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衮衮
他眯眼斜觑了会儿,嘴角缓缓勾起坏笑,一把揉了面巾,朝琳琅冷冰冰地道了声“出去”,大步流星地朝顾蘅走去。
琳琅为难地看了顾蘅,叹口气,领着丫鬟们出去。
顾蘅心里暗道“不好”,忙提着裙子追上,刚跑出去没两步,就被人拦腰抱回床边。
屁股撞到褥子,顾蘅“哎呦”了一声,张嘴就要抱怨。屋门忽然“吱呀”关上,头顶罩下大片黑影,她一愣,抬眸。
奚鹤卿两手撑在她两侧,正低头瞧她。
逆光中,顾蘅看不清他的脸,却能辨出他眼底的光,像丛林深处的孤狼,散着危险的幽光。散落的发丝垂落,有意无意地挠着她面颊,痒得人心跳隆隆。
修长指头一圈一圈绕上她腰带,凑到她耳边,似笑非笑道:“天黑了,该做点正经事啦。”
话音未落,温热便先落在她水藕般细嫩的颈子上,带着冬夜的湿寒,和烈酒的微醺。
顾蘅登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无,惊叫一声推开他,抓起被子就往里头钻,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他。
昨夜,母亲教她的东西,她一个没记住,但有一点印象深刻:男人身上有只大虫,很丑很丑的大虫。
而那只大虫还要......
她的脸“轰”地一声,开始冒烟。
“你、你你不许过来!”
奚鹤卿扬了下眉,忍住笑,假装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倾身又凑过去些。
“为何不过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边说边扯被子。
顾蘅两手抓着被头,抖啊抖啊抖,快哭了,“你、你你别太过分!”
奚鹤卿不屑地“哼”了声,今夜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不许他过分,这要求才叫过分。
“不要。”说完,便拽开了她的被子。
距离一寸寸缩小,他身上的寒气携着冷香,将帐子里的那片熏暖之气缓缓融化,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团团笼罩。
顾蘅愣在原地,“我我我”地不知所措,怀里像揣了好几只兔子,“咚咚”跳个不停,有几只叫“害怕”,又有几只叫“期待”。
至于期待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奚鹤卿的脸就在眼前,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眉峰不显,眼角微垂。仿佛天生带着蛊惑,凝神望着你时,能叫你一时间不知忘记思考,情不自禁被他吸引。
顾蘅呆呆看了半晌,下意识扬起小脸,闭上眼睛,晕腮潮红,最后还噘起了嘴。
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碰到他的唇。
奚鹤卿微微一顿,停下来,惊诧地看她。
小姑娘今日劳累了一整天,该好好休息。方才,他不过是觉小姑娘躲着他的模样实在可爱,便想多逗弄几番,没真想把她怎样......
忍了忍,又忍了忍,实在忍不住,他终于捧腹笑出声。
顾蘅发了一会儿怔,知道自己出丑了,双颊红得几欲滴血。
她一向心高气傲,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这么戏弄过。
一气之下,她又使出绝技,翻身跨坐在奚鹤卿背上,反掰住他的右手,“你服不服!服不服!不许再笑了!”
然后她便得到一串更大的笑声。
她气得又开始掰他手指,换来的却是他笑得快岔气的模样。
“你!你!”顾蘅气得跳脚,狠狠踹了他一脚,“好!本姑娘现在就回家,你就在这慢慢笑,笑一辈子,笑到死好了!哼!”
笑声戛然而止,她在气头上,也懒得去听是不是真听了,伸手就去床边够绣鞋。
这个死混蛋,谁爱嫁谁嫁去,反正她不伺候了!
眼瞧就快够着,柳腰忽然被圈住,往后用力一捞,她便提着鞋子,“哎哎哎”地被拖回褥子里。
“你干什么呐!松开!”
结果,她手里的鞋子被某人夺走,随手丢去千里之外。
顾蘅气急败坏,扯着他衣服襟口要揍他。
奚鹤卿嘴角噙着笑,轻轻松松一偏头,不仅躲开了她的拳头,还以牙还牙,也扯下她衣襟,顺便将人一骨碌塞进被子里,自己也钻了进来。
挣扎间,他的腰带刚好垂到顾蘅手里,她想也没想就咬牙拽了一把。不想这“呼啦”一声,就松开两人的衣服。
“你走开,别碰我发钗!”
“明明是你先扯我发冠的,活该。”
“那你还扯我系带呢。我踹死你!踹死你!”
“嘿,你往哪踹呢?还想不想要儿子了?”
......
一通乱打,谁也没揍到谁,却都累得气喘吁吁,只能暂时歇战。
顾蘅双手被制住,压在脑袋两侧,一把青丝拖于正红绣鸳鸯的软枕上,仿佛浓墨撒泼出的写意画。
垂眸一看,诶?这打个架,衣裳怎么给打没了?
上方睇来异样目光,气息略微凌乱,也不知是累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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