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千航
刚刚说话的那两个中年妇人脸都涨红了,又看着谢衣衣现在这副光鲜亮丽的样子,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忌惮,怕她找事,讪笑了几下,赶紧找理由跑了。
谢衣衣又一一说出刚刚开口的几个人的“恩怨”,那些人见谢衣衣还记得这些事,哪里还敢多待?都找了借口跑了。
而其他以前欺负过谢衣衣的人家也敢说话,只缩着头躲在后面,但是就这么走了也不甘心,还抱了一点侥幸心理,就在旁边站着,万一天上掉馅饼掉的他们家呢?谢衣衣那时候年纪小能记住多少?那么多欺负过她的人她还能全记住不成?
不巧的是,谢衣衣还真的全都记住了。
当初刚刚到秋家的时候,谢衣衣根本忘不掉村子里发生的那些事情,总是会做梦惊醒,在一次一次的噩梦中,反倒把那些事情记得更牢。
没有回到这里的时候,谢衣衣以为自己把那些事情都忘记了,真的回来之后,那些记忆又在她脑海中翻滚,她才发现,她真的没有忘记。有的时候,越想忘记的事情,反而越忘不掉。
谢衣衣望着这些人,有些人她还记得,有些人她还觉得眉眼比较面熟,有些人甚至能让她联想起某些回忆,心头只有一片厌恶。
而这个时候,有一个瘦削的女人有些小心翼翼地对谢衣衣笑了一下,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小声道:“大丫,你看俺们家怎么样?能把大部分的空间给俺们腾出来,家里收拾的也干净……”
女人看起来十分疲惫,眼底也有些麻木,整个人看起来就跟没什么希望了一样,谢衣衣却觉得她有些眼神,想了好一会儿,问道:“你弟弟是不是……叫……叫什么小宝?”
村里男娃叫什么大宝小宝的多了去了,但是女人却是一惊,她知道瞒不下去了,只能苦笑一声,顺从道:“是……”
终究,还是骗不过啊。
即使她跟娘家都快断绝关系了,她弟弟造下的孽,还是会连累她。
“你是他的大姐?叫大丫?嫁给了村东头那个……不能说话的人?”谢衣衣追问道。
没想到,她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女人再度苦笑,麻木道:“……对。”
“能带我们去看看你家,然后再做决定吗?”虽然秋兰珊让谢衣衣做决定,但是谢衣衣到底没有自己做决定,秋兰珊也通过谢衣衣的反应知道,这个女人可能真的对谢衣衣有恩。
那女人本来心如死灰,以为肯定不可能了,结果谢衣衣却没有拒绝她,还想要去看看!
那女人一瞬间就激动起来,连忙道:“没问题!没问题!”
谢衣衣确实记得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确实帮过她,当然,她弟弟也确实欺负过她。
谢衣衣还记得,曾经有几个孩子说要玩打犯人的游戏,要她当犯人,她不愿意,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结果那些孩子就用那几天的时间做了陷阱,后来她没有办法,她要去外面找点野草野果之类的东西,要不然她真的要饿死了,也快被谢大强打死了。
那些孩子就在她出门的必经之路等着她,然后把她引诱过去,她一脚踩进去,那个绳子绑住了她的脚,直接把她吊了起来,那些孩子拿着树枝之类的抽她,还骂她是犯人之类的。
如果不是那些孩子之一的大姐找过来,她还不知道要被那些孩子抽到什么时候。
可就是这样,她饿得要死,还想要爬去找东西吃,也是那个姑娘看她可怜,从家里找了两个红薯给她,她吃的狼吞虎咽,连皮子都不肯浪费,那姑娘可能是没见过她这么惨的,最后竟然给了她一小块粗粮饼子。
那可是粗粮饼子啊!
谢衣衣有多久没吃过这东西了?
谢衣衣根本不舍得吃那块粗粮饼子,就那么贴身放着,饿极了的时候才小心掰下来一块塞到嘴里含着,根本不舍得咀嚼,那时候谢衣衣只觉得这些是她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但是那块粗粮饼子本来就不多,谢衣衣再舍不得吃,她也弄不到别的东西,而且也怕被谢大强发现,最后还是在两天内就着凉水野菜吃光了。
而且她现在看起来并不大好的样子,眼里的疲惫和麻木让谢衣衣看的清清楚楚,神情之中还有一股绝望和行将就木之感,谢衣衣虽然不是什么人美心善的人,但是住哪里不是住?这个村里欺负过她的人家太多,能找到一个没欺负过她、还帮过她的真的太不容易了。
见谢衣衣一行人跟着那女人走了,周围其他人都有些嫉妒,这一行人住几天可是不少钱,这种好事怎么就没落到自己头上?怎么就落到这个丧门星身上?
不过还好,这丧门星家里肯定住不下,他们跟着去瞧瞧,说不定还能插一脚!
谢衣衣等人跟着女人来到她家,外表看起来有些破败,院子里倒是收拾的整洁,还有猪圈和鸡圈,只是没有猪,就有两只比较瘦弱的鸡,蔫蔫地躺在鸡圈里。
谢衣衣微微皱起眉头,凑近秋兰珊,小声说道:“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这家环境不行……”
而这时候,有一个比较粗的女声喊道:“俺说大姐,您怎么能把客人往您这里带呢?你这边又小又乱,这不是怠慢了客人吗?”
“按理说,俺这个做弟媳的不应该这么说,但是大姐您看看你这地方,适合客人住吗?”
“还是让客人跟我走,俺那边都收拾好了,又宽敞又整洁,也适合接待客人,大姐您也去俺们家坐坐,妈这两天还常常念叨你呢!”
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了,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悲愤又似乎是绝望,这时候又有一个声音说道:“就是啊,文哥家的,你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客人想想。”
“你家那是能让外人住的地方吗?”
“要是客人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你血口喷人!”女人愤怒地叫道,“你什么意思?你今天跟我说清楚!”
“说什么清楚?村里谁不知道你们家的事?你公公婆婆你男人你小叔子,不都是被你克死的吗?现在还让这些客人住进你家,你说说你什么意思?”
“你要是把这些客人克死,或者把客人的财运都给克没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你——!”女人的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但是偏偏没有什么能够反驳的话,她知道那些有钱人都在乎财运,谁能不在乎呢?
女人气的手都在抖,村里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起哄,毕竟秋兰珊他们一行人在他们眼里就是行走的钞票,谁不愿意要呢?而且她自从嫁了过来,确实是先死了小叔子,又死了公公婆婆,最近她男人也死了,这不是丧门星是什么?
对丧门星,不需要有什么好脸色。
秋兰珊干脆利落道:“就住这了。”
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不容拒绝。
实际上是秋兰珊真的应付不来这种场合,她觉得她头都疼了,实在是太吵了。
秋兰珊都定下来了,其他人还能有什么意见?
只是这里的房间,似乎不大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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