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时眠
凤璟书看着许惊华眼角处带着怒气的红润,他突然俯身,哑着声音对她道:“机会……华儿这便是我给你的机会。”
“若是你心里没有我,你怎么不直接闹出来才好,最好闹得全府上下皆知,大晋皇子凤璟书是个多么没脸没皮的家伙,夜闯闺阁,日后这亲事定是和不成的。”
“偏偏的……”
凤璟书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食指与拇指掐着许惊华白嫩的下巴:“为夫的华儿还是舍不得我的,华儿别想着嫁人,也别想着离开汴京,毕竟……人海茫茫,华儿走得了是没错,但是……家大业大的定国公府可是走不了的。”
而后凤璟书又仿若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抬手从袖中掏出一份密信,中指与食指夹着递到许惊华眼前:“华儿仔细看看,若是真的想通了,我等你十日。”
“十日后等华儿给我一个答复。”
凤璟书离去,许惊华愣愣的看着手中那封密信,信件封蜡说明就连凤璟书自己也未曾打开过,但是这个与她同床共枕了成亲十年的男人,他为何那般确定她看了这东西就一定会服软。
许惊华抬首看去的时候,凤璟书早就像来时那般消失得毫无踪影。
“姑娘……”身旁丫鬟的声音令许惊华回过神来,她愣愣的看着贴身丫鬟手里拎着的食盒,一时间竟是恍惚起来。
丫鬟打开食盒,从里头端出温热的羊乳羹,正要递给许惊华,然而那贴身丫鬟却是惊呼一声,指着床榻上的血迹:“姑娘可是受伤了?”
许惊华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她不动声色把手里头拽着的密信藏了起来,赶紧起身遮住那摊刺目的鲜红:“许是夜里来了癸水,你莫要吵到嬷嬷,去把月事带翻出来我换上便是。”
贴身丫鬟把羊乳羹小心翼翼放到一旁:“姑娘趁热吃,奴婢这就去。”
等丫鬟离开,许惊华才愣愣的看着床榻上那一滩刺目的血迹,心中划过隐忧划过。
也不知凤璟书究竟是受了多重的伤,竟然被轻轻一推破了伤口,而且血流那般的严重。
许惊华起身去里间换了月事带,虽然这半夜惊醒并没有什么胃口,但她依旧强撑着吃了小半盏子羊乳羹,而后打发丫鬟去后头休息。
等丫鬟离去后,许惊华才偷偷开了那封密信。
密信上头寥寥数语,然而许惊华一眼扫去却是当场愣住。
她简直不可置信,自家大哥哥虽说才情能力不及二哥哥,但好歹也是家中世子,他怎么会去参与安王谋逆,祖母知道吗?
还有她父亲知道么?
若这事是真的……
这一刻,冬日里烧着地龙暖融融的屋子里头,许惊华只觉得周身冷得吓人,若这事是真的,祖母和父亲也定是知晓的。
只是,他们怎么会任由大哥哥胡作非为!
难道凤璟书有这般底气……
第134章 番外(二)
番外——凤璟书|许惊华
这日夜里,许惊华受不住心神激荡,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又开始断断续续发起高热。
等到早上才被许惊华的贴身嬷嬷发现。
那嬷嬷也是夜里头睡得不安稳,趁着天色略显的时候,便披了衣裳过来瞧了瞧。
老嬷嬷一摸之下却是吓了一大跳,正恼怒把给许惊华守夜的丫鬟摇醒的时候,发现那丫鬟也是睡得昏昏沉沉,脑袋更是滚烫的下人。
这主子丫鬟同时病着,过病气也不知是谁传染了谁。
老嬷嬷压下心头忧虑,赶紧吩咐外头的婆子先把丫鬟给挪到了下人的厢房去养着,有让人拿了牌子出府,冲冲忙忙把医馆里的郎中给请了过来。
后来也不知怎么弄的,来得人却不是医馆里的郎中,而是宫里头的御医。
出去请郎中的小厮战战兢兢说,原是在路上遇着的。
老嬷嬷心头疑惑一闪而过,这天都没亮,宫里头的院判大早上的没事,跑到定国公府门前晃荡什么,若论定位,就算是府里头的老夫人对着那御医都该给七分颜面才是。
不过这事儿,嬷嬷心头想归想,首先要做的还是先把自家主子的病给看好了才是。
诊脉、开方子、煎药……
时间过得飞快。
终于等到临近午膳时分,烧得模模糊糊的许惊华的高热退了下来,那位老御医的手段也是厉害,几幅汤药下去,至少许惊华看着也只是稍微虚弱而已。
嬷嬷伺候她用了膳,又跟许惊华汇报丫鬟也得了高热的事情,而后嬷嬷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通。
本用了膳后,一直靠在大迎枕子上的许惊华这才回过神来,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杏儿病了?”
许惊华眼里头的浓浓的讶异。
那嬷嬷赶紧道:“可不是么,夜里老奴反反复复也睡不得安稳,于是等天蒙蒙亮的时候便想着来姑娘这屋子悄悄,就怕杏儿不细心。”
“哪曾想,一摸姑娘的额头,滚烫得吓人,便急急要把杏儿叫醒,让她去外头叫人,不想那杏儿倒是烧得比你更迷糊,拿着烛火一看,烧得双颊通红跟吃醉了酒似的。”
这般说着嬷嬷语气中是浓浓的疑惑:“杏儿身子一向健康,夜里也不知怎么的,会烧得那般厉害,哟……姑娘你别说,昨夜的雪下得可够大,如今外头银装素裹的,园子里别说有多美了,可惜如今姑娘高热,不然到可以去外头瞧瞧。”
这时候,许惊华烧糊的脑子里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早晨迷迷糊糊一直记不起来的事情,经过贴身嬷嬷这么一提。
许惊华身子突然晃了晃,慌忙抬手往身后的枕子下头摸去,摸到了一封密信。
嬷嬷看着许惊华突然间苍白的面色,急急道:“姑娘可是怎么了?可是身子骨不适?”
嬷嬷赶紧起身倒了一盏子温热的蜜水,喂许惊华喝下,这才起身:“老奴还是去老夫人院子里说上一声才是,早晨姑娘烧得模模糊糊,却一直念着不让老奴去说。”
一盏子温热的蜜水下肚,许惊华才略微有了些力气,她赶紧伸手拉住嬷嬷的衣袖:“嬷嬷莫要担心,我不过是偶感风寒,如今瞧着已经快好了,我祖母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前几日祖母因着我的事情,在我这院子了守了几夜,若是知晓我这病情反反复复,恐怕祖母心里头受不住。”
许惊华说的话自然有一番道理,嬷嬷也知道老夫人的生子骨,并不是特别好,她这才打消去老夫人院子里禀告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