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南而生
建业帝闻言立马皱眉,问道:“这是老三让你来求的?”
安国公直接道:“陛下明鉴,永州清苦,三殿下年幼无知,往常行事又显得颇为……平庸,老臣一时关心情切,想着若是能有一个殿下熟识之人陪同,想必殿下会安心许多。”
建业帝望着桌子上的一方砚台,不说话。
安国公又轻声说道:“陛下还记挂着过去的事?当年三殿下也只是个孩子,纵然做了错事,您冷了他这么多年,也够了。”
建业帝神色不明,倒最后也未曾给一个准话。
这头长生刚刚回京,行李都还没有完全卸下来,就收到了三皇子的拜帖。
故友重逢,他自然很开心,只是再见面,却觉得对方似乎哪里不一样了,这几年来纵然有书信往来,但古代车马很慢,往来信件时间漫长,彼此之间似乎已经添上了一层隔阂。
“你想让我跟随你去封地?”长生问道。
三皇子看着长生,脸上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说道:“我知道自己这是强人所难了,可是德固,我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长生看着对方一个皇子,露出这样软弱的模样,心中不禁升起了恻隐之心,若只是他独身一人,自然去哪里都好,但他如今敌人强大,自己又拖家带口,跟随藩王去封地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一家人一起商量一下。
三皇子见他神情犹豫,便开口道:“德固,我其实不是母妃的亲生儿子。”
长生一愣,问道:“那你的生母是?”
三皇子苦笑一声,说道:“我生母乃是罪臣之后,因此我不得父皇喜爱,母妃早年坏了身子,她以为自己不能再生育,便抱养了我,而后母妃生了十弟,我便可有可无了。”
三皇子这两日见到生母的故友,方才得知这么一段往事,他很早就怀疑自己不是贤妃的亲生儿子,如今得知此事,再看罗贤妃、安国公等人,心态便完全不同。
“我幼时无意中做错了事,惹得父皇不喜,此次多半是随意找个偏远之地将我打发了,德固,我什么都不懂,什么事也办不好,也不知道日后要怎么办。”三皇子可怜兮兮的说道。
长生想起薛采,这还是三皇子推荐给他的,薛采在瑕省帮了长生不少忙,长生欠三皇子一份恩情。
“殿下,臣家中亲眷甚多,且容臣考虑一二。”长生说道。
三皇子听他这么说,也不好继续强求,最终想了想,说道:“德固,你就算不愿意跟随我去封地,也不要再回陵南了,我听到了一点风声,似乎有人要针对你。”
长生闻言,不管真假,先谢了三皇子。
“父皇有意将老三发配永州?”二皇子不敢置信的问道,接着便笑了起来,道:“老三这个没用的,去了永州只怕再无翻身之时了。”
待听得身前人又说了一些消息之后,二皇子眉头紧皱,看向一旁的谋士,说道:“先生,这老大要借安国公踢开罗恒,这样一来,整个瑕省都在他的掌控中了。”
那身着青山的俊秀文人听了这话,笑着说道:“殿下,瑕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瑕省变成如今模样的那个人。”
第108章 苏铭
“若殿下能招揽了罗德固,那再造一个陵南府出来,也并非难事。”俊秀文士笑着说道。
“先生说的很是,罗恒此人颇善敛财,又得父皇看重,倘若没有老三那边的关系,说不得我还真想拉拢他了。”二皇子开口说道。
俊秀文士轻笑一声,神情中带着些许不屑,道:“良禽择木而栖,三皇子马上就要去封地了,日后都不知还能不能再回京城,殿下为何要在乎他?”
二皇子闻言眉头轻蹙,而后又渐渐舒展开来,说道:“先生说得对,我何必要要介怀老三。”
俊秀文士听了便明白,二皇子在意的不是无法招揽罗恒,而是介意罗恒曾经为三皇子效力之事。
长生回了京城家中便去吏部报道,那边让他提交了述职文书之后,便命他回家等消息,等待陛下召见。
如今罗家其他人尚未进京,柳无益和罗念又要准备四月份的武举,长生这几日便一心辅导两人的策论。
武举与一般科举不同,先考策论,策论通过了方才能进行武比,长生倒是不担心两人的武比,他担心的是两人的文试。
若是能通过文试,以柳无益的功夫,怕是连武状元也能拿下来,而罗念就要差了一截,但即便如此,罗念在同龄人中也算佼佼者了。
这两人都不是什么爱读书的性子,但为了出人头地,两人都强压着读书习字,索性两人都是坚韧的性子,又有长生帮着,写出来的策论文章,勉强也算入眼。
这日魏岚休沐,长生便约了上门拜访,几年不见,魏岚似乎苍老了不少,看到长生倒很是高兴。
魏思谦早在一年前谋了外放出京,魏老尚书也在半年前致仕,魏岚如今,俨然是整个魏家的主心骨了,魏岚如今已经升任正三品的左都御史,京中所有人都知道,如无意外,魏岚日后是要入内阁的。
若单论官职,长生身上还有个从二品按察使的职务,似乎比魏岚还要高上半级,但地方官远不如京官,且瑕省又是出了名的偏远贫瘠省份,只是近两年才有了一点名声,虽然是个预备役钱袋子,但一时也无法让京中对此地改观。
“你可有什么打算?”魏岚问道。
这个时代,老师比之父母也差不了太多,为学生的前途都是操碎了心,而长生也十分信赖魏岚,他觉得没什么不能说,便将三皇子的意思据实相告。
魏岚听了沉默片刻后,方才道:“你若想更进一步,那自然不能跟他去封地,依照圣上对三皇子的态度,多半是偏远苦寒之地就将他打发了,京中如今两位年长的殿下争得不可开交,三皇子参与政事以来几乎事事不成,几乎无人看好他。且他多年来安分守己,无论将来他哪一位兄弟上位,为了显示仁慈多半会善待他,他日后绝无性命之忧。”
长生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至于三皇子提醒的危险,官场上处处都是危险,只能时刻保持警醒,从前是我错了,面对困难,本就该迎难而上,而不是一味逃避。”
长生没想到魏岚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魏岚从前挂印而去,看上去是不慕名利,其实何尝不是对于丑恶现实的一种逃避,这几年也不知道魏岚经历了什么,整个人看起来改变了许多。
长生看着魏岚眉宇之间挥之不去的郁气,心下便知,老师在京中待得应该不开心。
长生道:“老师说的是,本就该如此,寻个护身符无用,寻个避风港也无用,打铁还需自身硬,最重要的是锻炼己身,而非依靠他人。”
这样一想,长生又觉得三皇子未免太过软弱了,那般卖惨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位皇子。
长生心下一顿,他突然想到了刘备,竟觉得与三皇子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处。
他心下又思量着,那三皇子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让自己跟着他去封地,真的仅仅是辅佐他吗?
长生陪魏岚用过午膳后方才出了魏府,刚走没几步,他就被人拦住了,只见一个衣着利落的青衣男子朝着他拱了拱手,道:“我家先生请大人至风清楼一叙。”
那男子态度十分坚决,长生也没有什么事情,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必担心遭遇什么旁的事,便命长随回罗家说了一声,自己跟着那人去了风清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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