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渃栀
姚槿突然非常想现在、立刻、马上就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揍刚刚说话那人。不过想想自己的目的,暂且先忍了!
“是是是。”张氏妇人赶紧将那钱袋捡起来,脸上挂满了讨好的笑。
“兄弟们,抬走。”那中年大汉脸上还挂着嫌弃的表情,转身之际鼠眼里的兴奋已是掩饰不住了。这下赚大发了,他仿佛看到了闪闪发光的金钱在向他招手。
姚槿被人抬着,隐隐地好像听到了那张氏妇人在身后啐了口唾沫,“呸,狐媚子!”
姚槿却是暗地里勾了勾嘴角,下一刻就被人套上了麻袋,然后很是粗鲁地丢进了马车里。突然想骂人。
也不是很久,晃晃悠悠的马车便停了,有人将她拖出来了一些,解开了麻袋露出了脸,她终于可以透透气了。
“妈妈,这是今天的货。您看?”中年大汉的鼠眼里带着讨好闪着光。
那浓妆艳抹的青楼老鸨只淡淡瞥了一眼,颇为嫌弃道:“就这点儿姿色啊?”从袖中掏出来一把大银子,看得那中年大汉直了眼,正要伸手去接,青楼老鸨却是从里面拨了四分之一,“也就值这点儿银钱。”
中年大汉的面色顿时垮了垮,勉强笑了笑还是接过了银两,最起码还是赚了点儿的,虽然比起设想的少了好多。
“拉进去。”老鸨对身旁打杂的奴仆道。然后又转身对那中年大汉道:“李大哥,慢走,不送啊。”
还在装晕的姚槿似乎听到了那中年大汉的声音,“呸,这点儿姿色,就卖了我这点儿银钱。”
看来,她的确是丑的厉害呀,没了被强行移植过来的女主光环,这一下子就被人这般嫌弃。
见马车拉进去了,老鸨才对身边一奉茶的小丫头吩咐道:“好生关照刚刚那姑娘,晚上便那姑娘露露脸。”
“是,妈妈。”小丫头诺诺的应道,随即转身便下去了,老鸨脸上的喜色却是再也抑制不住了。
清风楼与那迎春楼迎面而对,是北岳边陲最大的酒楼。
刚刚行至此处的奚止并没有转身进那清风楼,他刚刚亲眼目睹了一场人贩子买卖,本来这种事情是哪里都有,他也早是见怪不怪了,不过,那女子的面容……为何与阿槿如此相似?
阿槿的脸又怎么能出现在这种秦楼楚馆呢?那是对他的阿槿的亵渎,他决不允许。
于是执书便见到自家公子面色沉沉,眼眸染墨得进了……迎春楼?还是大白天的。
“公子,清风楼在那边。”执书出言提醒道。
“知道。”奚止脚步毫无停顿,平淡无波似地就进了那迎春楼。
知道还往这边走?执书突然就恍然大悟,难道是公子开窍啦?突然也想来这秦楼楚馆的寻欢作乐?执书连忙就跟上了自家公子。他得看住了,过度放纵对公子如今这般的身体状况来说可不好。
姚槿感觉自己被人抬到了榻上,房间的门开开合合,不久就没了声音。这才睁开了一双桃花眼。
与此同时,姚槿听到了脑中无言受了惊似的正太音:“小槿,这是怎么了?怎么我一觉醒来,你就在青楼了?”
“完成任务。”姚槿言简意赅。
“来青楼完成任务?等等,懂了。”无言的正太音一顿,“来这里找那变态老县令。小槿是打算□□?”
姚槿没搭理无言的问题,“无言可知道那老县令现在是否在这儿?”
“现在是在这儿没错,不过具体在那间屋里,这就……要靠小槿自己了。”
在这儿就好。姚槿起来就想走,却被无言叫住了。“小槿,你穿成这样就出去,会被人抓回来的。”
姚槿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粗布麻衣,她被救出水面后醒来就已经被人换成了这身衣服,想必是那张氏妇人看她的衣服布料好,所以就……
在这里的话,就这么出去,好像的确是,不太合适的样子,若是男子还好,女子就……
第二十三章
无言所言还真是在理。
姚槿这才开始仔细地瞧了瞧这间房间,帘帐是红纱帷幔,各种装饰大都是怎么艳怎么来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便落到了梳妆台上,上面摆满了古典版的胭脂水粉,旁边还摆了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裙,同这间房间整体的风格还挺搭的,也是红绡锦缎的,光是看着就觉得这衣服很是香艳了。
问题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就这么迎刃而解了。
姚槿三下五除二地就换上了那套衣裙,又随意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因为难的发式她也不会,紧接着用梳妆台上现成的胭脂水粉给自己施了些淡妆。这才干脆利落地朝门口走去。
她一手去推门,一手去拔头上的簪子,门是被推开了,于是姚槿拔了一半的簪子又给它插了回去。居然没有锁门什么的,看来老鸨对那迷药的药效很自信嘛,遗憾的是她的撬锁技能没能派上用场。
姚槿将门轻轻合上,顺着走廊在每个房间门口缓缓地走着,不动声色地仔细听着每个房间里面的声音。得亏她换了身衣服,走在这里也不显得那般的突兀了。
也不知已经从多少间房间的门前经过了,直到姚槿听到一间房间里似有女子在柔媚得唤着“县老爷。”她一下子便顿住了脚步。缓缓地朝那房间靠近,似是不经意地四下里瞧了瞧便在门上捅了个洞,之前她老爸的迷药便派上用场了。待听到门内没什么声音后,姚槿敲了敲门。见并没有人应答,才推门而入了。
也才刚刚将门关上吧,一转身却是迎面而来一把闪着寒光的剑。
居然还有人没倒?姚槿急急偏头躲过了那一剑,顺着长剑便看到了一张颇为熟悉的脸。
“执剑?干嘛拿剑砍我?”姚槿一边躲着那紧接着又迎面而来的长剑,一边朝那人喊道。
“谁叫姑娘长成了这个模样的?”执剑面色不变,继续朝姚槿砍去。
她长成了什么模样?再说这又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怎么就突然看她不顺眼了?
后来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病弱公子,他苍白的面上许是由于神情激动硬生生地染上了些涨红。
看清来人后,执剑急急地先收了剑,“公子,马上这姑娘就再也不会出现了。”话音才落,却是收到了自家公子一记警告性的目光。这又是闹哪样?到底是嫌他砍人太慢,还是嫌他砍人了,也许……应该用毒的?突然发现他们主仆间的默契不见了。
“阿槿,是你吗?”奚止将目光转向姚槿,一把就拽住了姚槿的红绡衣袖。他在这门外蓦然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夜夜魂牵梦绕的,三年来都要将他给逼疯了,若非是仇恨苦苦地支撑着他,他多想马上就去找他的阿槿啊。她刚刚唤出了‘执剑’,这样的声音,识得执剑,一样的身影,一样的容颜,一样的……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这女子分明就是他的阿槿。
姚槿转过身来时见到的是一病弱的美男子,眉眼之间给她的感觉陌生又熟悉,她貌似并不认识,但还是有礼地笑了笑:“公子,你可是认错人了?我是叫姚槿没错,但公子……很抱歉,不知与公子是在哪里见过?”
这病弱俊美的公子瞧起来真的是虚弱极了,就怕一口气都能把人给吹跑了,长得又是这般芝兰玉树,如玉胜雪的,宛若男版西子,惹人怜爱。下一刻姚槿却是措不及防地被人拥入了怀中,“阿槿,你既是回来了,就莫要再走了好不好……”
姚槿感觉到病弱俊美的公子抱着她的双臂在微微颤抖,他的头埋在她的肩上,只一会儿的功夫便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将她肩膀上的红绡打湿了。
这是,哭了?姚槿原本想推开对方的手一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母爱爆发了?她的手缓缓地伸到那人的背上回抱住了对方,轻轻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