见她。

第64章 第六十四张 周海楼的

  云飞镜十分错愕:“他想见我?是宋娇娇跟他说什么了?”

  一听到宋娇娇的名字, 云笙的脸色就微微地沉了下去。

  他告诉云飞镜,这里面没有宋娇娇的事。住院期间,周海楼还没有联系过宋娇娇。

  云飞镜又想了想;“他父亲让他做的说客?”

  也不是。

  自从从学校回来后,周海楼还不曾有一次提到过他的父亲。

  换而言之, 这一回, 是他自发, 自愿, 自己主动地想要见到云飞镜。

  那这件事……可真是新鲜。

  云飞镜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也感觉奇怪——周海楼见到她时,会对此说些什么?

  或者说, 最奇怪的就是……周海楼为什么会想要见她?

  当年一起在盛华读书的时候, 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说的话甚至都没超过十句。后来周靖上赶着来认的时候, 她也从来没见过周海楼的面。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莫非周海楼的神经特别长条, 缓了一个多星期后终于意识到云飞镜和他共用一套父母亲?

  司机把云飞镜送到医院, 云笙大舅陪她一起上了电梯。

  等云笙把她送到病房门口, 云飞镜便主动说:“我自己进去吧。”

  “……”云笙点了点头, “也好, 你们年纪相近,也不用长辈跟着, 你……你去和他谈谈吧。”

  云飞镜推门走进了房间。

  周海楼正倚着病床坐着, 身上盖着一张淡色的薄被。手机正放在他的手边, 但周海楼没有去碰的意思, 反而怔怔地侧头望着窗外。

  他朝向云飞镜的半边脸都青紫肿胀着,一只眼睛因为肿的厉害都有点睁不开,嘴角开裂的口子更是已经收敛成了一道血痂。

  看到他这副样子, 云飞镜的眉毛微微地一动。

  她还记得她上一次在校医院的时候,周海楼前来“探病”的场景。

  一个浑身是伤地坐在床上, 另一个则站在门口,带着满心的冷淡、漠视、事不关己和轻微的烦躁。

  过去曾经发生的一切,在不同的空间与时间,竟然令人讽刺地重合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周海楼猛地朝房门处转过头来,一看到云飞镜就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你来了。”周海楼低声说。

  云飞镜略一点头。

  他右手横着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刚刚掩在薄被之下。如今他一动弹被子滑落,胳膊肘处固定的石膏和绷带就露了出来。

  ……啧,连这个都像。

  周海楼深吸气,一口口地咽唾沫。他眼神从云飞镜身上飘开,在空中连续跳动了两下,最后干巴巴地说:“你坐啊……我给你倒水。”

  “对,我给你倒水。”周海楼像是被提醒了什么似的,猛地打了个激灵。

  他急忙去捞床头柜上的水壶,结果慌乱之下却忘了自己右手已经打上了石膏。他一转身,胳膊上的石膏块就碰上了柜子,直接打着横把水壶撞飞了出去,哗啦一声在地上碎开,瓷片乱跳,一地狼藉。

  “……”

  周海楼讷讷地看着云飞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云飞镜眉毛稍微动了一下,伸手制止了周海楼想要光脚跳下床的动作。

  她在病房里巡视了一圈,从角落里找到了打扫工具,熟练地把地上的碎片给收拾了一下。

  周海楼局促不安地窝在床上,能动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死死地抠进了薄被。

  直到云飞镜在离他最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周海楼才艰难地发出声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云飞镜冷淡地回应他:“知道了——听说你找我有事?”

  “是,我找你……”周海楼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般地,这才敢抬头去看云飞镜的眼睛。

  “我知道你转学了……你最近过得好吗?”

  云飞镜不冷不热地说:“新学校不错。你就想问我这个?”

  “不,”周海楼又垂下眼睑,“我也转学了,至于我的新学校……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

  他这次没有再对云飞镜嘘寒问暖,只是低着头,声音不大,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我去了新学校,那里很不好。大概,大概就像是我们当初对你那么不好吧。我之前一直都不懂你为什么那么犟……我做错了很多,对不起。”

  说最后一句对不起时,周海楼的脑袋几乎垂到了胸口。

  “……”

  周海楼许久没有得到云飞镜的回答,不由慌张地抬头去看。却只见到云飞镜漠然无波的表情,登时连一片青肿的脸色都白了不少。

  他顿时连丢人也顾不得了,急忙说道:“我真的懂了。”

  “那时候,我被被随意施加暴力,理由仅仅是他们心情不好;被随便冠以污名,原因只是他们想要。

  我在那个场景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每种气氛、整个环境,好像都在告诉别人,无论对我辱骂、殴打、侮辱还是做其他事情,都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如果我只会抱着头挨打,那就是对这件事的默认和强化……

  我明白你为什么要反抗了,你,你如果不反击的话……”

  说到这里,周海楼的嘴唇发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此刻,周海楼一半对云飞镜感到惭愧,而另一半却因为那些记忆而感到痛苦。

  在记忆的领域里,暴力一向是最原始,最有效,最直接的符号。

  只要一次,只用一回,它就能带着理所当然的傲慢和跋扈,把那些你恨不得忘光的回忆深深地钉进你的脑海里。

  疼痛是很难被直接记住的,但是记住恐惧就很容易。

  周海楼都已经快忘了那些人究竟打了他多少次,忘了深夜被罚跑时近乎灌铅的双腿和充血炸裂的肺。

  然而他深深地铭记着那种被阴影覆盖住的恐惧:身前身后,都是拳头。放眼左右,也全都是敌人。

  嘲讽和鄙夷无声地在空气中流淌,颈后的寒毛每时每刻都得竖着,诡谲的恶意脉脉地锁住整片后背,无声无形,但却冰凉。

  极夜的大海蔓延一万八千丈,而他则是海中唯一的孤岛,偶尔血花飞溅进海水,海平面下就有黑影焦躁地扭动,四面八方,闻腥而来,人人等着分一杯他熬成的羹。

  ……不会有人同情的,即使满头是血地倒在地上;也不会有人帮忙的,哪怕恳求地看过每一双眼睛。

  他面对着众人站着,如同被高高地吊在架子上,人人都能看到他背后有只张口欲噬的怪兽,却人人都不曾提醒一下,也不愿意伸手帮个忙。

  ——“大惊小怪,或许怪兽就不会咬下来呢?”

  ——“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有怪兽,不知道那些说有怪兽的是怎么想的,哗众取宠,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寻思别人身边怎么就没有怪兽,只给他碰上了呢。好端端的怪兽就去惹你?怪兽又不是没事儿找事儿闲得慌。”

  ——“我悄悄跟你说啊,你不要理那个人,他太奇怪了,居然被绑在架子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