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千航
谢衣衣神情有些狰狞,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砸东西的冲动。
她怕秋兰珊会回来看到自己这么丑陋的一幕,连忙躲了起来,然后狠狠地踢了墙面好几脚,自己的脚都开始痛,她的动作才轻了下来。
其实她知道,谢斐然说的都对,是她迁怒于谢斐然,严格地来说,甚至可以说她对不起谢斐然。
所以她更不想要让秋兰珊知道那些往事。
如果没有得到过,那么也不会觉得太在意,但是得到之后再失去,那可以逼疯一个人。
秋兰珊对她是最特别的,也是最全心全意的,她从秋兰珊那里感受到的善意,是她之前十几年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所以她更怕失去。
如果秋兰珊因为那些往事而觉得她恶毒什么的,谢衣衣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能做出什么来。
现在的一切都如同梦一般美好,也如同云端一般容易跌落,谢衣衣真的很害怕失去这一切,因为她和秋兰珊之间的感情,几乎是单方面的。
谢衣衣能给秋兰珊什么呢?她能给秋兰珊的,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都能给秋兰珊,不管是黎玉姿叶云平严万清都可以,甚至谢斐然都可以,但是秋兰珊给她的,却是独一无二的。
人们都说,世界上最不牢靠的关系就是单方面付出的不平等关系,难保有一天付出的那一方不会抽手离开,而另一方却没有什么能够留住人的办法,关系改变不过就是付出那方自己说了算,谢衣衣怎么能不惶恐这些?
她想要加固自己在秋兰珊心中的地位,她想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改变她在秋兰珊心中的地位,但是偏偏,她能给秋兰珊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除非……
……救了秋兰珊的命,或者为秋兰珊挡了什么致命伤。
鬼使神差的,谢衣衣想到了那条蛇。
在这种山上,有蛇虫鼠蚁太正常了,而且八成也都是无毒蛇,因为儿时的遭遇,谢衣衣也根本不怕这些。
谢衣衣的心跳声突然激烈起来,她想要搏一搏。
如果有一条活蛇突然出现,而自己在关键时刻挡在秋兰珊身前,让那条蛇咬到自己,而秋兰珊毫发无损的话……
……那不管以后再发生什么,兰兰是不是都不会抛弃自己了?
谢衣衣的手心里都有了汗珠。
可是万一自己不及时,兰兰受到伤害……
……那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原谅自己。
谢衣衣眼眸里满是挣扎和犹豫,她慢慢地蹲了下来,将头埋在双腿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自己不是这样的出生就好了。
如果她出生在一个好的家庭里,会不会就可以和兰兰平起平坐,不用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
如果她是兰兰的亲姐姐,那该有多好啊……
秋兰珊去厨房帮了忙,一群人实在是搞不定这个,做出来的东西根本无法下咽,老板娘看他们这么浪费东西都无奈了,索性给他们做示范,分步骤教学,每一个步骤都拆开来,生怕这群学生学不会。
谢斐然是第一个学会的,紧接着严万清竟然也学会了,秋兰珊对这个很感兴趣,但是奈何技能点不对,油里加水这种骚操作说来就来,差点把其他人吓死。
为了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一致决定将秋兰珊推出厨房,为了不让秋兰珊太尴尬,黎玉姿还掏出了一个医药包,塞给了秋兰珊,道:“兰兰,柴小姐似乎是扭伤了,你能帮我去看看她吗?给她送点药,毕竟明天还要爬山。”
“如果明天她不能正常行走的话,不管是留在这里还是打道回府,都挺尴尬的。”黎玉姿小声地说道,她知道以秋兰珊的性格,哪怕再想在厨房里,也肯定会去送药的。
她们的兰兰,就是这么一个好姑娘。
秋兰珊点了点头,拿了医药包走了,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柴琴韵看着进来的秋兰珊,微微有些惊讶。
“还不是给你送这个?”秋兰珊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能平地摔扭到脚,你也是厉害。”
秋兰珊从医药包里找出需要用的药品,然后拿出了棉棒,对柴琴韵道:“还不把脚伸出来?”
柴琴韵已经脱了鞋躺在炕上,闻言一愣,有些古怪地看着秋兰珊,不敢置信道:“……你要帮我上药?”
“如果不是叶哥哥让我给你上药,你以为我会来吗?”秋兰珊将赵白叶这个万能理由拉了出来,柴琴韵不方便自己上药,万一再伤到就不好了,原主又不是那么好心的人,肯定要找借口啊。
柴琴韵还愣愣的,秋兰珊已经将柴琴韵的袜子拽了下来,给柴琴韵上药。
微凉的感觉让柴琴韵神经一紧,她看着认真给她上药的秋兰珊,突然有些羞愧。
她刚刚还在跟别人商量怎么对付秋兰珊,怎么让秋兰珊喜欢上冉亚宁。
秋兰珊这种大小姐,因为赵白叶一句话,就给情敌上药,还是脚这个位置,怕是爱惨了赵白叶吧。
柴琴韵有些难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觉得鼻尖酸酸,仿佛要哭出来一样。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上药。
当然,除了医生。
她受过的伤无数,身上的伤疤更是不少,除了她自己,从来没有人给她上过药。
赵白叶的母亲也没有,赵夫人会叫佣人给她上药,但是她不想让佣人给她上药。
所以一直一直,都是自己给自己上药,哪怕位置在尴尬,都是她自己来。
有一次甚至因为受伤的位置太尴尬,她给自己上药的时候,反而把自己弄的更伤了,最后还是赵夫人发现,给她叫了家庭医生。
但是从小,她看到她那些弟弟妹妹受了伤,他们母亲搂着他们上药的样子,都非常羡慕。
那种亲密,是她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的。
现在却……
柴琴韵捂住了脸,心里翻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她突然开口,声音沙沙哑哑地说道:“你到底哪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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