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恰
美酒美食上了桌,第一杯酒是所有人举杯共饮,“诸位远道而来,让我敬诸位一杯,今日尽管尽兴的喝。”
第二杯王国舅就起身向沈玦敬酒,“世子年少有为,真是让人钦佩不已,我代表王家敬世子一杯。”
说完就仰头饮尽,长辈敬酒不可辞,沈玦玩弄着酒杯,勾了个笑,王国舅可真厉害,直接就将他给推到了风口浪尖。
他虽然是世子却上面还有两位兄长,王国舅这第一杯酒敬自己算怎么一回事?那边沈广安探究的眼神可是看过来了。
沈威倒还好,他知道王家和沈玦之前闹了矛盾,王国舅这大约是想要缓和矛盾,可沈广安可就不这么想了。
他的父亲年事已高,再过两年他可就要接任北安王府,身份自然比他们都要高。
沈玦没有动作,王国舅举着饮尽的酒杯就这么站着,气氛顿时一滞。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沈玦眉峰一挑缓缓的将杯子举了起来。
一字一句道:“国舅爷真是客气了,都说了贵府三公子的事我未曾放在心上,小孩子而已,您放心,只要我镇南王府在广州一日,必定替您照顾好三公子。”
话音刚落,屋内众人先是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沈玦说的是什么。
沈广安直接就笑出了声,原来这第一杯酒是这么来的啊。
这会众人看王国舅的眼神也变了,有个不成器的儿子要管,实在是不容易!
第 66 章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大家都知道王国舅有个小儿子被养在广州城, 自然也知道被养在外头的原因。
而沈玦又是广州城的小霸王,两边都是被宠坏了的公子, 彼此互不相让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个,沈广安就带头先轻笑了一声,其他人也都露出了明了的表情来, 这也就难怪王国舅要先给沈玦敬酒了。
作为父亲想让沈玦照顾一下王林威,也是无可厚非的。
沈玦说完就坦荡的举杯饮尽了杯中酒,还斜了一下杯子, 让众人看他空了的酒杯,姿态很是豪爽,“国舅爷如此便可安心了吧。”
反倒让王国舅憋着一口气无处发, 偏生脸上还要挂着完美的笑,装作高兴的样子道:“那我就替犬子先谢过世子了。”
他的本意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来挑起沈玦和其他人之间的矛盾, 沈玦如果是想要装纨绔,就不能露出自己谦逊的一面只能受这一杯酒。
只要沈玦喝了,那沈广安他们必定会觉得沈玦此人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他只要再私下挑拨一二,就可坐山观虎斗。
若是不喝那也简单,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他是个心思深沉善于伪装之人, 一样还是对他提防, 再挑起矛盾也是轻而易举的。
可没想到沈玦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化解, 不仅把问题丢回给了他,还在这样的场合提起了王林威。
王林威是王国舅这辈子的污点,王林威刚出生的时候王国舅很喜欢这个儿子,因为他是三个儿子里最像自己的,从小又早慧。
只可惜,他长到四岁时因为一场怪病脸上长满了麻子,从此性情大变,发脾气的时候不仅会乱砸东西,甚至那会还小就有暴戾的倾向,险些虐待死下人。
王国舅是有远大志向的人,王林威这样的性子是不适合留在京内的,只能将其送往广州城,同时也是因为那几年成帝对藩王们很是忌惮。
王国舅主动送自己的儿子和夫人去广州城,名义上是养病,实际也是为了监视镇南王府的动向。
故而他的内心还是对这个儿子有感情的,尤其是‘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不仅他不舍得王林威,他母亲也很溺爱这个小孙子。
这些年来,他才会一直苛责家中的两个儿子,却一直纵容王林威,不停地给他处理闯的祸。
平日里他很不喜欢有人提起王林威,沈玦不仅坏了他的计划,还提起了王林威一时让他脸上无光,这让王国舅出离的愤怒。
想起沈恒璘所说的,眼里就闪过一丝的寒光。
既然沈恒璘都说能放开手去做,就不必再有所顾忌了,沈玦是自己要犯到他手里来的,就休怪他心狠。
王国舅掩下心里的波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给其他人敬酒,这回就从沈广安开始一一敬过去。
等到一圈敬过,宴席才正式开始,沈威与沈玦离得最近,就靠过来与他同饮。
“堂弟过的可真是潇洒。”沈威一饮而尽然后惬意的说了句好酒,就打趣起沈玦来。
沈玦乌黑的长发佩以玉冠高高竖起,发尾散落在肩背,此刻慵懒的斜靠在案桌上,挑了挑凤眼,疑惑的道:“堂兄何出此言?”
“从你进京起,我每日都能听见关于你的传闻,而且一个比一个刺激,与堂弟相比,我过的可真是窝囊。”
这是真话,沈威日日被那幕僚拘在王府,偶尔出门应酬他也时时在耳边唠叨,提醒他这里是京城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能出错。
他有时候都怀疑,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你再看看沈玦,不是打守卫就是收拾王家的二公子,这可都是不好惹的人物,偏偏他说打就打了,他都不知道该笑沈玦有勇无谋,还是羡慕他恣意快活好。
听了沈威的感慨,沈玦忍不住的嗤笑出声,“我算是听出来了,堂兄这是笑话弟弟呢。”
沈威觉得自己嘴笨,可能会说多错多,既然解释不清干脆就不说了,直接喝酒,“怪我话说不清楚,来,不说了,我们喝酒。”
酒过三巡,众人都酒足饭饱,沈玦和沈广安被分成了两边,同时被众人围在了中间,你来我往的说着话。
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来要找点什么活动,毕竟这么多少年郎聚在一起血气方刚的,光喝酒,不做点什么实在是无趣。
王国舅早就借着说不胜酒力去休息了,这会是王家的大公子王林祺在招待众人。
他这会就坐在沈广安的身边,听到有人提议,自然是笑着说好。
“若是喝了酒不想走动,可以行酒令或是饮酒作诗,或是不喜此等文绉绉的,家中这别院也还宽敞,后面有个大院子,可以投壶射箭蹴鞠,不知道各位想玩些什么?”
“投壶可不行,太幼稚了,那都是姑娘家玩的把戏,射箭不骑马也显得无趣,咱们这么多人不如就蹴鞠吧。”
此刻说话的是沈广安,蹴鞠本就在少年之间很是流行,尤其是军营,甚至还会有将军以蹴鞠来排兵布阵,研究兵法。
沈广安人高马大的很是健硕,又常年在军营,很是喜欢蹴鞠,他就直接提议玩蹴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