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南而生
“你胡说,那嫣云定然是被你派人赎身带走了,好死无对证,一定是这样!”郑经不过脑子一般喊道。
张修冷笑一声,道:“你说是我派人赎身?嫣云三日之前被赎身,我难不成未卜先知,知道你今日要来状告我?”
“你们张家势大,做出什么都不奇怪!”郑经咬牙说道。
张修气道:“你是病糊涂了吧,你说我给她赎身,我还怀疑是你给她赎身的,我明明未曾说过这话,如今人不在便无法证实,也可能是你故意准备好构陷于我!”
张修转头朝着胡知春和林学政道:“两位大人,学生虽然考试前玩乐了几日,但平日里都是被家中被拘着三更睡五更起,离了家中长辈之后这才放纵了几日,未曾想竟然成了他人攻击我的罪责,学生冤枉,还请两位大人做主!”
胡知春心中十分清醒,这林学政跟张修等人之间,应当有牵扯,但没有科举舞弊的真凭实据,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若真的爆发出舞弊之事,林学政作为主考官讨不了好,他这个协同配合人也要跟着吃挂落。
琉省不大,是个不得朝廷重视的小省份,但朝里的纷争终究是顺着乡试的东风蔓延到这个小地方来,若真有证据,胡知春也能拼一把,但此时,面对林学政等人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他还是明哲保身为好。
胡知春轻咳一声,说道:“嫣云下落不明,此案缺少重要人证,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如就此作罢。”
张修却是一副蒙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道:“按照郑经所言,我在考试半月前便得了考题,此话何其可笑,乡试考题何等机密,我一个普通人如何能得知?郑经若仅仅诬告我就罢了,他还诬告了林大人,乡试考题若真的泄露,林大人作为主考官也难辞其咎,郑经用心何等险恶,必须严惩!”
郑经:“学生绝无诬告之意,也绝没有攀扯林大人的意图,还请两位大人明鉴!”
郑经之前捕风捉影的听了几句,又被同样落榜的同窗一激,这就前来告状,本就是冲动之举,如今也渐渐冷静下来了,想到那么多人跟在张修身后落榜,却只有他一个人被怂恿着出头,他顿时满身冷汗,又看到林学政此时不善的神情,顿时吓得两股战战。
张修一咬牙,反告郑经诬陷。
长生看着张修唱念做打的模样,好似真的蒙受了巨大冤屈一般,小猴子撕碎的那张纸,以为已经撕成无数碎片的缘故,当时他无法还回去,随意一瞥之后便放置一旁,而后想要再做处置时,却被收拾房间的罗念送到厨房烧掉了。
完整的纸张罗念都会仔细留着,撕碎的纸片罗念只当是废纸,就直接拿去烧掉了。
长生心下也不知该说什么,这般阴差阳错,烧掉了似乎唯一一份可以证明张修舞弊的证据,他不知道若是碎纸片还在,他会不会站出来举证,但如今这情形,他已经完全从这案子里摘了出来。
“说起来,舞弊案证据不足,诬告案证据倒是明显,在场诸人都是人证。”林学政说道,似是可怜郑经,但字字入刀,割在郑经身上。
如今见林学政这般明显的倾向性,直接将郑经推入深渊。
“张修,你坚持要告?”胡知春问道,他看着郑经心下有些不忍。
“大人,学生坚持要告,并非为了我一人,而是为了负责此次乡试的诸位大人们,这人污我清明,险些坏了我的前途,此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他偏偏意图不轨,想要坏了大人的名声,用心险恶,必须要严惩此人!”张修义正言辞的说道,安云也跟在一旁附和。
胡知春看了郑经半晌,最终还是狠狠一拍惊堂木,道:“秀才郑经,诬告学政官,诬告举人张修、安云,判革除功名,三代内不许科举,发配越云府。”
对于读书人来说,革除功名与阉割无异,越云府地处边境,是常年与外族交战的第一线,环境极其艰苦。
郑经吓得涕泗交流,哭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只是一时糊涂!”
但此时已无人听他辩解了,被两个差役像死狗一样拖了下去,衙门外围观人等,大多都是读书人,见郑经糟了这般严惩,全都吓得脸色苍白。
长生脸色惨白,看着被拖下去的郑经,他想要发出声音,但喉咙干涩着半天说不话来,他看着张修和安云二人,脸上皆是掩盖不住的得意,一层阴影蒙上心头。
巨大的愧疚几乎淹没了他,双拳紧握,长生知道这不是自己出头的时候,他没有证据,身后还有罗家那么多人需要他守护,他什么也不能做。
第49章 许嫁
林学政见此案已了,当即就要起身告辞。
看着庭前俱是书生打扮的的几人,胡知春道:“林大人且慢,后面一桩案子说不得也还需要大人帮忙。”
林学政挑了挑眉,又坐了回去,笑着说道:“难不成今日还会出现两起状告舞弊的案子?”
事先有人询问过长生等人的目的,因而他们被差役引着进了官衙之后,立马言简意赅的说起此事来。
林学政挑了挑眉,在胡知春开口之前便道:“大成府,大辰府,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竟然还真的有同名同姓之人。”
“林大人,此事可有疑虑?是写错,还是送错?”胡知春得知这是个十分简单的案子,心下也是一松。
林学政一脸轻松的神色,道:“此事好办,只需派人去贡院从录取人答卷中,找出这名叫赵临的学子的案卷,一一比对,也就一目了然。”
贡院离得很近,不一会儿,便有人将东西送了过来。
“说来当日誊抄名单,全都是再三比对审查过,一共经过五道校验,应当不会出现抄错的情况。”林学政笑着说道。
乡试一共考了三场,也就带了三场的答卷,林学政拿出其中一卷来,念道:“大成府赵临,父赵勉,祖父赵齐。”
“竟然是我……”站在长生身旁的赵临,脸上露出一个不敢置信的笑容。
中年文士大叫一声,喊道:“不可能!”
中年文士双目眦裂,面容狰狞着冲上前去,想要抢夺那三卷答卷,没走两步就被差役们拦了下来。
林学政又拿起另外两卷答卷,打开之后,说道:“三卷为同一人,未曾出错。”
这一句话,中年文士的心直直跌入谷底,面色惨白的看着赵临。
“这人形容癫狂,虽冒充举子,但归根到底是衙门里的报喜人送错了地方,情有可原,今判其归还喜报,免其罪责,大成府举人赵临,此判你可同意?”胡知春问赵临。
赵临只觉得今日峰回路转,又看着那中年人癫狂的模样,哪还升得起半点追究之心。
林学政本想离去,却又坐了下来,朝着长生问道:“你刚刚说你名罗恒,此次的乡试第二名?”
“回学政大人的话,学生正是罗恒。”长生出列答道。
林学政挑了挑眉,说道:“你是魏岚的弟子,乡试第二,倒也不算辱没了魏岚的名声。”
“学生拜师不久,未能学得老师真传,实在惭愧不已。”长生答道,林学政语气平平,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褒是贬。
林学政笑了两声,说道:“魏岚此人,一直自命清高,不愿与世俗同流,如今怎么又愿意出仕了?”
“学政大人见谅,老师如何想,学生身为弟子,委实无从得知。”长生答道。
林学政见他这般说,虚虚的勉励了长生几句,跟胡知春说了几句话后,便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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