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打字机N号
在这样的天气里,这些衣物根本就起不到保暖的作用。
“昏聩的国君在王都里纵情声色,贪欢享乐,而真正护我晋国疆土的好儿郎们却要面临缺衣少食且时刻濒临死亡的绝境,将军,你醒醒吧,你的忠心对于桓王室来说,只是廉价的东西,它只能给你带来心理上的满足,可为了这份满足,却要付出国土以及国民为代价。”
“这、真的值吗?”
詹青云的身体病弱,北边的天气并不适合他疗养,但是他却依旧执拗地守在边关,效忠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因为他深信自己能够说服对方,推翻这早就腐朽的王朝,开创心的太平盛世。
此刻他就站在魁梧高大的木飞身边,看起来只有三分之二的木飞的体型,但是在气势上,他却丝毫不输给这个浑身血煞的男人。
“我以为我效忠的是一个英明果敢,愿为天下苍生抛头颅洒热血的忠勇名将,如果将军只是一个忠于昏君,不顾晋国百姓疾苦的愚人,就当詹某这些年的苦心白费,也请将军宽恕,不日,詹某就要离开这座即将不属于晋国的城镇。”
说罢,詹青云拱手,甩袖离开。
木飞愣住了,以前詹先生在言语间也曾透露出想要他造反的意图,只是他觉得自己生性坚定,必然不会因为詹先生的游说而心动所以下意识的忽略了詹青云的诉求,又因为欣赏对方在兵法布阵上的奇才,一直将这个心有反骨的儒士留在身边。
但是这么多年,包括之前先太子和先三皇子内乱,他有那么好的造反时机时,詹青云都没有像今天这般因为他的执拗痛骂过他。
这让木飞有些懵,同时也隐隐觉得詹青云想要他造反,并不是因为他想要这从龙之功,而是真的心系百姓,心系这片国土。
这样身怀大义的詹青云让木飞没法如以往那般斥责他,同时看着那些衣衫单薄的兵将,木飞也忍不住犹豫了。
*****
“先生。”
深夜,詹青云从外面进到营账内时,见到了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坐在简陋营账中的木飞。
看到詹青云回来,木飞放下了手中消磨时间用的兵书,双手抱拳,朝詹青云深深鞠了一躬,看到他这般作态,詹青云心中一动,赶紧避开了他的这一拜。
“不知将军是何时过来的?”
詹青云眼神微闪,看着床榻上那个已经被收拾好的包裹,背过身,双手负在身后,语气淡漠地说道。
“明日詹某就会从营地离开,随意找一座深山野林,将军不用担心我们之前的对话外泄,也不用担心詹某游说你这个忠臣良将,做违背初心之事。”
后半句话有些讽刺,但詹青云也笃定木飞本性淳良,并不会因为他的这番话就降罪于他。
想到这一点,詹青云不由叹了口气,数十年的谋划啊,他在这临江关耗费了这么多年的光阴,可依旧没有说动眼前这个呆人,也不知道是该夸木飞的忠直,还是该骂他的古板不知变通。
“先生莫怪。”
木飞是真的舍不得这个良师益友离开,加上白天詹青云指着他鼻子的那一通咒骂,确确实实也点醒了他几分。
当然,让他造反肯定是不能够的,但是木飞想到了一个新主意,那就是逼晋文王提早退位,然后选一个贤良的新君坐上这个王位。
这样一来,他守住了木家的祖训,同时又能够从上而下肃净晋文王引导的荒唐奢靡的风气,颁布新的政令,改善民生,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木飞都有些懊悔,他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出这个主意来,只知道在晋文王提出不好的政令时上谏斥责,却没想过从源头上换个聪慧英明的国君。
如果他早些想到这个好主意,是不是晋国的国力就不会衰败到如今这样的境地。
自认为这个办法相当好的木飞就和献宝的傻子一样,满眼希冀地想要获得詹青云的认同。
他信心满满地诉说了自己的想法:“而且先生,现如今晋国面临摩耶国这个外患,实在不能内乱了,如果我要争这晋国的江山,摩耶国必然借机生事,到时候,晋国才真的危险了。”
造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即便他有兵权,有民心,可晋国毕竟是桓王室的天下,那些分封的宗亲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这个外姓人夺了桓家的天下,一部分守旧的儒臣也会当他们木家是窃贼,偷了桓王室的天下。
到时候不用摩耶国动手,或许晋国自己就乱了。
“诶——”
看着诚恳的木飞,詹青云长长叹了口气。
“换个国君,何尝比造反来的简单呢,不说将军是否了解桓王室那些王子王孙的脾性,就说将军促成了王位的更替,新王会不会如同晋文王一样深深忌惮上将军的权势,在天下安定后卸磨杀驴,难道将军就不担心这一点吗?”
之前的晋文王难道不是木飞选的,结果他就选出了这么个东西来。
但是刚刚木飞的话确实也有道理,木家在这个时候造反,内忧外患,确实不是最好的时机。
“罢了罢了,将军让我好好想想吧。”
詹青云摇头叹气,他能守在临江关数十年,自然是有抱负之人,之前说要离开也是气话,这会儿木飞服软了,同时也开始意识到国君的不可靠了,这让詹青云看到了希望,也减少了想要离开的欲望。
“先生好好想想,临江关离不开先生,我也离不开先生。”
木飞大喜,抱拳就要离开。
“对了,之前先生去哪儿了,兵营附近是是高山深林,时常有野兽出没,先生文弱,小心才是。”
木飞来营账内等候可有一会儿了,一直没见詹青云出现,所以才有所一问。
“营账沉闷,出去透透气罢了。”
詹青云神色平定,不见惊慌,听着他的话木飞意识到对方或许是因为白天被他气狠了,刚刚是出去解闷去了,忍不住有些羞臊,再次抱拳,然后从营账离开。
“换一个国君,未尝不可啊......”
在他离开后,营账内一声幽幽的长叹,似有所指。
*****
宫内焦急不安的十公主终于找到了机会,趁侍卫不防,换上了宫女的衣裳,然后躲在宫里运出宫外的泔水桶里,悄悄从宫中离开。
那些泔水又臭又酸,一直以来美食珍馐,锦衣华服下长大的十公主永宁哪里试过在这样脏污的泔水中浸泡,躲在泔水桶里的她又气又悲,恨毒了向晋国求亲的摩耶国人,也怨上了她向来敬重的父王。
现如今她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木昕身上,希望她的盖世英雄能够将她从这个困境中拉出。
今天她秘密出宫,也是为了见到木昕,向他诉说自己的一番轻易,然后让对方以木家军为依仗,要求她的父王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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