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家猫
辛云的思绪飘得很远,她仿佛看到面前展开了无数条路,每天路都通向未知的远方。她从未觉得心中如此茫然,以及恐慌。
蓦地一声鸡叫响起。
辛云回过神来,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月光淡了些,天空是极致的蓝,远处露出鱼肚白来,有炊烟袅袅升起。
辛云不自觉地长叹了口气。
红柳侧眸看向她,并未说话。
“那……”辛云终于提起精神,“除了像你阿姊那样,还有什么办法才能离开这虚无之境?”
红柳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敲着青瓦,微微蹙眉:“虚无之境易进难出,唯一破解的方法,便是从阿姊下手。”
“可是红芙已经,夺了我的身体……”
也不知道红芙会不会信守承诺,萧白会发现那具身体已经换了芯吗?
辛云心头浮起烦躁的情绪来,挥之不去,压得她胸口发闷。
“无妨,阿姊寄居在你的身体里,定然会随身携带着那柄铜镜。”红柳弯起嘴角,“那柄铜镜,是连接虚无之境与外界的唯一出口。”
“那我们可以通过镜子,联系到现世的人吗?”辛云睁大了眼睛,眸子明亮得盖过了天边的彩霞,“我是说,就像你阿姊那样。”
“我不知道,我从未尝试过。”红柳转头看着辛云,眼眸微颤,踌躇道,“况且……”
“况且什么?”辛云着急地打断她。
“只有那人能够伤得了阿姊,才能破坏虚无之境,只要虚无之境有足够大的裂缝,你我便可逃离这里。”红柳抿了抿唇,看着辛云,“但是,阿姊附身在你身上,要打伤阿姊,定然会伤到你的肉|身,若你的身子伤得太严重,你……”
“我还是可能会死,对吗?”辛云颤着睫毛,声音很轻。
“嗯。”红柳微微点了点头。
辛云看着远处,直看到朝阳跃到天边,玫瑰色的光芒铺满了云彩,市集喧闹起来。
即使是虚假的虚无之境,也是如此热闹啊,更何况真实的人世呢?
辛云半眯着眼睛,声音平静:“你告诉我该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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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薄薄的雾气轻笼着同福客栈。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秋雾,天亮得比往常晚了些,也渐渐地凉了下来。
小二打了个呵欠,刚走到厨房,便听得楼上有人下来了,他睁着惺忪的眼睛,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大厅走来。
小二眼前一亮,他记得这个男人。
八天之前,这男人驾着一辆由三匹骏马拉着的豪华马车,在凌晨之时风一般到了客栈门口。
男人长相是这世间少有的英俊,就是穿了一件破烂不堪的衣衫,沾了血迹,面色疲惫,眉头紧蹙,漆黑的眼眸深邃笼在清晨的薄光之中,道不出的抑郁。
仔细一看,他怀中还抱了个身材娇小的姑娘,穿了件袈|裟,却未剃度。那姑娘脸色苍白得可怕,身上的衣衫有个极大的窟窿,看着怪渗人的。
同福客栈处于两地交接之处,人来人往,像这般神秘的顾客很多。但他身上带了血,还带着个生死未卜的小姑娘。
掌柜的难免有些犹豫——做生意的,最怕遇见那刀口舔血的江湖侠客。这些个侠客,平时安安分分,但一打起来可真是不要命,闹得店里天翻地覆,偏偏打完了,一溜烟儿地就跑了,苦了他这做生意的,无处寻人,只得自个儿掏钱修补桌椅。
掌柜犹豫的这空当儿,神秘的男人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一出手便是一百两白银,要了顶好的一间上房。顺便扔给小二一张药方,托他去药房取药。
最初的七天,除了取药,小二很少看见那客官下来。每次下楼,都只觉得他更加憔悴,几天下来,竟瘦了一大圈儿,衬得那双眼睛更加深邃起来。
而那穿着袈|裟的小姑娘,更是从未见到过,小二甚至忍不住怀疑那姑娘已经死了。只有昨日清晨,那客官急匆匆地下了楼,钻进厨房,说是要自己煮蟹肉粥,闹得大厨很是不悦,差点儿罢工。
没想到今儿这客官起得如此早,有钱的都是大佛,他可惹不起这尊大佛。小二调动脸上的肌肉,谄笑着,急忙迎上去:“这位客官,可是要吃早点?”
这尊大佛面上浮出一个浅浅的笑,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嗯,两份蟹肉粥,还有两笼叉烧包——”
“再加一笼灌汤包!”兀的楼上响起少女清脆的声音,如泉水叮咚,煞是好听。
小二抬起头,只见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女,倚在栏杆之上,素白的手撑着脸,露出尖尖的虎牙,眼眸弯弯,笑得比外头的阳光还明媚,直看得人心都开阔起来,充满了棉花似的,又软又暖和。
“好,以她所言。”这英俊的男人笑起来,竟比桃花还要灼人。
小二忍不住看呆了,直到男人轻咳一声,他才反应过来,点头哈腰道:“好嘞,大佛……啊呸,客官,客官。”
一时说错了话,小二也不敢看这客人的见人,缩头缩脑地钻进后厨报菜名去了。
“大佛,大佛,哈哈……”少女笑盈盈地从楼梯走下来,一直到饭桌旁,还一个劲儿地调侃着男人,“大叔变大佛,唔,我以后不叫你大叔,叫你大佛怎么样?”
“不可。”男人蹙着眉,故意板着脸,“萧某不信佛。”
“那你信什么?”少女微微偏头,单手撑着粉腮,粲然一笑,“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男人微微挑眉,不置可否,低头替她倒上一杯热茶。
“唔……”少女捧起杯子,水汽氤氲,纱一般笼在她脸上,眼波流转,她笑起来,“我知道了。”
“哦?”男人轻轻地抿了口茶。
“大叔,你呀。”少女故意顿了顿,然后抬起眸子,定定地看着男人,“你信……”后面的话,她根本未说出来,只是做了个口型。
男人却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少女似乎早有准备,轻轻地歪头,避开了茶水。她笑起来,笑嘻嘻地蹙眉嗔道:“哎呀,大叔,你看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那么毛躁呀。”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手绢,就要为男人擦拭。
男人侧开脸,声音淡淡的:“不劳烦姑娘了,萧某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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