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格拉提拉米苏
司马昱叫住刘惔:“且慢。真长,小王想看看卿的发套。”
意思是想让他现在就摘下发套,给会稽王研究吗?
刘惔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惔府上还有不少发套,若是殿下喜欢,惔归家后,即刻派人将其他发套送到贵府上!”
司马昱想了想,没有继续为难刘惔,只好说道:“嗯。”
刘惔出了宫,直接杀去琅琊王五发廊,想找王徽之算账。
没想到御街上到处都是牛车!这些车辆堵在路上,把道路堵死了!
“怎么那么久!还有多久才轮到我?”
刘惔看到挂着庾家徽章的车上,露出了一个脑袋,那郎君神色烦躁,显然一副等了很久的样子。
那庾家郎君伸出手,指了指车外面的仆人,声音烦躁的吩咐道:“你!还有你!都给我挤进去!无论花多少钱,一定要买到一款发套!最好要赤红色的!”
刘惔一听,这些人都是冲着假发套来的,心里更是恼火。想找王徽之算账,却挤不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刘惔:想打人!
嗷嗷嗷!蟹蟹各位爸爸!中秋过节不打样,今天又是营业的一天。祝各位爸爸月饼节嗨皮o(*////▽////*)q
第77章 戏杀
孟夏时节, 草木青葱, 桃花盛开。
晨曦初照, 鸟儿飞过屋檐,留下玲玲悦耳的声音。
王献之起了个大早,带着阿陌走出宗塾,在后山溜达了一圈。
后山栽种了许多桃树,放眼望去, 一片花海。如此美景,令人心情舒朗。
晨曦落在王献之的身上,王献之眨了眨眼睛,夸赞道:“真美!”
阿陌笑着言道:“是啊!”
于是, 王献之带着阿陌去摘桃花。
阿陌没想到王献之有此举动, 看到王献之爬树,他吓得要死。
“七郎,让小奴来吧!”阿陌拦住王献之,不让他爬树。
王献之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只好说道:“那你来吧!我要最美的花!把开得最美的花都采下来!”
阿陌点头,开始爬树摘花。
王献之没带篓子, 干脆用自己的下裳兜着那些桃花。
王肃之与王操之醒来后,不见王献之人影, 两人立马出去寻找王献之。
问了一遍王家子弟,没人见过王献之。王肃之不禁怀疑,七弟是不是跑下山了!
想到此,王肃之立马下山寻人。
等王献之带着阿陌回来时, 发现众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王操之走到王献之的面前,一脸急切的问道:“官奴你去哪了?众人寻不到你,四郎还以为你下山了!他带人下山寻你了!”
王献之愕然,他指着下裳兜着的桃花告诉王操之:“我去采花了。”
王操之无语,只好派仆人下山把王肃之叫回来。
一大早跑上跑下,王肃之折腾出了一身汗。他喘着气,神色无奈的望着王献之:“官奴,日后要做什么事,一定要叫上我!”
王羲之特地叮嘱了王肃之,让他照顾好两个弟弟!尤其是对待王献之,一定要盯紧了!不能让王献之闯祸!
王献之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四郎辛苦了。我给你酿酒喝!”
“你要酿酒?用这桃花?”王肃之诧异,盯着那些桃花。
“嗯。”王献之觉得呆在山上挺无聊的。昨晚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前世的爷爷。爷爷临终前告诉王献之,日后若是想他老人家了,就去把埋在地里的酒挖出来,喝几口解解压。
王献之醒来之后,心情有些沉闷。看到后山盛开的桃花,他的心情舒畅起来。于是便有了酿酒的想法。
王肃之想了想,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就同意了让王献之酿酒。还帮着王献之去后山摘桃花。
兄弟几人摘了不少桃花,又问厨子要了不少醪糟跟糖块。然后把洗干净的桃花与醪糟还有糖块,都装进陶瓷酒翁里,最后埋到了桃花林里。
标好记号后,王献之拍了拍手告诉王肃之:“听我师父说,喝桃花酿,对皮肤好。等酿成后,我要送一翁给大郎。”
王肃之笑容明朗的问道:“方才不是说,这是酿给我喝的吗?”
王献之嘿嘿一笑,回应王肃之:“这么多翁,四郎你也喝不完。”
王操之问道:“没有我的份吗?”
王操之也帮忙干了不少活!
王献之点头:“有!等酿成后,一起喝!”
王肃之伸手揽住王献之的小肩头,柔声言道:“回去吧!”
在山上的日子,过得很清静。每日除了学习之外,王献之还爱上了酿酒!
看到桃花开了,他采摘桃花酿酒。看到李花开了,他采摘李花酿酒。看到梨花开了,王献之采摘梨花酿酒。天天带着两个兄弟在山林里溜达。看到什么花开了,只要无毒,王献之就把花采了,用来酿酒。
王氏子弟觉得王献之真是个奇怪的孩子,观察了一段时间,便不再关注王献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端午。
王献之挖了三翁桃花酿带下山。
端午前一日,王徽之就关铺子不接客了。他回到乌衣巷,特地在家中等弟弟归来。
总算逮到了王徽之,王彪之让王徽之给他染了个黑色的头发!
这么多年的心愿,总算是实现了。王彪之的心情很好,他告诉王徽之:“五郎,你也不小了。有没有出仕的想法?你若是有意出仕,叔父为你安排一下。”
王徽之心不在焉的回应道:“没兴趣。叔父,你回去沐头吧!沐头完,将这药水涂在发上。”
阿良递了一瓶药水给王彪之,王彪之听了这话,收下东西后,立马离开。
王家子弟陆续归家了,迟迟不见王献之几人的身影,王徽之等得不耐烦了。他对王羲之说道:“阿耶,我去接官奴!”
王羲之正在看书,听到这话,头也不抬,淡淡的回了个鼻音:“嗯。”
王徽之让人驱车前往城外,没想到却在半道上遇到了王献之等人!
王献之此时正在跟人撕逼。
有几个游手好闲的庾家子弟,正在玩埋人的游戏!
他们将奴仆埋到土里,打赌哪一个奴仆能活下来。
王献之下山回家,在路上遇到了这种事,觉得令人发指,看不过眼,他便出手制止。
“王七,我兄弟几人玩自家的仆人,与你何干?”庾家子弟一副嚣张的气势,说话的时候那眼珠子往上斜,轻蔑意十足。
这几个庾家子弟,年龄都不到十岁。王献之没想到这些小孩的心思这么恶毒,竟然拿人命来逗乐!
王献之连假笑都不愿意给庾家郎君,他直接说道:“你说他几人是你庾家奴仆,有何证据证明?”
“证据?”身材最胖的那个庾家子弟讥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王肃之神色淡漠的望着那几个嚣张的庾家子弟,他语气平静的言道:“庾三郎,你不拿出证据,我兄弟几人又怎知晓你所埋之人是你家奴仆,还是无辜百姓?依照《晋律》戏杀百姓者,徒期三载!”
当今世道混乱,许多百姓从北方逃到南方,大多数都丢了户籍,没了身份证明。各大世家会收揽这些流民,为自家驱使。没有签过奴隶契约的人,一律视为流民身份!
一般来说,自家收买的奴隶,还有奴生子,会得主人的器重。主人不会随意玩弄这些奴隶的性命。唯有后来招揽的流民,在世家眼中他们不过是蝼蚁之命,世家并没有把这些蝼蚁之命放在眼里。这些人的生死,全看主人的心情!王肃之料定,这几个被埋的人,都是庾家后来招揽的流民!
庾敬一听,王肃之竟然搬出了《晋律》的内容来威胁他,顿时恼怒起来。他阴阳怪气的冲王肃之说道:“有本事你去告我啊!真以为你几人是琅琊王氏的子弟,我就怕了你几人?笑话!我庾敬怕过何人!”
见这个小胖子这么嚣张,王献之想揍他一顿。他转头问王肃之:“殴打人犯法吗?”
王肃之惊愕,他愣了一下,低声劝道:“官奴,不可多事。”
庾敬听到了王献之说的话,他挑衅的冲王献之说道:“想打我?有本事你来啊!”
王献之的小手捏成了拳头,他冷冷的盯着那个小胖子。
王操之低声劝道:“官奴,归家吧。此事别管了。”
见王献之迟迟不动手,庾敬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他指挥仆人,冲他们说道:“给我埋了这几个狗东西!敢露出一根头发丝,你几人就等着被其他人埋吧!”
庾家仆人闻言,神色惶恐,立马动手铲土,将土埋到那几个人的身上。
那几个人的身子被埋在了土里,只露出脑袋。如今庾家仆人动手铲土,要将他们彻底活埋了。他们惨叫着求饶,希望庾敬几人能放过他们。
王献之忍不住了,他捡起地上的石子朝庾敬砸过去。“小兔崽子!”
王肃之跟王操之被王献之的举动震惊到了。
庾敬被石子打到了眼睛,疼得嗷嗷大叫,他捂着眼睛,指着王献之破口大骂:“你敢打我!我要杀了你!”
庾敬立马冲那几个铲土的仆人命令道:“给我打死他!”
见状,王肃之正准备拉着王献之跑。没想到王献之直接朝庾敬冲了过去!
“官奴!”
王肃之面色大变。
王操之吓得脸色发白。
“快护着七郎!”王肃之立马命令王家仆人冲过去护住王献之。他自己也冲了过去。
王徽之出现的时候,两边已经打成了一团。他一看自己的几个兄弟被人打了,怒火涌上心头,立马跳下车,大声叫道:“诸君为我抓住庾家贼人,我有重赏!每人十金!”
路人本来躲在一旁看戏,听到这话,立马涌上前来,帮忙抓住庾家仆人。
王徽之冲过去,踹了一脚庾敬的下身。直接抡起拳头狂揍庾敬。
王肃之搂着王献之,把王献之护在怀里,他的后背被庾敬用石头砸出了血。
看到王徽之出现,王肃之先是一愣。接着看到王徽之在狂揍庾敬,王肃之出声提醒道:“五郎!莫闹出人命!”
王徽之对着庾敬的肚子狠狠地揍了十几拳,然后又踹了好几脚。最后才收手。
路人已经出手帮忙将庾家人拦了起来。隔开了王家人与庾家人。
王操之也被揍了。他的鼻子被打了一拳,流了一脸血。看起来十分吓人。
看到王徽之出现,王操之激动的哭了出来。脸上血泪交织,他伸手指着庾敬,委屈的冲王徽之说道:“五郎,他欺负我兄弟几人!他想让奴仆杀了官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