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大帅
我表示同意。又是一段沉默的路程,就在我觉得走路也能睡着的时候,前方出现一间殿宇。
这座建筑看起来已经荒废许久,门前匾额上隐约能看到“白羊宫”三个字。殿前是一片用石板铺就的广场,广场边缘有数座铜鼎,呈对称型放置,广场尽头是一座石桥,两座石狮据守在桥头。我们穿过石桥,来到广场上,月光如水,映出石板上雕刻的不明纹路。
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些纹路有什么含义,何星枢道:“这是一些道家符咒,有可能是某种阵法。”
我惊愕的看着他,这家伙什么时候学识如此渊博了?阵法都明白?
何星枢还在仔细观察石板,感受到我的目光,解释道:“我曾在师父的藏书中见过这种符箓,好像是……”
话未说完,就听得一种奇怪的笛声响起,紧接着树林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似乎有无数爬虫朝这边过来。
我扭头一看,险些魂飞天外。就见月光下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大片毒虫,蜈蚣,蝎子,毒蛇,蜘蛛,还有各种见都没见过的毒虫,长翅膀的没长翅膀的,形状恐怖,体型巨大,越过石桥如潮水一般向我们涌来。
一种让呼吸也停止的寒意,从脚心瞬间席卷了全身,我再也支撑不住,嗷的一声直接扑进何星枢怀里。何星枢抱起我飞身上了殿顶,口中还不住安慰,“兰姐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我身形巨震,脑中一片乱鸣。
他刚刚在说什么?他知道我是谁?!!!
第29章 第一次告白
我叫萧兰兰,是这本书的炮灰女配,万万没想到,男主居然向我告白了!
我震惊的扬起脸,他却将我轻轻放在屋顶上,拿起那条诛杀过三头巨蟒的功臣皮鞭,转身飞掠而下。
我惊叫道:“小心!这些毒虫太多了!”
何星枢身形犹自凌空,点燃火折子掷进铜鼎之内,铜鼎陡然爆出熊熊火焰。他将长鞭甩入铜鼎之中,身体借力一转,人已站立于桥头之上,一抖手腕,火蛇般的鞭尾在空中洒出万道火花,如旋风般扫落,卷起无数毒虫,瞬间被烤成焦炭。
何星枢就这般脚不沾地,如轻烟般游走于铜鼎与石桥之间,每一鞭落下,火星四面飚射,杀伤毒虫无数。
火光、毒虫、少年,还有不知年岁的古老殿宇,这一切奇妙而又和谐的组成一幅目眩神迷震人心魄的画面,少年青色衣摆涉风飞舞,如仙人般飘逸又如妖魔般慑人。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既怕他被火焰伤到,又怕他被毒虫咬到,想提醒他小心,又怕会让他分心,矛盾纠结到无以复加,双手紧紧攥着衣襟,冷汗已浸透重重衣衫。
广场上已堆满毒虫的尸体,然而更多的毒虫仍如海浪般滚滚而来。不论处境多么凶险,何星枢都牢牢守在殿宇前的台阶下,不曾后退半步,我知道他是在为我守住这最后一道防线。
内心被深深触动,一股豪气顿生,对爬虫的天然恐惧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我解下外衣的衣带,握在手中,纵身一跃,内力同时灌注于衣带上,朝虫群用力一甩。
一片噼里啪啦,虫群炸成一朵朵烟花。
何星枢转身看到我,怒道:“你怎么下来了?上去!”他左手抵住我的后背,掌力一吐,要将我送回殿顶。我借力腰部一拧,斜飞了出去,手腕运劲,衣带在空中划过长长一道斜弧,打落数只飞身而起想要攻击何星枢的毒蛛。
“都什么时候了,顾好你自己吧!”
我说着身体已腾空而起,腰部一拧,体内真气流转,手中衣带翻飞,如波浪层层叠叠,无数毒虫在这波浪卷起的漩涡中灰飞烟灭。
何星枢紧紧跟在我身边,一个游龙潜水,足转莲花,落叶随风,霎眼间换了三种轻功身法,火鞭带起的火焰随着夜风呈辐射状朝四周快速蔓延,眨眼间广场上的毒虫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已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奇特的笛声再次响起,残余的毒虫如得到指令一般,齐刷刷朝林中退去,不到一个呼吸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松了口气,脚下一软就要瘫在地上,幸好被他及时扶住,搀扶着我坐到台阶上。
渡过生死危机,我这才想到自己身份已经暴露的问题,一时不知该从何开口,何星枢似乎比我还尴尬,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你怎么知道铜鼎里装的是灯油?”
“刚走过来时,为谨慎起见,我对每个铜鼎都仔细察看过。”
“上官姑娘为何没跟你一起?”
“我为何要跟她一起?”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要直面关键问题。
“你……怎么认出我的?”
何星枢道:“那日在园子里,我第一眼看见你,虽然面容陌生,但身形、体态却分外熟悉。待你苏醒过来,动作、习惯与平日的你一般无二,我便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我听得瞠目,“什么动作习惯?我怎么不知道?”
何星枢道:“你思考时总爱蹙着眉头,遇到难为情的事情,总要先摸一下鼻子,出门永远先迈右腿,还有……”
我张口结舌,前面几条倒还罢了,出门先迈右腿这条简直不要太精准!原来行为习惯真的可以暴露一个人的真实身份!看来我的反侦察能力还有待提高啊。
何星枢还没说完,“你超级害怕蛇虫之类的东西,哪怕只是远远看到,也会受到极大的惊吓,甚至会吓出病来。”
这个我有些不以为然,“很多女孩子都害怕蛇虫,又不单单是我一个人。”
何星枢摇了摇头,“你不一样。”
我想问哪里不一样,却终究没有开口,因为他看向我的目光已经明显很“不一样”。
“你既然早就猜出来我的身份,为何一直不说?”
何星枢再次沉默。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非常强词夺理,明明是自己隐瞒身份在先,又有什么立场去质问人家?
我看向前方,不自在道:“我……不知怎的就突然恢复了武功,又不知该如何跟你解释,所以才……”
何星枢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
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你又怎么可能真的明白?
何星枢似是明了我心中所想,淡淡一笑,“你有苦衷,不想说便不必说。”
人家都这么善解人意了,我再纠结这些就没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