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渃栀
倒……倒,倒了?
姚槿瞧得迷茫心惊而又悲痛。他老爸?刚刚,突然就?
“嘿,嘿,老爸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姚槿干巴巴地强扯了一下嘴角,僵着身子有些踉跄地爬到她老爸身边。
心跳?没啦。呼吸?没啦。
瞬间,姚槿的心就沉入了谷底,那双桃花眼里也蓄满了泪水。席祉见状眉头一皱,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快的让人心惊,更是古怪至极。席祉刚刚来到姚槿身边,却又见到姚槿疯了似的将手朝姚远的脸上扒去。
然后席祉就看见刚刚沉痛无比的姚槿愣在原地,直直地盯着‘姚远’被拨开了头发胡须的脸。
这一会儿究竟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席祉这个当事人如今竟是有些搞不懂了。
“阿槿?”席祉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姚槿回过神来,那不是他老爸的脸。她硬生生地将眼泪给逼了回去,或者说是给惊了回去?今日这事情的发展一直都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开始怀疑,她老爸应是还没有死。
“阿祉,我……”没事。这时,姚槿惊奇地发现那人突然就又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脑袋,刚刚姚远倒的时候摔倒了脑袋。“黑七白八,竟然敢让本寨主睡地上。”
“你是?”姚槿试探性地问了句。
那土匪寨主才注意到了身边的两人:“你们这俩儿人,居然敢擅闯我黑风寨。”他眼光一凛,“黑七白八,将这两人给我绑起来。”
白八狐疑道:“老大,你不是说不绑架不勒索,劫恶富济良贫的吗?”
黑七附和道:“对啊。你不是还说他们是咱们请来的贵客,要好好招待的吗?”这些日子,老大一直在给他们普及尊老爱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遵守国法寨规……他们可都牢记于心的。
嘿,他这一觉醒来,连黑七白八都不听他的了,顿时脸沉如墨,哦,不,他的脸本来就是黑的,黑头发,黑胡子嘛。
“我说绑就绑。”这句话说得气势瞬间就出来了,他何时说过这番歪理?
吓得黑七白八一个激灵,“兄弟们,绑起来!”
这下姚槿是没有半分伤心了,刚刚那人的确是她老爸,但眼前这个,还就真不是她老爸了。幸亏眼泪没掉下来,要不然算是白瞎了。她真真是搞不懂整件事情的原由,原以为就是简简单单地穿个书而已,到此时方才显得,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就她思索的这么会儿功夫,土匪土匪小喽啰们已经围了上来,他们又一次被包围了。
这下子,她跟阿祉算是完了吧。
然后……然后他们就被一众土匪低头哈腰的请出了黑风寨,大门一关,那是一个干净利落。
姚槿看着黑风寨的门匾,心情颇为复杂。她老爸对这黑风寨的影响可谓是真深远啊,也是,受过她老爸人道主义教育后,能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姚槿在心中奸笑,论21世纪男媒婆的语言功底。就是她老爸最后说的小心,小心什么?奚止大佬都挂了,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呦。许是她坑娃老爸日常坑娃?啧啧啧,都不在一个时空了,也不忘来坑她一波。
三岁被老爸落在菜市场;四岁老爸拉着别人家闺女偏说是自家的倒是将她晾在一旁送了人,后来又苦巴巴地来要人什么的她可都还记得呢。
席祉却觉得心中不安,在那土匪头子死而复生的瞬间,他明显的感知到那人身上深厚的内力不见了踪影,内力虽是不浅可也远远不及之前。而姚槿却是叫那人什么“老罢”?许是认识,这他还倒是不甚在意,只是他想着未来某一天,阿槿会不会也像那人一般,突然昏死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却是另一个人了呢?这是他所不能控制的,他不敢想象,若是有那一天的话,他会怎样。他想,也许他会想毁灭世界,他此生情感欠缺,父母早枉,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份情感又怎能这般轻易地放弃?
席祉不自觉就拽住了姚槿的纤纤玉手,有些紧。姚槿这才将视线移开了黑风寨的门匾,低下头看向她的可爱小阿祉:“怎么了?”
“阿槿,先回去吧。”席祉其实很想问‘阿槿,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吗?’可他又怕自己问出来,阿槿说‘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绝不。席祉漆黑明亮的大眼睛在姚槿看不到的地方墨色浓融。
“好啊。”姚槿是很乐意地应了阿祉,但是……关键是,她不认识路啊。
此时,黑风寨内,那黑风寨主过得那是一个人生艰难,到底他们谁是寨主啊?为什么他要受他亲爱的兄弟们的人道主义教育。不绑架,不勒索,劫恶富,济良贫……
弟兄们,别再说了,咱记住了还不成吗?
第十七章
“姑娘要去哪儿?”
姚槿带着席祉早便离开了黑风寨的地界,此时也不知是到了何处,只满眼的荒草林木,路都给走没了。正是迷茫绝望之时,身旁传来一声问候。
“冒昧了姑娘,只是这荒林中有不少的野兽,时间久了就怕姑娘与小公子遇到了应付不来。”
姚槿带着席祉回头一看,那人是个年轻的布衣樵夫的样子,赶了一辆牛车,车上装了一半的干柴,衣着打扮没什么问题,只是气质上给人的感觉并非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樵夫那般简单。姚槿当下留了几分警惕,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回道:“大哥可是本地樵夫?”
“是的,祖上历代在此地伐樵为生,直到了大哥这一代,由于自小体弱多病便拜了师学了武艺,打算今日卖了柴便去京城参加武试呢。”对面的年轻樵夫如是地回答道,一副淳朴老实人的样子。“看姑娘这样子可是在这荒林里迷了路?不若姑娘将去处告知大哥,大哥送你们一程。”
姚槿瞧着对面年轻樵夫老实人的样子,心中的警惕松了松,暗道,哪里会有这么多谋财害命的事偏偏就找上她?暂且先跟上他,总归是比她跟阿祉两个人在荒林里游荡安全的多,再不济,她手里还有从那土匪头子还是她老爸的时候那里得来的迷药,就是迷晕了她们的那种,想到此处,便是又更加安心了一些。
“大哥好巧啊,我们姐弟俩也是要去京城的,去京城寻亲,结果在此处迷了路,若是大哥能捎带一程,自是感激不尽。”姚槿笑得灿烂,桃花眸闪闪的,看得对面那人晃了一下神。
待那人缓过神来便直接对上了席祉那漆黑明亮的大眼睛,此时那双眼睛里含了警告的讯息。看得他心中一惊,冒了些许冷汗,当即再也不敢乱瞧乱晃神了。
“那便请姑娘跟小公子先上车吧。”年轻得樵夫将牛车上的柴随手丢了下去,又对着姚槿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哥,你这柴不要了吗?”姚槿疑惑道,不是说卖了柴就去京城赶武试的吗?怎么这柴说不要就不要了。
“哦,今日来砍柴只是习惯使然,并非图卖的钱财,将这柴放在此处,一来姑娘跟小公子会坐得更舒服些,二来也可以有后来的樵夫捡去,也不会平白浪费了。”年轻的樵夫解释道。
“那便谢过大哥了,待会到京城寻了亲,定然重重感谢大哥的恩情。”姚槿这才跟阿祉一起爬上了马车。
“还不知大哥贵姓啊?”姚槿这才想起来问对方的名讳,总归见到了,也算是交了个朋友吧。
“哦,敝人姓席,名执剑。”年轻的樵夫在前面认真地赶着牛车,头也没回,言语温和有礼。
“大哥的名字取得很有剑客的风范呢,赶巧了,还跟我这表弟同姓呢。小女子姓姚。”姚槿礼尚往来地回了句。
“咳咳。”席祉突然咳了两声,姚槿不禁担心起来,轻轻抚拍了一下阿祉的背,难不成是受了风寒?回去要去医馆好好给阿祉瞧一瞧。
前面赶车的执剑身子一僵,坐得更正了。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公子的意思,他做了公子这么多年的手下了,又岂会不知?自从游湖会上见过公子后,他便一直以暗卫的身份在公子身边保护着。没错,当日那倒酒小厮还有倒茶的小厮都是他。
他这副打扮出现,还不是应公子的要求想办法引他们出来并安全的回到京城。半路上拿一锭金子换了一老樵夫的牛车和一车的柴,他现在还觉得亏得慌呢。也不知公子会不会给他报销了。
牛车一路晃晃悠悠,直至天色染了暮霭的霞光,他们才终于进了京城的大门,然后待天色开始熏熏地暗了下来的时候,他们才乘坐着牛车来到了国师府的门前。姚槿不由得感叹,有生之年她还真可以享受到这般幸运的时候,真的在困苦之时被好人给救了,而不是一直这么倒霉下去。执剑大哥,当真是大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