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大葱
与其让闻霁月和文白接触,还不如他主动介绍,让闻霁月把心里的疑惑解决。
武野感受着心里的矛盾,还有那不断膨大的控制欲,在心里骂自己忒是小人。
往日里的冷静,自以为的成熟,通通在他的内心念想面前败退,让他变得庸俗至极。
闻霁月的眼睛一亮,捶一下武野的肩:“不麻烦的话,谢了啊!”
闻霁月上回试探了,但觉得不够,她想再接触一下对方,最好是能够确定下其他地方的细节。
上回看到的锁骨位置的红痣,闻霁月的“小竹马”身上其他处也有,有颗在左边胸口位置,还有颗痣在大腿上。
武野对着她明亮的眸子,露出个克制的笑:“谈什么谢,生疏了。”他顿了下,又笑着道,“我们什么关系?”
闻霁月笑着拍拍他的肩:“好兄弟!”
武野愣住。
而一边的朱玉泉看得要笑死。
他这个表弟倒是积极,可对方女孩子居然把他当兄弟看!还好兄弟……
朱玉泉笑成傻子,打算记下来,回头讲给家里人笑话武野。
武野听着那不远处的笑声,恨不得一脚给朱玉泉踹上天。
闻霁月眨眨眼,看着莫名其妙笑疯了的朱玉泉:“你表哥怎么了?”
武野咬牙:“他疯了,别管他。”
同时武野做下了决定,他和小姑娘的关系怎么都得突破一下,不然真的成“好兄弟”,他没地儿哭。
即将结束看会书的时候,武野带了闻霁月找文白。
三人站在长廊的角落处,比较清静。
武野道:“文白,这是我朋友闻霁月,想认识你一下。她找你有点问题,能帮她解个惑吗?”
假如闻霁月见过的人确实是文白,那么文白肯定有印象;但假如闻霁月认识的人不是文白,这么一问,也能解决掉闻霁月对于文白的好奇心和探究欲。
武野觉得自己做足了准备,只需要克服心里小小的一点酸,就好像昨天吃到的山楂。
文白礼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文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文白还记得自己见过这女孩一面,就在武野家的院子里。
文白想,也许武野上回说的喝喜酒就和这女孩有关,怪不得奇奇怪怪的,原来是谈恋爱了。
文白觉得自己想通了原因,对着闻霁月露出了“哥哥”看“弟妹”的温笑容。
却不知道他误打误撞,这种眼神也是闻霁月熟悉的。
“你好,我是闻霁月。”闻霁月楞了一下才回应,同样伸出手,和文白温热的手一触即分。
文白笑着问:“你想知道什么?或者需要什么帮助?我和武野一块长大,能帮的肯定帮。”
武野看他一眼,两人目光对上,武野对着文白点了下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这个人情。
文白更觉得自己没猜错,笑容得愈发灿烂,转而看向闻霁月的目光中满是鼓励。
闻霁月想了好一会,才斟酌着开口:“我冒昧地问一下,你之前有见过我吗?除了这次和上次,有关于我的别的印象吗?”
文白认真地想了会,摇了摇头:“抱歉,我应该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你。”
武野在旁边道:“应该也没有什么孪生兄弟。”
两人一块长大,知根知底。文白也道:“那应该不会,我是我外婆接生的。是有人和我长得很像吗?我倒是好奇起来了。”
闻霁月直盯着文白,不死心地开口:“你左边胸口有颗红痣吗?”
第92章
胸口位置, 那得脱了衣服才能看到。
还好文白和闻霁月性别没颠倒,不然闻霁月这话一出口就是妥妥地耍流氓了。
文白闻言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边胸膛,目露奇怪地扫了武野一眼。
武野知道, 文白左边胸口确实有颗痣。不过不是红的, 是黑的。可就算颜色是错的, 闻霁月问文白这种问题,也显得奇怪。
武野替文白回道:“有痣, 可是不是红色的。我小时候和他一块洗过澡, 记得他身上只有锁骨处有颗红痣。”
闻霁月眼睫毛不自知地颤动了几下, 她晃神了一下, 随即才对文白道:“不好意思, 冒昧了。”
闻霁月心底很失落,觉得似乎是老天爷跟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给了她一点希望, 以为在这世上,能再有一个人,和她一起怀念另一个世界。却又突然地给希望抹掉,告诉她, 一切是她妄想。
闻霁月露出一抹苦笑,匆匆道:“不好意思。”
然后她转身就想离开。
“霁月!”武野喊了一声,转头对文白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先走了。”然后也匆匆跟上闻霁月的背影。
文白一头雾水,有些奇怪地摸了摸头。
少女失落的模样他当然看得清楚,可他却不知对方的失落从何而来。
难道这世界上, 真的有另外一个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以至于对方认错人了。
想来,那个人兴许对少女有很重要的意义?
***
另一边,闻霁月却是回到了人群里,提出要和张桂花一起回去。
看书会已然结束,也正是离开的时候。
朱玉泉看两人要走,见状道:“武野开了车,我们一道回去吧!方便,也顺路。”
闻霁月一心想快点走,最好是蒙头睡上一觉,片刻也不想等,便道:“我真有事,你帮我跟武野说句谢谢吧,回头我请他吃饭。”
朱玉泉纳闷得很:“就是有事急,坐他车才方便啊!”
朱玉泉有点急,他可是对表弟的心思一清二楚。
刚刚也是武野领着人去找了文白,现在闻霁月一个人先回来了,让朱玉泉有点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表弟惹得闻霁月不高兴了?
要是武野惹了闻霁月,他做表哥的当然得帮忙把人留下来,有事最好说清楚,免得两人产生什么更大的误会。
朱玉泉正着急,武野就回来了。
他手上拿着本书,是闻霁月落下的。
朱玉泉见了他就喜道:“正好回来了!”又招手对武野道,“霁月同学说有事要回去,我们赶快回去吧!”
武野看向神思不属的闻霁月,眉头蹙紧,心里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滋味复杂。
武野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却只把书递给闻霁月:“你的书落下了。”
然后他口吻故作平淡:“是有事吗,回实验室还是哪里?我送你,比较快。”
闻霁月接过武野递过来的书,也发现自己刚刚很没礼貌。急匆匆地离开,又硬说要走,像是故意要撇下武野似的。
可刚刚的事,武野还好心帮她介绍,又做错了什么?
只是一时心里都是被天意玩弄的怅然,闻霁月低声道:“谢谢。回学校行吗?”
武野点头:“嗯,好。”
车停在外面,四人一起往外走。
武野和朱玉泉走在前面带路,朱玉泉路上一个劲朝武野使眼色,问他怎么回事,人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武野朝着朱玉泉摇了下头。
朱玉泉一脸懵逼。摇头,这到底是不知道?还是没事啊?真是表弟不急,急死表哥!
事实上,武野还真不知道为什么。
他知道闻霁月不高兴了。但他只知道对方不高兴的原因是因为文白,不知道对方到底为着什么不高兴?
文白不是小姑娘记忆里的那个人?可那个人和他的小姑娘是什么关系?
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才导致小姑娘念念不忘,如今问起也能让他时时刻刻想哄着的人不高兴。
武野想着,心里又有点想要咬牙切齿的气恼。
可怜那气恼也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发泄到何处去!
武野呼出口气,带着人上了车。
这车正是冬天那辆,武兴学不怎么开,倒是武野开得多些。
一想到冬天,武野便想起还藏在自己衣柜里的围巾。
现在离去年冬天已经很远了,春天也很远,夏天也马上离开,首都的秋一直很短,新的冬天就快要来了。
四季轮回,自己和对方走得近了些,可似乎又远了很多。
耳边是表哥朱玉泉努力活跃气氛的话,武野心里却只有操心小姑娘青春期的烦闷。他低头找了找,在车上放起了一张新CD的歌。
“你的身影,你的歌声
永远印在,我的心中……”
深情舒缓的歌声回荡在车厢里。
朱玉泉终于能停下自己的嘴,感激地看了眼一直配合陪聊的张桂花。
武野却是跟着调子,哼唱出了下一句歌词。
“昨天虽已消逝,分别再难相逢
怎能忘记,你的一片深情……”
武野不知道闻霁月难过的原因,可他想告诉她:
昨天的消逝是真实的,分别也的确再难相逢,这些是我们无法改变事实,可人所能做的,就是把那些难以忘记的好好铭记在心里。
闻霁月抬起头,在一边的车窗镜子里,看到了武野轻声哼唱时的侧脸,以及那向着自己时不时关注过来的眼神。
曲调声里,闻霁月的心里像是注入了一汪清泉,轻轻缓缓地流淌过她的心田,让她平静下来。
闻霁月对着那面小镜子,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露出个歉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