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小喵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苏言失笑,看向了江离:“在受害者家里拿出来的账本,那根本就不是五金店的账本,怪不得咱们就算找了相关专业的人员,也破解不出来!”
江离:“席谖是我们已知的星网受害者,闫飞是通过星网将她们买回来的,洪珍梅和匡诚很有可能隶属于星网这个组织,是其中的一员。”
“所以我们要用星网的相关密码来对账本进行破译!”苏言急忙从刚刚被人送上来的从疆北带回来的那个大大的证物箱里,把账本给掏了出来:“所以f154-48根本不是什么五金配件的型号,这代表着女性,身高154,48公斤,后面的字母代表着‘货物’的来源地,再后面的那串数字是‘进货日期’!”她在解读完这条信息之后,不停的往后翻,在翻了几页之后停了住,伸手指向另一条信息:“在这里,这个f154-48时隔将近一个月之后售出,后面仍旧有售出地的缩写和‘出货日期’。”
“哇……”在她话音落下之后,方佳茂感叹了一声。
谢涂也是开口道:“令人印象深刻,苏言,你怎么这么了解星网的事儿啊?我的意思是,有关于星网的事情我也稍微知道一些,但是你知道也太详细了吧?!”
就在苏言思考该怎么回应的时候,江离顺手从她这里接过了账本,云淡风轻的道:“我告诉她的,当初军警双方下了一番功夫才破译了星网上的一些代码,没想到他们还在用老一套。”
他这么一说,倒是成功的将另外两个人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看来接下来得和匡宏平兄妹两个好好聊聊了,洪珍梅和匡诚究竟是怎么死的,关于他们二人的犯罪事实,这兄妹两个又到底了解多少?”男人说完之后看向了方佳茂:“老方,优先处理疆北带回来的证物,至于谢涂你……”
“我可以先帮方哥把证物归类出来,毕竟我也比较熟悉嘛,然后我再返回疆北。”谢涂急忙表明心迹,并且在得到同意之后欢天喜地的和方佳茂走到了一边。
在他们二人走了之后,苏言坐在凳子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尴尬:“江队……谢谢……”
只不过她这边道谢的话还没等说出口,脑袋就被对方的大掌给扣了住,那干燥又温热的感觉从头顶上传来。江离轻轻地在她头顶上拍了两下:“做得好。”明显是在对她破解账本的举动进行称赞。
“额……”她只能全身僵硬的应了一声,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心中的感觉无比怪异,只觉得涨的满满的。不仅是心脏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头也涨,手也涨,脚也涨。一时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今天染上了山间的凉风,有些感冒了。
江离的手顺着她今天散落着的长发滑下,发尾划过指尖那种微痒,令江离垂下的手顿了住,就那么停在了那里,似是贪恋又似是别的什么。
苏言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只得脊背挺直了保持着坐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我和你说你还不信……这可是那天晚上我给他们俩接风,他们亲自承认的……”谢涂和方佳茂两个人趁着在箱子里往外翻找证物的功夫,窃窃私语。
声音不大,但是却让苏言和江离听了个正着,二人仿若突然惊醒。苏言站起了身不自在的收拾着面前散落的资料,江离相比之下就淡定多了,缓缓地收回了手,拿起刚刚扔下的账本,随后微微侧过头看向了正用证物箱做掩饰的两个人,黑眸慢慢的眯起。
“嘶……”
谢涂和方佳茂动作颇为一致,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起将脑袋埋进了箱子里。
第99章
南城市局审讯室内。
匡宏平被人推到了这间比别的审讯室要大出许多的房间内,他有些不安,自打他被押上返回南城市的车之后,这种不安就越来越重。原因无他,因为他心里清楚的很,南城市的这两个警察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而且他知道,匡乐乐就在疆北市局护送押解他的江离的SUV后面的那辆警车之中,同他一道到了南城。
他在这里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右边墙上的那面镜子有些令他心慌意乱,他知道正有人在隔壁的房间观察着自己,这种不确定感让他极度的不舒服。
不知又过了多久,门口终于传来了动静,江离带着苏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项阳,他越过门口直奔旁边的审讯室,而跟在项阳身边的则是……
下一秒,匡宏平就算没有腿也几乎用双肘与桌子的反作用力支撑着自己离开了轮椅,可见他的情绪到底有多激动:“乐乐?!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妹妹带到这里来?!她和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还是个学生!你们不能这么做!”
江离走到他的身边,将他给按回到了轮椅上,然后绕过桌子坐在了他的对面:“我们查证过匡乐乐的身份信息,她已经年满十八周岁,所以在任何法律意义上来讲,我们所做的都是合理合法的。”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们放了她吧!”匡宏平显得十分的暴躁难安,他不停在轮椅上挪蹭,假如他还是一个健全的人,这个时候一定已经冲出去了:“她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我已经和你们说了,洪珍梅和匡诚是我杀的!你们要的证据我也给了,供词我也交代了,为什么还要把乐乐带回来?!”
“因为她跑到我们面前亲口承认自己才是杀害你养父母的凶手。”苏言一脸淡定的看着他坐立不安:“而且她的确也能够说出一些案发当天的情况。”
“拜托你们!警察不是很聪明的吗?不是各个都要用证据说话吗?难道你们在库房中发现的脚印不足以说明问题,乐乐一年前只有十七岁,她那么瘦小,怎么可能杀得掉两个人!”
“这只能证明动手的不是她。”江离对他直视:“我们现在怀疑匡乐乐参与谋杀并包庇。”
匡宏平一下子就哽住了,随即连连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能这么做!乐乐是个好孩子,她学习成绩很好,老师说她极有可能考上国内top5的大学,她有着无比光明的人生!你们不能为了结案率就如此草率的毁了她,不能!”
苏言:“所以我们需要你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匡宏平似乎颇为不解:“你们不是警察吗?去查证啊!你们会发现,所有的证据和事实都如我所说,人是我杀的。”
“我们指的不是这些,动机,谋杀动机。”江离轻敲了桌面两下,看到男人怔愣的模样,他继续道:“别拿那些什么匡诚试图猥亵自己女儿的话来敷衍我们,警方的心理专家已经对匡乐乐进行了全面的心理评估,对方并无这方面的应激反应,你们在撒谎!”
审讯室内一下子就陷入了寂静之中,几分钟之后,匡宏平才缓缓的回了神,这会儿情绪反倒是不那么激动了,他几度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几度咽了回去,最终一声叹息逸出:“动机有什么重要,你们究竟为什么揪着这劳什子的动机不放口?怎么?是想要研究我的心里,然后充盈警方的心理数据库?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我杀了两个人,我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
“你究竟是怎么被收养的?真的是你口中所谓的那个大伯的儿子吗?”苏言皱眉询问:“我们之前的确派人前去核实过,村子里有关于你的说法的确如此。但是我们即将重新派人前去核实,这次可能不那么友善了,真相早晚会浮出水面的。”她从文件夹中抽出三张照片,那上面分别是洪珍梅的身份证照,方佳茂搞得技术图像,和林山市局的素描。
男人放在桌子上的双手闻言攥成了拳头,松开,复又攥紧。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他忽然直起身靠在了轮椅的靠背上,也将手从桌面上拿了下去:“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还跑过来问我干什么?”
“洪珍梅是警方一直在追踪的嫌疑人。”
“那么恭喜你们,你们的嫌疑人落网了,虽然是枯骨一具,但是她依然落网了。有关于她的案子你们都可以宣布终结,这是一件大好事不是吗?”匡宏平露出了这两天来的第一个微笑:“说起来警察还要感谢我,要不然等你们出手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
江离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色逐渐沉了下来,最终变得十分的难看:“你真的觉得自己为这个社会立了多大的功劳?”
“难道不是吗?”男人反问。
苏言却在这个时候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而易见的嘲笑。她看到了对方不解的目光,甚至带着些许的不友善,所以她开了口:“看来你对洪珍梅和匡诚在干什么勾当很清楚,那么自然知道从他们手中贩卖出去的人口数量究竟有多么的庞大吧?那些人都是全国警方日以继夜、不眠不休想要寻找的人,他们家中有爸爸妈妈、妻子丈夫,儿子女儿每天翘首以盼的等着他们安全回家,洪珍梅和匡诚是唯一一个能过知道这些人到底最终流向了何处,现在他们死了,所有受害者的下落全部成迷。”说到这她露出了十分遗憾的神色:“匡宏平,你本可以选择报警,我相信以他们对你的信任,让他们绳之以法应该不难吧?”
匡宏平的嘴抖了抖,他逐渐骇然的神色,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做了什么刺激到你失去理智,不顾后果?”苏言放轻了声音:“警方从不否认他们二人的罪行,现在外面还有数以千计的受害者,他们需要帮助!”
男人几息之后,终究像是一个漏了气的气球一样,双目无神、满头冷汗的瘫倒在了轮椅上。又过了几十秒,他一脸自嘲的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就眼泪就掉了下来:“我本以为我做的是正确的,他们死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遭遇毒手……”
苏言和江离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他恢复平静。
“我那个时候已经五岁了,我对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有着完整的记忆,现在还能无比清楚的记得我被他们拐跑的那天,路上来往车辆的鸣笛声,路边的青草香和脚下石子隔着鞋底的触感。”匡宏平低垂着头,用手支撑着自己的额头,他的大腿处布料的水痕还在渐渐扩大,显然泪水从未停止过:“但是我很聪明,我比他们掳走的任何一个孩子都聪明,我从来不吵不闹甚至还会做一些有利于他们的事来保全我自己。我一向不会哭嚎着想家,亦或是要爸爸妈妈,所以他们决定把我留在身边,毕竟我很讨他们的欢心。于是我摇身一变有了一个新的身份,我不再是傅浩而是匡宏平。”
“其实我真的无所谓,那些孩子的下场我见的多了,只要活着就好,真的!”他忽而抬起了头,眼眶红的吓人:“那种环境,那种恐惧,没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理解我的感觉。只要能活着,我的意思是,总有一天我会长大,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所以在追随他们身边这么多年,我做了很多坏事,我甚至被他们利用去拐骗其余的孩子、女人,毕竟谁会对一个几岁的小孩升起戒备心呢?”
男人狠厉的表情,看的江离和苏言心头一紧。
“不过是十几年行尸走肉般的罪恶日子罢了,所以我说我活该,如今只是残废了双腿简直便宜透了,我理应被千刀万剐而死才对。就算你们警方一直没有找到我,在乐乐考上大学之后,我也没准备继续活着。”匡宏平笑,鼻涕眼泪继续往下流着:“五岁之后的日子对于我来说是完完全全黑暗的,没有一丝光亮,直到……直到他们生了乐乐。”
上一篇:穿成大佬的娇美人
下一篇:穿成女扮男装的暴君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