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衮衮
顾慈瞠目结舌,这家伙成了亲,当真是越发没皮没脸了!
忍了半天,她“噗嗤”笑出声,挥手拍他,“去你的!”
谁知刚要收手,便被他抓住,往怀里一扯,“你不骗,那我骗。”
话音未落,他就翻身堵住了她的嘴,
*
潞王府。
吉时已经过去不知多久,整座王府还安安静静,不闻半点喜乐,甚至连个红灯笼都没挂。
喜娘等得不耐烦,银子也不收,打着哈欠早早回家去。几个从王家陪家过来的丫鬟,这会子也都坐在新房门口,围着火炉吃东西,谈天说地。
欢笑声穿堂入户,刺激着王芍的耳膜。
交叠在膝头的素手缓缓捏紧,白皙的手背绽开道道青筋。
早间,花轿冲撞了东宫的车驾,她心中还燃起了些非分的希冀,或许能在入洞房前,再见他一面。至少,能得他一句祝福也好。
东宫的掌事内侍跑来时,她心头那点火苗也慢慢燃旺,可最后得来的那句“请潞王妃在此书暂时歇息,等东宫的马车走了,您们再走也不迟”。
这话宛如一盆冷水,大冬天里兜头给她浇傻眼了。
她不想答应,可她不得不应。谁让他是太子?
马车从她前头经过,不仅不远的距离,她瞧见顾慈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同他耳鬓厮磨,而他看向顾慈的眼神,亦敛尽无限温柔。
倘若他能这样看自己一眼,她就算冒着被戚临川打死的风险,也会毫不犹豫地逃婚奔向他。
可偏偏,他满心满眼,就只有那么一个顾慈!
既如此,从今往后,她便只为自己而活!
月影渐高,迷乱人眼。王府内灯火一片片歇下,只剩新房这一点微弱星芒。
王芍兀自摘下盖头,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
边上丫鬟惊了一跳,“王妃快盖上!王爷转眼就要过来了,要是瞧见您这样,铁定要发火的。”
王芍冷笑,当着她的面抖了抖盖头,丢在脚边,“他是不会来的,就算来了,又能成什么事?连床都下来的人,难不成还指望他能行房?”
小丫鬟是王府里头的家生子,未经人事,听到这话,小脸不禁一红,觑向王芍的眼神也露出几分鄙夷。
都说王家这位姑娘知书达理、品行端方,怎的当众就敢说这种话?就连她这个没读过书的,都控制不住为她脸红!
那厢王芍已经坐到妆台前,开始拆头上的凤冠,见她久久没动静,眉心登时皱紧,“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伺候本王妃梳洗?”
小丫鬟一愣,连忙“嗳”两声,哈腰过来,嘴巴噘得老高。
连堂都没拜,洞房也没入,怎的就先摆起王妃的款儿了?模样生得一般,性子也不好,难怪王爷瞧不上。
唉,说到底啊,还是东宫好,婚礼办得热闹,太子妃也好想与,哪里像在这,吃力不讨好!
她默默在心里嗟叹,越发羡慕在东宫当差的小姐妹。
待到月影攀至最高天,最后一盏灯火也熄灭,整座王府沉在浓重的夜幕中,大喜之日,却死一般寂静。
*
东宫。
戚北落晚间从定国公府回来,心情就一直不错,嘴角高高翘了大半日,都不见落下。
想着小姑娘今日这般高兴,在马车上粘了他这么久,晚上应当能“吃”一顿好的。是以晚膳后,他很快便唤王德善备水沐浴,好好准备。
可等他出来却瞧见,小姑娘改粘旁人去了。
不对,是旁猫。
大婚时,东宫太忙乱,未免忙中出错,他暂时将小慈和萝北都放到定国公府寄养,今日回门,顺便将两只小家伙接回来。
眼下看来,就不该接回来。
他长出一口气,坐在床边,两道锐利目光冷冷投向面前的桌案。
顾慈却浑然不知,手里捏着针线,同云锦和云绣一块,给小慈和萝北做冬衣。姑娘家围在一块做这些,总有说不完的话。
戚北落双手抱臂,侧躺在床上,换了好几个姿势,又咳了数声,依旧不见人搭理。
看着那两只猫在顾慈怀里肆意打滚撒娇,他竟隐隐有些泛酸。
白眼猫,正经的忙没帮上,倒忙却添了不少,当初就不该捡它们回来!
忍了许久,他终于看不下去,起身走到桌前,随后拿起一个已经缝好的小袖子看。
“它们身上那么多毛,难道还缺你一件衣裳?”
“哎呀,衣裳又不只是拿来保暖的,还得给人瞧不是?”顾慈举起缝到一半的虎头小帽,得意地抖了抖,戴在萝北头上,“你瞧,像不像小老虎?”
萝北好像听懂了她的话,配合地张开嘴巴,弓身竖毛,凶巴巴地“喵”了一声。
戚北落斜它一眼,嘁道:“再像也是只猫。”
萝北和小慈一块:“喵!”
戚北落一瞪眼,它们又蔫下脑袋,呜呜咽咽缩到顾慈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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