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时眠
“平阳……”
“嘘。”凤灼华突然抬手捂住虞南枫的嘴,示意她别说话。
眼里头透着冷意,正死死的往一处瞧去。
这细细听下来,果真里头屏风那处传出一丝丝细微的响动声。
凤灼华抬手便把楣姐儿塞到虞南枫的怀里头,轻声耳语道:“你抱着楣姐儿先别动,我去看看!”
“灼华……”虞南枫抱着楣姐儿的手一紧,她不敢出声,但是眼神里头是坚决反对,更是摇了摇头。
凤灼华安慰似的拍了拍虞南枫的手:“放心……”
今日因为出门上香,凤灼华虽未过多打扮,但是并不是什么轻便的着装,更何况身上带着的配饰,走动间难免会发出极细的声音。
只是待凤灼华走进,里头的动静却也是愈发的大了,她悄悄掏出手中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脚下一个用力,快速闪了进去,正准备着若是发现情况不妙,她便第一时间下手为强。
然而还不待凤灼华一刀刺下,却是发现那被绑着的人却是她的贴身大宫女春山。
只见此时的春山狼狈不堪,浑身都是黏腻黑黄的泥土,头上的发髻早就散乱成了一团,脸上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受了多重的伤。
凤灼华一愣,不免惊呼道:“春山!”
“呜呜呜……”春山的口中却是被人拿了布条死死的堵住,双手双脚被反绑在了一处,若不是她运气好,听着这般动静,恐怕谁也不知道春山竟被人欺负成了这般模样。
凤灼华颤抖着手,扯了春山口中的布条,声音都是发颤的:“这是怎么回事?安王妃和嬷嬷她们呢?”
春山根本就顾不得自己如今的模样,她赶紧朝着凤灼华道:“殿下,殿下您快些走吧,奴婢求您快些走!是和安长公主要对付您!”
“前儿奴婢瞧着楣姐儿睡了,便想着姐儿等会子醒来要吃些温热的蜜糖水,便问了小沙弥后,准备亲自道厨房里要些去,不想那那处遇到了和安长公主。”
“当时只瞧见和安长公主披头散发,神色疯狂,她一瞧着奴婢便不管不顾的要把奴婢活埋了去,就在和安长公主离去后,奴婢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却是不知是谁把奴婢给救了出来。”
凤灼华听得心尖儿发颤,和安这一身狼狈竟然是和安想要活埋了她。
……
屏风那处,虞南枫紧紧的抱着楣姐儿,却是见得屋子外头突然一个模糊的黑影闪过,吓得虞南枫心里头一紧,只得抱着楣姐儿往屏风里头去了。
“平阳……”虞南枫颤抖着嗓音。
“怎么?”凤灼华才解了春山身上的绳子,把人给扶起来。
虞南枫眼中尽是惊恐:
“外头那死去的宫女好像不见了。”
凤灼华动作一顿:“你看好她们,我出去看看。”
她还不待虞南枫反应过来,就赶紧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厢房的门开了一条细细的缝,的确如虞南枫说的那般,地板上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而且地上那一滩血迹也被人悄无声息处理了个赶紧,若不是那一团冲洗的水渍还在,凤灼华都要以为前头发生的事儿就是幻觉。
不知怎么的,她看着外头的水渍,心里头竟然悄悄松了一口气,转头朝虞南枫道:“走吧,我们回去。”
等几人出了门,前头静得听不得一丝动静的外院,此时却是有沙沙的扫撒的声音,她们一路过去,竟然见了好几拨打扮富贵的妇人。
这瞧着,哪里像前头莫名其妙死了一人的地方。
等一行人顺利回了原先小沙弥安排的厢房后,却是发现安王妃虞南嘉昏倒在床榻上,而花嬷嬷与如笑也同样昏睡在一处。
这一看就是被人就迷香给迷晕了的。
至于春山,也许躲过一劫,但是偏偏的运气不好碰到了和安。
凤灼华拿了一条沾了冷水的绣帕,把虞南嘉弄醒后,又用同样的法子把花嬷嬷与如笑弄醒。
三人醒了过来后,皆是一阵模糊,最先反应过来的安王妃,她却是面色大变往四周看去,直到看到了被凤灼华抱在怀里头的楣姐儿后,她才松了一大口气。
这时候,一直安安静静,被凤灼华抱在怀里头不哭不闹的楣姐儿,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嚎啕大哭,伸手就要往安王妃怀里头扑去:“母亲……呜呜呜……”
虽然这时候看着众人都没事,凤灼华紧紧拧着的眉头却是丝毫不见松下来半分,她也不急解释那么多,而是赶紧拿了一身衣服让春山换上。
春山身量比凤灼华高了不少,人是纤瘦高挑的身形,穿上凤灼华的衣服后,只要熟悉凤灼华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这不是凤灼华。
春山握着手里头的衣服手心发凉,她看着凤灼华坚决的眸子,更是欲言又止。
等春山换好衣服后,凤灼华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对着虞南嘉与虞南枫道:“你们带着她们先行离去,春山扮作是我的样子,我先留下来。”
“平阳……”虞南嘉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疯了不成?”
然而这一刻,凤灼华的眉眼是眼前所未有的冷冽,她丝毫不带感情的勾起嘴角:“小姨母想要活命便按照我说的去做,楣姐儿可是要与你一处的,也许她们见得春山以为我与你们一处呢?本宫若是悄悄的走了,也许那些人盯上是还是你们!”
虞南嘉却是冷哼一声:“你若是真的想苟且偷生,还用得着用了春山去,直接选了与你身形一般无二的如笑不是更好,你用春山扮作你的样子,无非就是想给他们留下极大的破绽,护了我们去!”
凤灼华同样冷笑:“小姨母,如今可不是矫情的时候,本宫若是一人,还有了活命的法子,若是带上你们一同,那便是累赘!”
“走!现在就走!莫不是要本宫让外头候着的侍卫绑了你去!”
如笑却是突然朝着凤灼华跪了下来:“主子!你与奴婢换一身衣裳,春山姐姐依旧扮作您的样子。”
一旁站着的花嬷嬷欲言又止,的确,如笑这法子才是最好的。
春山伴着凤灼华,而如笑与春山再换一身衣裳,这虚虚实实的才是最稳妥的。
但是凤灼华不想连累其他人,更不想赌那一个万一。
她如今要赌的不是别人,而是同样也在这慈宁寺里头的晏昭廷,赌晏昭廷,究竟是想让她死,还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