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假面的盛宴
“那你怎么知道我给别人做荷包。”
宫怿嘴角僵硬:“本殿下说了,他知道的事,我都知道。”
“可殿下不知道,殿下根本不知道我给人做荷包,殿下看不见。”
宫怿整个人都僵住了,虽然脸上还带着邪魅狂狷的笑,可那笑怎么看怎么僵硬。
“所以——”秦艽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开些许,表情变得意味深长,“你是不是心悦我,所以偷窥我?明明出来过,却装成殿下的样子?”
见她这么说,宫怿松了口气,可同时也进入两难境地,如果否认,他会直接暴露出没有两个六皇子,其实就是一个人的事。
若是不否认,不恰恰应了秦艽所言。
没有时间给他考虑,他恼羞成怒又压了回去:“本殿下说你自恋,你就是自恋!别扯那些有没有的,你到底答不答应?”
“什么答不答应?”
宫怿不过随口一句,根本没提防秦艽会这么问,一时语塞。
“是说我拿身子换怎么才能让殿下的眼睛,像你一样能看见?还是换出宫?还是两样都换?”
“……”
“其实你说得对,殿下对我那么好,我不能只顾自己不顾他,你这么卑劣,竟提出如此龌蹉的要求,但你的卑劣不是我能不顾殿下的借口。让我答应你也可以,那你要信守承诺,而且等殿下眼睛能看见后,你不能阻拦我出宫。”
宫怿僵着脸:“本殿下从来信守承诺。”
“那行吧,你说怎么弄。”
秦艽答应得太爽快了,让宫怿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难道不该是她哭着不愿,他吓她两下就算了,怎么这样就答应了。
他看了秦艽一眼又一眼,才发现她似乎是认真的。
他心一狠,一咬牙道:“你把衣裳解开。”
秦艽听话的去解衣裳,但因为他还压着她,解得不是那么顺利。她用眼神去询问他,他呼吸紧了紧,指着她胸前:“你把这件先解了。”
现在天还有些热,所以穿得都不多。
秦艽穿了身齐胸襦裙,所谓齐胸襦裙就是长裙系于胸口处,宫怿让她解的就是胸口处细带,如果把这根带子解了,就只剩一件薄短的襦衫,和一件诃子,其实就跟没穿没什么区别。
她去看宫怿,宫怿眉眼轻蔑,一副怕就赶紧求饶的样子。
秦艽想了想,纤白的手指缠绕上细带,轻轻拉了开。
“你……”
他正想说什么,眼睛就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
有什么东西滴了出来,一滴一滴地滴在秦艽的衣服上。
两人看着那点点殷红,像红梅映照着白雪,那么刺眼。
而后,双目对视。
“殿下,你流血了。”秦艽小声说。
宫怿想说什么,发现根本说不出话,然后他就听见秦艽嚷了起来。
“影一大人,殿下流血了,你快来……”
情急之下,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挥落帐子。
“影一,你不准过来,我没事。”
刚准备跳下来的影一,缩了回去。
帐中,宫怿脸色难看地瞪着秦艽:“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55章
什么时候发现的?
秦艽也忘了具体的时间,大概就是六皇子突然变得很爱和她亲近那阵子。那阵子虽然她成天脑子里乱糟糟的,但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太多了,而他总是变来变去,渐渐就有了那么点隐晦的感觉。
后来发现,每次他若是想躲避什么问题时,就会迅速更换状态。更换得太自如了,一点不像当初倩儿所言晚上出来的次数居多,而且她还发现他每次更换状态,太有目标性。
例如就好比这次,温柔的殿下是绝对说不出不让她出宫的话,因为温柔的殿下是善良的,是悲天怜悯,心中充满了对弱小者的同情。所以这话只能是代表着恶的一面的殿下来说,于是‘恶’的殿下出现了。
而当有了猜疑,再回首去看,就会发现无不是漏洞。
例如当初她撞破有两个殿下时太凑巧,她刚去了徐令人那里说想要离开,回来大戏就开锣了,而徐令人是六皇子的人,也就是说她想离开的事,殿下是知道的。还有,倩儿的解释太刻意,刻意到近乎完美,方方面面都有解释,让当时的她一点点猜疑都升不起。
可这种完美,却和倩儿最开头所言,不知六皇子是九岁还是十岁那年,就变成两个人的说法不通。因为其他细枝末节都能解释清楚,反而最重要的模糊了。
为什么?不外乎中间有谎言,而这个谎言是仅凭言语遮盖不住的,为了保证谎言不是那么容易被戳穿,又或者她去打听六皇子之前的事情,就刻意模糊了这一点。如果她真去打听,只会得到一个结果,九岁也可以,十岁似乎也没错。
还例如如果退出整件事去看,在那个梦里,她跟六皇子相处的时间并不太长,也因此之后她每每回忆起来,就会感觉隔了一层纱,那层纱给人的错觉就是,一切都是尽善尽美,是她记忆中最美好的一面。
可不要忘了,在她存在这段记忆时,她不过是不到十六的年纪。那个时候她也许洞悉了宫廷的残酷,但处世未深,与之后经历了近十年尔虞我诈,步步为营的宫廷斗争的她来说,这个她不管是从阅历,还是眼界,都不能相提并论。
从记忆中似乎看不出什么错来,但自己重新再经历一遍,就能发现违和感了。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秦艽每次和宫怿相处时,总会有一种感觉,他其实是看得到她的,虽然种种细节都证明,他似乎看不到,但秦艽就是有这种感觉。
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秦艽并不陌生。
正确的是说,在那梦里,她有好几次碰到危机,都是这种玄妙的感觉救了她,所以当这种感觉出来时,她立即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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