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默
说得好像她成了易碎的瓷娃娃似的,还碰不得了。
两人熄灯睡下,林熠熠白天睡太多,这会反而精神起来,侧耳听着季游鸿的动静,却半天听不到一点声响,不由得小声唤道:“游鸿?”
季游鸿应得很快,道:“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你还是上来睡吧,一想到你躺在地上,我就睡不着,这样还怎么养病?”
季游鸿沉默一会,便爬起身抱起被子来到床边,叮嘱道:“我上来睡可以,你要乖乖睡觉。”
林熠熠噗哧一笑,道:“我保证不耍流氓。”就算想耍流氓,也是有心无力呀。
林熠熠往里面挪了挪,让出一半床位,季游鸿在黑暗中,迅速将自己带来的被子铺到床上,随后躺了进去,两个人,两床被子,中间隔着条界限,让两人的亲密程度大打折扣。
她忍不住笑道:“这是楚河汉界呀。”
季游鸿也跟着笑,“不是早就越界了么。”
林熠熠虽然撞到脑袋,但并不是很严重,第二天得到大夫的允许,就可以坐起身了,接下来几天,也都是在都督府里静养。
养病期间,季游鸿也一直在家里陪她,两人一起看看书,下下棋,花园里散散步,还经常去暖房逗鸟,没有俗事的纷扰,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季坤又不知从哪找来一只鹦鹉,很大很酷,但还不是很会说话,林熠熠每次进去暖房,总要教牠几句,教得最多的就是“怀安哥哥”,但不知道是鹦鹉太酷还是嫌弃这叫法太娘,别的话多交几次牠就知道学,就这句打死不学,非常有个性。
这天两人一起睡午觉,醒来后却发现季游鸿不在身边,林熠熠披上衣服往外走,见丫鬟端着热茶进来,问道:“游鸿去哪了?”
丫鬟回道:“有朋友来找少爷,然后一起出去了,少爷说晚饭前回来。”
原来是去会朋友,之前倒没听他提过,林熠熠想了想,抬脚往老太爷老太太院子走去,这会二老应该是在晒太阳吃点心,她准备去蹭吃。
季游鸿和朋友相约去东盛茶楼,那是金陵城里最有名的茶楼,里面能喝到任何排得上名号的极品名茶,当然,茶好,价格自然就不便宜,能到东盛茶楼和茶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大老板、公子哥。
季游鸿喝茶不是很讲究,所以平日里并不常来这里,但今天来找他的这位朋友,名叫朱意,却是个享乐派,一开口就点名要来东盛,季游鸿便带他来了。
两人并没有要包厢,而是在二楼选了个临街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看风景。
寒冬已经过去,街边的树木已是郁郁葱葱,生机盎然,让人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你怎么也离开军营了?”季游鸿喝了一口刚送来上的西湖龙井,觉得跟在家里喝的没多大区别。
朱意道:“你一离开,姓叶的仗着年纪大,总找我茬,我一气之下,就出来了。”
这朱意来头也不小,他的父亲朱临真是季坤的得力手下,在季坤就任都督后,朱临真也官升几级,成为季坤之下的第二把手。
因为两人的父亲关系好,季游鸿跟朱意也就走得比较近,朱意也是很早被送进了兵营,一直跟着季游鸿带兵。
两人虽是朋友,性格却是天差地别,季游鸿沉稳自律,为人处世都比较低调,朱意却是嚣张跳脱,脾气非常火爆,就连他爹都管不住他,倒是季游鸿有时说他,反而是听得进去。
“你少跟叶涛顶嘴,他也不会找你茬。”季游鸿道。
“他那么爱管,就让他一个人管个够,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跟着回去。”
季游鸿冷笑,“目无法纪,到时看我怎么罚你。”
朱意抖了抖,连忙换话题,道:“嫂子怎么样了?那天接电话时,我看你吓得脸色都青了。”
“已经无碍了。”说起林熠熠,季游鸿脸色很快缓和下来。
朱意说道:“没事就好,撞人的人抓到没?”
季游鸿便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朱意听得直拍桌子,“别说二十根,就算来一百根也照样不鸟他,这压根就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季游鸿挑眉,“连你都明白这个理,严家不可能不懂。”
“不就是个纨绔子弟么,下次遇见,看我怎么整他。”朱意说。
季游鸿摆摆手,道:“你少给我惹事。”
两人坐了一会,就听到楼梯口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听起来人数不少,正踩着木质楼梯往上走。
季游鸿和朱意便停下说话,同时转头去看,上来的是一群衣着光鲜的公子哥,不知在说什么有趣话题,个个笑得前俯后仰的。
季游鸿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们,便想挪开视线,没想到走在人群最后头的,竟然是他们刚刚才提起的严青,这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可真是冤家路窄。
严青一行人显然不准备进包厢,而是在大厅里选了张最大的桌子坐下,很快就有人冲店小二嚷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茶,最贵的点心都拿上来,今天严大少爷请客。”
严青一走上来就看到季游鸿,却没准备过来打招呼,反而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就坐到位置上去了。
朱意刚得知严青就是撞人的罪魁祸首,没想到下一刻就遇见本人,而是还是一副跩得二五八万的模样,非常的欠揍。
这样一向,朱意直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低声道:“看起来非常欠揍。”
季游鸿喝了口茶,道:“我也这么觉得。”
严青在那头大声招呼朋友,道:“这里可是金陵最好的茶楼,各位喜欢吃什么尽管点,不用跟我客气。”
有人立刻起哄道:“严大少真阔气!”
严青呵呵笑道:“好说好说,本少爷别的没有,钱倒是不少。”
朱意转回身,暗骂句:“庸俗。”
季游鸿深以为然地点点有,撩起眼皮看一眼不远处的严青,对方正一脸的得意。
想了想,季游鸿朝朱意使眼色,朱意随即靠近一些问:“怎么?”
“你敢在这里跟我打一架吗?”季游鸿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