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甜饼
二三两场是顾浩拍的,他喊完“卡”之后,陶悠宁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立刻收起眼泪,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情境中,嗓子都嘶哑了。
郁骁在戏里是要努力抱住她,然后对方疯狂挣脱,现在赶紧走开两步:“小宁?拍完了,不哭了。”
陶悠宁哭声小了一些,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哭得委屈极了。
苏梦蕾、顾野等人都纷纷过来看她的情况。
郁骁怕陶悠宁事后想起会不好意思,帮着解释:“这孩子才刚接触表演,还不太能控制跳入跳出,刚才如戏太深了。”
在场都是娱乐圈的老人了,非常能够理解。
苏梦蕾平时跳脱不靠谱,这时却真的像个温柔的大姐姐一样,走过去轻轻抱住陶悠宁:“好孩子,已经拍完了,乖啊,谁要是敢欺负咱们小宁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她说完颇有深意地看了郁骁一眼,被郁骁无视了。
“我看剩下的就等下次再拍吧,小宁连拍三场哭戏,身体和精神都超负荷,连我都吃不消这么拍。”顾野说,“我让阿姨做个晚饭,大家一起将就着吃点吧?”
大家都没有反驳。
苏梦蕾一只手半搂着陶悠宁,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下楼。苏梦蕾自己也经历过这种情况,明白陶悠宁现在最需要的是有人给她安全感。
陶悠宁被扶到沙发上坐下来,有人给她泡了一杯温糖水,还拿了热毛巾。
喝了糖水,又用热毛巾敷脸,陶悠宁终于缓过神来了,只是生理上还有些抽噎。
刚才那种感觉真是她可怕了,她都觉得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那一刻她觉得像自己的身体了住了南南的灵魂。
只差没把自己哭成桃子干的她靠在沙发上,跟众位前辈讲了自己的感觉。
苏梦蕾了然,揉了揉她的头,不过却没回答。郁骁应该会解释得比她更专业。
“表现派的哥格兰认为,演员演戏应该有两个自我,第一自我是扮演者,第二自我是工具。在表演时,作为创作者的第一自我要对第二自我进行加工处理,直到他逐渐成为一个理想的人物形象。”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郁骁说。
陶悠宁在培训班还远远没到学这些理论的程度,似懂非懂地听着他继续往下说:“演员的两个自我是控制和‘合一’的关系,没有表演经验的人可能会放弃控制。但是哥格兰不认同这种做法,如果演员在演戏时完全忘记了观众,那他就不是一个演员,而是一个疯子。”
陶悠宁好像有点听明白了,刚才她的情况可能就是完全和角色‘合一’了,而没有控制。
想到自己刚才演的场景,她微微脸红,小声而心虚地嘀咕:“我才不是疯子。”
“噗,”苏影后终于没忍住,大笑着把她抱进了怀里,“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第35章
郁骁无奈地叹气:“我只是转述哥格兰的理论, 当然不是说你。你只是表演经验不足, 但是你进步很大, 上一次拍哭戏还有畏难情绪, 这次就演得很自然了。”
顾浩深感认同,陶悠宁的几次表演他都是看在眼里的,特别自豪地说:“我第一次看小宁演戏就觉得这个姑娘有天赋,说起来比师弟还早哈哈哈。”
郁骁:“那也是我找她来演的。”
顾野、苏梦蕾、江柏、陶悠宁:“……”
没想到这两位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顾野家的阿姨很快就把晚饭做好了,过来喊他们吃饭。
苏梦蕾趁人不注意,偷偷问郁骁:“抱人家小姑娘的感觉怎么样?你还是第一次抱人家吧?”
“……那是拍戏。”
“切。”苏梦蕾撇嘴,没感觉你能同意剧本这么写?
大家照顾陶悠宁, 本来想把剩下的戏往后推,等下次有机会了再一起演,本来这也是他们拍着玩的,不赶时间。
陶悠宁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视频只能拍到一半,她还记得中午的时候苏姐跟自己说他们也是难得聚齐,于是跟大家说自己接着拍完全没问题。
苏梦蕾喜欢有拼劲的后辈,见此就说:“不如就拍完吧,后面剩下的也不多了。”
她是专门对着郁骁问的, 其他人不会有意见, 就怕郁导一时心疼他的小姑娘,舍不得让继续拍了。
郁骁:“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后面那场也是师兄导戏,你们问他。”
顾浩立刻举起双手:“我没意见,我听大家的!”
于是就定下来继续拍。后面都是外景, 他们开车去了一个行人稀少的石桥边拍摄——
南南在学校有一个暗恋者,但是因为南南已经有了一个特别优秀的男友,只能默默在心里祝福。
但这几天却发现南南一直都是一个人,还每天都失魂落魄、心不在焉,阿柏放心不下她,在这天晚上约她出去说话。
南南自从那天崩溃之后,一直躲着阿骁,心情也十分压抑,同意了阿柏的邀约。面对阿柏的关心,她想要吐露心事,但实在说不出口,满心痛苦的她说想喝酒。
阿柏暗恋南南已久,无法拒绝她的请求,买了一大袋的啤酒陪她坐在学校旁边的石桥上喝酒。
南南一言不发,默默地看着天空,流泪喝酒,阿柏安静地陪着她。直到一大袋啤酒都被喝完,夜已经很深,南南停下喝酒的动作,呆呆望着夜空一动不动。阿柏终于忍不住抱紧她。
此时,连续几天饱受折磨的阿骁去学校找南南却没有找到,只能失落地回去,却正好看到阿柏抱着南南的那一幕……
剧终。
江柏是编剧,开始几次演起来不太自然,看天喝酒那场连续重拍了几条才通过,陶悠宁就有点喝多了,好在还比较清醒。
拍完短片,大家各自回家,素材就交给了郁骁。他公司的后期团队可以称得上是国内最强大的,交给他就完事大吉了。
陶悠宁还有由郁骁送回家。
她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学习,下午又跟顾野学了一下午的数学,紧接着拍了四五场哭戏,不是情绪的迸发就是极度的压抑,最后喝了好几罐啤酒,在现场还能强撑着,现在放松下来酒精的后劲就上来了。
她坐在车上晕晕乎乎的,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腾云驾雾去给如来佛祖送金桃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逆流撞得她七荤八素,但最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