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呦九
沈明臻心里就嘀咕:我倒不是担忧,我是尴尬啊。
你们两个讲云州的事情,讲朝堂的事情,宁书海时不时蹦出几句云州话,他一个也听不懂啊。
沈明臻看了宁书海一眼,觉得自己隐隐被针对了。
但这又是男人的直觉,无凭无据的,他只能自己受着了。
不过真男人,是要勇于面对惨淡的人生的!
沈明臻被打击了丝毫不怂,笑嘻嘻的插嘴道:“是小婿着相了,实在是绛绛在家里,总是不喜欢按照时辰吃饭,有时候还要小婿亲自吩咐厨房,将饭菜端上去,她才肯稍微碰下筷子,哎。”
他一口一个小婿,并且咬字发音在这两个字上格外重,宁书海轻轻一挑眉,折爹却笑起来。
这个话题绝对是折爹喜欢的。
他本就跟宁书海唠了半天不知道唠什么了,现下好女婿递了这么个话题过来,立刻接住了,两人就“绛绛喜欢吃的菜有哪些”进行了深刻的探讨,越是深入谈,越让折爹满意沈明臻这个将闺女爱好都记在心里的女婿,于是又拍着他的背大喊:“贤婿啊贤婿!”
这回沈明臻的背不管被拍的多疼都坚持挺直了,嘴角一弯,咧出白净的牙齿,“都是-小-婿——应该做的。”
他说完这话,隐约看见了宁书海对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嘿!
沈明臻高兴了:能将装文雅装斯文败类的人惹得翻白眼,他真是太厉害了。
但出了折家的门,笑着跟折爹道别,笑着进马车,笑着.......没有笑了,随着帘子放下,他整个人就抑郁的长了蘑菇。
“少爷,您怎么了?”
空明担忧的道。
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
沈明臻冷着脸不说话,吓得空明战战兢兢,良久,他才听见自家少爷嘀咕了一句:荒废的时光,终究是荒废了,追不回来,就要落后别人。
***
折绛发现,如果以前沈二少爷读书劲头算是十分,那现在就是一百分。
天爷耶,只不过一日不见,怎么他进恭桶还拿着圣贤书?
就是吃饭,也不墨迹了,而是快速的扫光,就跟鬼子进村似的。
但是每天爬床行动却坚持雷打不动,无论多晚,都要回来睡。
没错,自从上次两人睡了一个晚上之后,沈明臻就得寸进尺,她睡哪里他就睡哪里,刚开始还要盖一个被窝,后来被她坚决反对这才不情不愿的搬了自己的被子上床。
虽然进展不大,但是总算有床睡了,沈明臻很满足,满足了之后,晚间读了书进屋,见折绛还在那看话本,不由得就生出些管东管西的心来。
“你今天白日就一直在看,快些睡吧,否则伤眼睛。”
“你渴不渴,我给你倒些温水?这茶壶的水都是满的,你是不是一天都没喝水了?”
“绛绛,晚上凉,你多穿些,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折绛被念叨的不胜其烦,最后恨恨道:“你以后别去我爹那了,瞧瞧你被他潜移默化的,成了一个念念叨叨的糟老头子了。”
沈明臻心思便一转,顺着她的话提起了宁书海。
“他怎么总去岳父那里啊,”,他装作不经意间,轻描淡写的说,“我每次去都能看见他。”
他其实更想问,他不是跟穆家好吗?穆家老爷是大理寺卿,他就是大理寺左都史,他还把当时带在身边的小女孩送去了穆家。
但有关穆家的人他都不愿意说。
当年的事情,绛绛满心眼里心疼的是唐家大姑娘,但是他的心里眼里,只心疼他的绛绛。
他的绛绛,该有多伤心啊。
因着这份担心,他都有些后悔提起宁书海了,都是云州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万一绛绛就想起了唐大姑娘怎么办?
他这一么一想,瞬间又转变了话题,“啊,绛绛,今天岳父说你小时候喜欢吃听油菜,但这菜京都没有,你要是想吃,我就请人帮你从云州带些种子回来,试着再暖房里种些怎么样?”
折绛这时已经将话本看完了,闻言打了个呵欠,道:“那是小时候喜欢吃的,有一段时间特别爱吃,就每天都要吃,后来吃厌了,就再也不想碰了。”
然后又说宁书海的事情,“你别跟他走的太近,他这个人,心思多的很,你这种的,他卖了你你还帮他数钱呢。”
沈明臻听到前面还挺高兴,但听后面一句就哼了一声,“也不见得!”
他已经对他又了警惕心,自然什么当也不会上了!
折绛一眼便瞧出了他的心思,却道:“难道你读兵法的时候,没读到过敌人利用你的警惕心施计的?”
不过她见不得沈明臻焉了吧唧的模样,又道:“不过,你对他能有警惕心,已然比其他人厉害了,他那种人,惯会装模作样,自小便有人夸他翩翩公子,有圣贤之风,倒是什么事情都肯跟他说。”
沈明臻明明该高兴的心,此时却有些羞耻。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有绛绛这个缘故和之前被打了的事情在,他这些日子接触到的宁书海,也会让他相信这个人可以做个交心的朋友。
——就连之前打他,也会主动给他找借口:也许人家当时心里不高兴呢,你看,一高兴,就如沐春风,不是当时打人时的冷面冰霜了。
沈明臻就道:“那也不尽然,我看岳父也不是他说什么话都接。”
折绛打哈欠,“我爹那是看着他长大的老狐狸,他那一身阴谋诡计的心思,还有好多是我爹教的呢。”
沈明臻心思一转,吞吞吐吐的问:“那——岳父为什么要教他这些啊?”
果然,他听见绛绛毫不掩饰的道:“为了让他做女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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