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启夫微安
少傅有些心烦,再有两个月便是春闱。年前三皇子方因刺杀太子圈禁,牵连出一长串的官员落马,空了不少职缺。今年的春闱任务极重。翻过年太子十四,隆德帝有心让太子早早涉政。春闱算是让他小试一把。少傅作为太子老师自然得全程参与。
一来,辽国和亲之事尚未有定论,两国友好条例未达成共识;二来,鄯单国王子还在京城,鄯单小国态度暧昧;三来太子刺杀一案虽已结案,但朝堂上下因此暗潮汹涌,五皇子六皇子这时候凸显出来……一桩桩一件件,叫人分身暇术。
少傅赤脚踩着柔软的地毯,径自掀了珠帘在窗边软榻坐下。明日还得早些随温氏去苏家,周卿玉眼前蓦地闪过一双狡黠的眼睛,心头一阵烦闷。
手中竹简拨动了两下,张嬷嬷领着小厮抬水小心翼翼地进了净房。
须臾,人都退下,少傅方拧着眉头去了屏风后头。水声淅沥,在这雨夜显得四下里格外静谧。少傅只简单梳洗了,捏着眉头披着头发去了床榻歇息。
这一掀纱帐,榻上睡得两颊红扑扑的人儿就曝露在眼前。
少傅先是一阵错愕,紧接着眉头瞬间就舒展开,那一双略带沉郁的眼睛末梢高高吊起。他鸦青的睫羽在昏暗之中拉出纤长的影子印在高挺的鼻梁上,衬得人冰肌玉骨,艳色无边。发尾沾湿了还在滴水,他抬腿踢了踢榻上之人肉墩墩的臀:“谁准你又进来?”
夏淳睡得正香,翻了个身扭着屁股躲远。
少傅跨着长腿半支在榻上,殷红的嘴角微微翘起,倨傲地又踢了踢:“给我睁眼。”
夏淳烦不胜烦,手伸到屁股后头拨了拨,嘟囔了几句却根本拨不掉。于是烦躁地睁开了眼不高兴:“干什么呀!还让不让人睡了?”
“哦?”周卿玉上了榻,俯身凑过去,“本官的屋,你想进就进?本官的榻,你想上就上?胆子不小!”
夏淳被最后一句话给诈醒,两胳膊一伸搂住了上头喋喋不休之人的脖颈,仰头就堵上这人的唇舌。将如兰如莲的清香含进嘴里,堵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废话那么多作甚?她今儿就是进了这屋就是上了这榻,怎么着!
于是一个打滚利落地将人压倒在下,撬开唇舌,攻城略地。
作者有话要说: 我肥来了,好累,累死了
第四十九章
一晌贪欢,许久不曾, 闹起来动静就颇有些惊天动地的意思。
窗外的天色熹微, 一宿未眠的少傅丝毫不累,精神奕奕。冷落了她这段时日, 再沾染上便有些把持不住。昨儿本还想摆摆脸色,结果没一刻钟就软了态度。少傅心中很有几分赧然, 自觉在夏淳身上退让太多。不过想想这一个多月也够这丫头反省, 于是又释然了。
今日是周苏两家儿女小定,少傅是特地为此事赶回周家的。
温氏一早与周卿玉商量好,为表重视, 今日这下定之事, 是要他亲自走一趟定北王府的。少傅紧了紧怀中娇躯,想起这事儿翘了半宿的嘴角不由又沉下去。
天边已然亮了,再有一个时辰就该辰时。想必蒹葭院那边已经起身, 未免温氏等, 少傅垂眸拨开夏淳脸上的发丝,凝视怀中人许久, 起了身。
张嬷嬷在屋外守了半宿,听到里头少傅哑着嗓子传水,立即打起精神去备水。
夜里传了几趟水, 不作他想, 夏淳复宠的消息传遍了玉明轩。
秋香端坐在铜镜前不由砸了手中的梳子,这些时日她色色效仿夏淳的行径。起先还得少傅多看一眼,之后不论她做什么都是魅眼抛给瞎子看, 白用功。别说得少傅一幸,就是连正屋都进不去。汤汤水水也是怎么拎过去怎么拎回来。
她就想不通,要说夏淳相貌略胜一筹她认,但她自认也生得别有风姿。性情温柔,体贴入微,她自认文采风流方面绝对胜过夏淳千万,日子久了也该轮到她了。再说,男人不都是朝三暮四的么?给公子尝个鲜她的资格总是够吧?为何她们就是近不了公子的身?
秋香是打死也不愿承认自己不够格的。她只觉得,周卿玉看不到她们,绝对是有人从中作梗。而这个人,除了夏淳,不作他想。
如此,秋香忆起今日是周家与苏家小定的日子,心里酸楚又痛快。夏淳千方百计地阻碍她们受宠,如此跋扈,新夫人进了门,绝对会给她好果子吃!
初春和暖冬一大早就提着食盒来主屋附近寻夏淳,美其名曰亲手做了些吃食分予夏淳尝尝,实则都是来落井下石的。公子宠爱她又何用?丫头就是丫头,再得宠也越不过正头夫人去。莫要仗着公子宠幸就得意忘形!
几人阴阳怪气地晃悠到主屋,吃食是拎来了,就是门没叫她们进去。凌云凌风是不在,主子近来提上来的两个小厮在门口守着。两人不知是吃石头长大的还是怎地,一句话都不搭理她们。她们什么话都说了,两人就是不叫她们进屋。
初春叉着腰在外头嘀咕地谩骂了一会儿,气呼呼地扭头走了。暖冬盯着洞开的窗户里头,随风叮叮作响的竹帘,眼眸深沉。
须臾,她不知想到什么,冷冷地笑了一声,也转头走了。
另一头,周卿玉端坐在马车里神色冷淡,冷淡中透着一股薄凉的斯文。可即便是薄凉冷淡,眉眼中餍足的春.色遮掩也遮掩不住。少傅的肤色当真是女子也少有的清透,白净无暇,无一丝瑕疵。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白瓷小杯,杯中碧青的茶水随着马车荡出涟漪。
凌云在外头驾车,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太阳眯了眼。
街道两边的商铺开了门,商贩走卒沿街叫卖,好不热闹。凌云凌风明显感觉到主子今日心情舒畅许多,总算不冷冽冻人了。定北王的府邸在城东,离周家有些距离。这般驾马过去,少不得得走一个时辰。
凌云知晓主子昨夜一宿没歇,想想,嘱咐了一句:“离得还远,主子不若歇一歇。”
周卿玉一口将茶水饮尽,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约莫一个时辰,马车在定北王府门前停下。周卿玉先下了车,转头去后头搀扶温氏下来。母子俩带着官媒和彩礼,苏家人早就在门口候着。一看到人,赶紧将母子俩迎进府。
定北王府是前朝恭王府邸。恭王性情好奢,又是末帝最最爱重的兄弟,庭院修建得十分富丽堂皇。只是定北王府的主子性子都粗,精细的花草养不活,院子里弄了些奇异的摆设,很有几分不伦不类。
不过温氏和周卿玉都不是多嘴之人,目不斜视地随苏家下人进了内院。
定北老王妃一早就在等着了,温氏人才到门口,苏家二夫人早早就迎上来。两人相视一笑,相互见了礼便进屋。周卿玉今日是做为小辈上门,跟在温氏身后很是文雅沉静的模样。苏家二夫人元氏冷不丁抬眸一瞧,心头如山花漫开,惊艳得目瞪口呆。
乖乖,都说周家卿玉芝兰玉树乃大康第一公子,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元氏一把年纪看得耳热,连忙艳羡地瞥向温氏。温氏自来以长子为傲,见其形状不由浅浅一笑,心中十分傲然自得。长子是她这一生最大的荣耀。
“里边请里边请,”耽搁不得,两人寒暄着进了屋,“里头早早备了茶水。”
苏家子嗣众多,又是京城出了名儿的阳盛阴衰。这不,除了含羞带臊的苏皖,就一屋子都是男嗣在。母子俩一进屋,里头满满当当都是人。苏皖的七八个兄弟,一个不少得都在屋里头。温氏见状一愣,苏家的兄弟们看到少傅母子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老王妃一看孙儿们这般没出息,当即一拍桌子,叫小子们都立即滚。
本来两家说亲也是长辈说定,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非得凑热闹来瞧一眼。老王妃知晓兄弟们是关心唯二的姊妹,便睁只眼闭只眼。如今都瞧过了人,自然都得赶出去。
苏家兄弟们面面相觑,眉飞色舞地交换了眼神,呼啦啦一群人出了屋。
屋里人怎么商议的不清楚,苏家兄弟出了门都忧心忡忡。不为其他,就是忧心自家妹子配不上人家冰肌玉骨的卿玉公子。且不说苏皖相貌只堪堪俏丽,站在人家公子跟前跟个洗脚婢似的。就是这肤色,苏家兄弟深觉自家妹子被人家给衬得仿佛一颗驴屎蛋。
……唉,愁啊,早知如此,当初他们就该给自家妹子多弄些什么珍珠粉抹脸。若不然多拘着妹子别在外瞎跑,否则也不至于如今一白一黑站在一处凭地古怪。
且不论苏家兄弟怎么嘀咕,苏皖从旁偷看着周卿玉。心头仿佛揣了个活兔子似的,跳得她恨不得轮两把板斧,当场来个七七四十九式。
苏皖忸怩的要命,看得老王妃眼皮子抽个不停。实在受不了她,老王妃干脆打发了苏皖领周卿玉去园子里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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