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小喵
“你们如今拿来指控我的血迹,我并不知情,也许是谁带女人去玩,过火了而已。”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哪些亲朋好友会玩的这么开,还见了血?”项阳将笔重重一放,没好气的问道。
“也未必是我的亲朋好友啊~”辛锴两手一摊:“我身边的人都很讲义气的,没准是带别人去酒庄耍的时候,对方带来的嘛……再说了,就那么点血,你们是不是太过于小题大做了?我手指破个皮流的血都比那个多。”
“你搞清楚状况!”项阳语气加重:“我们是有报案者的口供,而且是按照她所说的在你的酒庄的床头找到了属于她的血迹!”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咯?你们警方既然这么武断的就下了结论,直接抓我不就得了?”辛锴丝毫不惧,瞪着眼睛扯着脖子耍横:“一个小婊子说的话你们反倒当了真,这种女人老子见得多了,不过就是价钱没谈拢,偏偏跑过来报警。她的指控对象是谁就去告谁强奸好了,又不是老子脱的裤子,你们找我也没有用!”
“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江离敲了敲桌子,说话声音没多大,却生生的把那刺耳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辛锴住了嘴,不甘的与之对视,但是没到一分钟就移开了目光,撇过头嘴里不知道在念叨几句什么,却不敢胡乱说那些有的没的的荤话了。
在旁边房间的蔡成济坐在那里气的够呛,站起身在地上转悠了两圈,双手一拍:“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胡搅蛮缠简直是。”
“遇到危险自救进行脱困是智慧生物的本能,要是每一位嫌疑人被带回来都能老老实实交代不辩解,咱们的工作那可就是会变得相当的轻松了。”苏言这边还有心情打趣。
说话间,两个人都往门外走,准备回去专案大队的办公室,另一边的今天基本已经定型,再继续问下去,那边也并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等到他们回到办公室之后,还没过半个小时,项阳就跟在江离的身后晃晃悠悠的拿着一支笔走了回来,‘啪’的一声把笔甩在桌子上之后哀嚎:“我他娘的宁愿出去和嫌疑人跑个十公里的耐力比拼,也不想和这种社会的渣滓打交道。”
江离面上也稍显疲惫,他喝了几大口水之后转过来看着苏言:“你们两个那边什么情况?”
“稍微有点奇怪。”苏言耸了耸肩,然后几个人走到会议桌边,各自分散开选了一个座位坐了下去,她将带过去的那些照片一股脑的仍在了桌子上:“闫飞并未否认他与辛锴之间的好友关系,但是他说他自己并不经常过去‘盛酒庄’,并且在看到席谖的照片后,否认了曾经见过她。”
“然后我按照本来的计划,在收照片的时候,把席谖的照片折了一下,对方果然就有了别的反应。”
“不管是什么反应,都代表着他对于你这个动作的难以忍受。”江离对这些事情似乎都在预料之中:“如果他真的对席谖视为已有,是一定无法忍受这一点的,就像刘舟案那次在他的办公室,他对于我和你之间突然的互动所突然表现出来的剧烈情绪波动。”
“对,他的确再次表现出了对我的挑衅,而且他说,席谖和我很像。”
“很像?”项阳伸手拿过席谖的照片,看看她再看看照片,如此反复了几次才皱着眉开了口:“嘿……你别说,仔细这么一瞧,你俩眉眼之间还真是挺像的。一点没扒瞎,江队还有菜包,你们看看!”
江离看了两眼照片,没吱声。
“江队,上次我记得你让我注意闫飞对我的态度,而且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他对我的殷勤是没来由的,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个。”苏言指了指席谖的照片:“假设他‘喜欢’的对象都是有一个固定的标准的,恰好我和席谖都在他的标准之内。”
意思就是,一旦谁入了闫飞的眼,在对方的心中就会将这个人打上属于他的印记,视为所有物,并且对其有着不同寻常的占有欲。不是因为谁像谁,而是因为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标准’。
“不排除这个可能。”江离下了定论。
苏言略微抬起了眸子,和他对视,二人眼底皆是翻涌的情绪,随即双双垂眸,压下了那股惊涛骇浪。
……
第二天一早,一辆警车冲进了兴立区人民医院的院内,车子停稳之后,苏言和项阳从里面冲了出来,直奔后面的住院部席谖所在的楼层,然后见到了刚刚从病房门口走出来的闫飞。
闫飞身边还带着那位男秘书,看到她站在走廊的尽头,便微微一笑走了过来,十分有礼貌的颔首问好:“两位警官这么早。”
苏言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表情也是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没有闫先生早,在天晟集团日理万机,还要抽空跨区跑到这里的医院来。”
“嘿!”闫飞十分夸张的摆了摆手:“苏警官可别说这样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见不得人的,只是昨天知道了席小姐的悲惨遭遇,心中觉得同情不已。虽然我并不认为她如今的这幅模样是在辛锴的酒庄里造成的,但是弱者总是格外的能够引起大家的可怜,我也是代表辛锴对她进行了探望,当然了探望是得到了当事人的允许,你们的同事也全程都在场。”
“既然不心虚,你又何须做出这等姿态?”项阳开口讽刺。
闫飞闻言只是瞟了他一眼,随即笑道:“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不同吧,有的人冷血,有的人良善。”言下之意,他是个心软的好人,连‘听说’别人受苦都听不得。
“我公司还有事情要忙,两位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一步了。”他随即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然后大跨步的带着秘书从二人身边越过。
苏言和项阳在他走后片刻都不敢耽搁的去了席谖的病房,却发现少女正在床上酣睡着,而王娟还颇为诧异的看向了他们:“两位警官,你们有事吗?可是小谖还没醒……”
“刚刚不是有人来探望过?”
王娟点了点头:“不过我没让他进来呀,只是在门口说了两句话,对方也没说自己是干什么的,闲聊了几句之后扔下了一堆补品就走了,不过人看起来还是蛮有格调的。”说到这她疑惑道:“你们是因为这件事过来的?哎哟哟,真是麻烦了,原来我们是不可以接触外人的吗?”
她这一问倒是让苏言二人难以回答,席谖只是住院又不是坐牢,只要当事人同意,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没,我们只是过来看看席谖的情况……”
直到苏言和项阳从兴立区医院出来的时候,也没能等到席谖睡醒,他们二人就干脆去了开发区,准备将‘盛酒庄’附近的几家店铺的外部监控全部调取出来带回局里。那里治安探头少的可怜,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些店铺的外部监控上。
就在他们与其中一户的老板进行沟通的当口,苏言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江离。
“喂,江队。”
“席谖在局里。”江离开门见山。
“什么?”苏言突然之间没能缓过神,接着拧紧了眉毛:“她不应该在医院吗?早些时候我和项哥去的时候,她还在睡觉……”
“她对昨天她所说的证词进行了翻供,并且对昨晚的问询过程提出了质疑,要求复议。”江离说道这里顿了顿:“她要求市局督查部门对昨晚的执法过程进行调查,并且表示,昨夜的问询我们利用了她精神状态不佳、神志不清的事实,对其进行言语上的暗示和引导,从而导致了她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说出了不是出于她本意的证词。”
“……”苏言沉默,捏着电话的手青筋微凸。
“昨晚我不该做这个决定,贸然在这种情况下……”江离接着就想道歉。
“江队。”她打断了他的话,嗤笑出声:“即使是你让别人进行问询,亦或是你自己亲自问询,不出意外的话都是现在这个结果。只会是我,只能是我。席谖当时表现出的就是对男性的几度抗拒和戒备,偏偏在面对我的时候有一丝丝的松动,我身为大队的唯一一名女性……”余下的话她未说出口,但是两个人都明白。
就算昨晚没对席谖进行问询,这一幕早晚都会发生。
“接下来的调查对我有什么影响?”苏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应该会暂时调离当前工作岗位,在接受调查期间不得再跟进这个案子的进度,不得私下与案件当事人进行接触。”
“我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只是调离工作岗位?”苏言眯着眼,嘴角擎着一抹笑:“要知道因为我的‘失误’,直接造成了当天所有在‘盛酒庄’发现的证据,将来在法庭上都会被控方律师提出质疑,甚至有可能会作废。江队,难道警察队伍不是最讲究纪律和公平公正的地方吗?调离原岗位,有点说不过去吧?”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男人略显低沉的笑声,夹杂着些许的无奈:“你确定?”
“当然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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