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家猫
“喵~”少女仰头看着他,苍白如纸的右脸上还贴着一张符纸,有些滑稽。但她毫不自知,墨色的眸子如水晶般透彻明亮,睫毛长而卷,如蝶翼般扑闪着。
片刻的安静。
带着栀子花香气的夏风自窗户吹拂进来,扬起少女脸上的符纸,哗哗响动着。
心中突然也很平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他感觉自己要融入这惬意的夏风中。
周遭风景褪去,最终只能看到眼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
他伸手,忍不住揉了揉少女的头发。
“哥哥。”少女轻轻地叫他。
记忆中,仿佛也有那样一个少女,曾经这样细声细气地叫他……长安如触电般,缩回了手。
见状,少女那清澈见底的眸子突然涌上一股悲伤,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睫毛颤动着,两道细眉紧紧地拧起来。
阴气从她体内迸发,在床上形成一个小小的龙卷风。
她就在这风暴中心,墨色的长发飞起,纤细的身子仿佛随时便会被拉扯成碎片。
“哥哥……”她弓起身子,捂住头,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低声发出抽泣的声音。
她分明流不出眼泪,但眼底的痛苦却是如此明显。她像婴儿在子/宫中那般蜷缩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无助地看着她。
她在向他求救。
记忆中,似乎也有这样一双眼眸,曾在血液中看着他。
满是血液和杀戮的画面骤然涌进长安的脑海中,太阳穴痛得突突跳动,他的脑袋快要炸裂开来。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捏紧了手中的桃花剑,剑正对着蜷在角落的少女。
“哥哥……”少女迷茫地看着他,眼角染上了微红,“你要杀了我吗?”
她的声音颤抖,软得几乎要滴出泪水来。
长安垂眸,看向手中的桃花剑,脑袋中纷繁复杂的画面褪去。
他有些疑惑,不明白刚刚还在学着老虎嚎叫的少女,现在又泫然欲泣地看着他,哭诉自己要杀了她。
死人还能怎么杀?
长安紧紧抿住唇,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冷声道:“你本来就死了。”
少女却没有说话,她捏着自己的衣角,歪着脑袋想了想,脸上痛苦的表情褪去,只剩下一片呆滞。
她捡起落在床角的老虎折纸,坐起来,微微张嘴,仰头迷茫地看着长安。
“看什么看,没见过活人吗?”长安见她这副呆呆傻傻的表情,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要凶一凶,嘲讽一番她。
少女一撇嘴,手背捂着眼睛,就抽抽搭搭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透过指缝瞄长安,委屈巴巴地道:“你凶我……”
“呵。”长安收回剑,弯腰看着面前皱着鼻头光打雷不下雨的少女,挑眉一笑,“我不仅要凶你,我还要揍你!”
说着,他伸出手,准备赏年前这颗榆木脑袋脑袋一颗板栗。
窗外蓦地响起一声鸡叫,眼前的榆木脑袋突然化作一道青烟,钻进了酒壶中。
长安拿起酒壶,正好对上少女明媚的笑,她做了个鬼脸,笑道:“你打不到我,嘻嘻嘻。”
“你等着。”长安冷冷地扔下这句话,将酒壶塞进包袱,收拾起行囊。
萧白那家伙太磨叽了,再等下去他不被女鬼吓死,也要被女鬼气死。
长安消息灵通,江湖上的情报网他几乎都有线人。但萧白的行踪诡秘,连经验丰富的线人也摸不着他的踪迹。
所以光是打听消息,就花费了一天时间,不过还是得到了好消息,萧白行进的路线,看样子五天之内会路过成都府。
五天也好,他还能忍——忍个鬼哦。
长安发动情报网,折磨着大大小小的线人,连写十封信,催人送给萧白,告诉他自己在成都府等他,再不来自己便要死了。
长安一边等着萧白来救命,一边以各种方式,教育着女鬼半夜不要总是跑到他床上。
“孤男寡鬼,独处一床,成何体统?”长安红着脸,摆出老夫子那一套。
“你是人,我是鬼,我们阴阳相隔,这有什么?”女鬼歪着脑袋,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是男人,你是女鬼。”长安敲着酒壶,恨铁不成钢。
女鬼歪着脑袋,听长安讲了一大通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单手撑腮,笑眯眯地看着长安苦口婆心地教育她。
“……懂了吗?”长安气急败坏。
女鬼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长安说的也有理,点头道:“好吧,我不会睡到你身上了。”
长安松了口气,觉得孺子可教。
到了晚上,他睡梦之中,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挠着他的脸。他睁开眼,看到女鬼吊在床顶上,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惨白的脸上,大大的眼睛瞪着他看。
见长安醒了,女鬼露出一个乖巧的笑:“这次我没有睡在你的身上哦。”
“啊!”长安忍不住尖叫一声,他拿剑指着女鬼,“你快滚吧,否则等铜钱道人来了,你会被抓去下油锅的!”
“下油锅?”女鬼歪着脑袋,“油炸小鬼好吃吗?”
“……”长安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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