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夫人脑子有坑 第74章

作者:岩兮枣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谢世安眼中含笑:“若我择木,是否能护得我夫人安康?”

  萧延知道谢世安不会浪费一丝套话的机会,他面色不变,“我会尽力。”

  谢世安听见萧延这个滴水不漏的回答后态度良好地点了点头,“三皇子的话我会好好考虑。”

  萧昀的笑容在送走萧延之后彻底消失,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谢世安,“我觉得我受到了冒犯!”

  谢世安一边低头看圣旨一边敷衍地点了点头。

  萧昀:“他当着我的面光明正大地挖我墙角,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和你的情谊呢?!”

  “啧,让我想想啊,”谢世安微微挑眉,“是谁刚刚说若我不争就会是国之罪人遗臭万年?”

  萧昀:“.........”这种记仇的人到底为什么还没有被人打死!

  谢世安:“再让我想想啊,又是谁说要我看看若是我不争三皇子最后会不会看在我死状凄惨的份上放过我家夫人?”

  萧昀:“......”

  谢世安:“良禽择木而栖,我怎么觉得三皇子的话听起来也有那么几分道理,而且他给的条件丰沃,感觉比帮助你更有利可图啊。”

  “不就是你夫人吗?”萧昀豪气万丈。

  谢世安有些意外,“嗯?”

  “咳,”萧昀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自己打了自己的脸,“这我真没办法,我能想到的你都查过了,如今只能靠引蛇出洞和派人去北蛮寻访巫医这两条路,但是你也已经开始着手做了啊,实在不行你找出拓跋力卢的藏身之所,我帮你把他绑来让你拷问。”

  谢世安:“......”这还真是毫无偏倚的分工呢!他来问就算了还要他来找,若是能找得到还用得着帮他绑吗?而且要是严刑拷打就能让拓跋力卢开口的话他早就去抓了好吗,,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啧,”萧昀不满道,“你也别给点颜色就真开染坊了,三皇兄若是真心实意地为你好就不会刻意当着我的面说这番话,他不过就是想用这番话来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引起我对你的猜忌。”

  谢世安哼了哼。

  “不过说实在的,”萧昀目光微沉,望着萧延马车离去的方向,玩笑之意减收,“若非父皇不喜,以三皇兄收买人心的能力在朝堂之上的威望,储君之位也不会有多少悬念。”

  萧昀问道:“如果没有当初父皇逼你站在大皇兄这一边,大皇兄与三皇兄你会选择谁?”

  谢世安摇头道:“若非局势所迫,我应该会两不相帮,不过比起三皇子,我倒是更希望未来储君是大皇子。”

  萧昀看向谢世安。

  谢世安想起适才萧延谈论对“请神与送神”问题的看法,他淡淡道:“无论是兴还是亡,苦的皆是百姓,若是一个君王连近处的哭声都听不到,那谈何能期待他可以听见遥远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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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之后,全力搜捕拓跋力卢的五皇子萧昀和京兆府尹“截获”了一封拓跋力卢写给三皇子萧延的回信,信上先是表达了对三皇子提供北疆兵防图的感谢,然后又告诉三皇子说北蛮军队已经按照事前商量好的集结完毕,最后询问三皇子起兵的具体时间。

  京兆府尹与萧昀“觉得”此事事关重大,截获后立马将信直接呈交给了皇帝,经过翰林院与鸿胪寺的人判定,此信确实为拓跋力卢的亲笔信,一时之间朝野震惊,皇帝盛怒之下派禁军大统领亲自去三皇子府上拿人,然而因为消息提前走漏,禁军赶到之时三皇子早已人去楼空。

  谢世安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惊讶,三皇子诬陷他泄露军情,那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三皇子不可能将拓跋力卢交出来,一旦他将拓跋力卢交出来就是等于承认他将拓跋力卢藏起来这个事实,模仿的笔迹没法查证,当事人又不能出来作证,三皇子只有百口莫辩。

  然而三皇子并非是一个会坐以待毙的人,信虽然是伪造但是其中内容却多数属实,三皇子知道他一旦被捕入狱再想翻案的可能性很小,三皇子一早就做好了起兵的准备,这封信不过是在逼他提前动手。

  差别只是在于三皇子的起兵由主动变成被动,错失了先手,不能从安京城内发起兵变罢了。

  苏文卿亦步亦趋地看着来查案的人在谢府翻箱倒柜,她小心翼翼地指着差役手中拿着的那个黄釉瓷,心疼道:“黄釉瓷团蝶纹碗,至少一百两,很贵的,磕了就不值钱了,能不能轻点放。”

  差役看见苏文卿一脸心疼的模样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拿该放,他们奉命是要让谢府难堪,然而......差役看见苏文卿楚楚可怜的眼睛......

  这个差事好难啊,他们真的砸不下去手啊!

第九十九章

  “咳, ”半天都没看到自家夫人的人影的谢世安终于在书房逮住了苏文卿,他看了看差役手中的黄釉瓷笔洗,又看了看苏文卿脸上的财迷似的心疼, 默默扶额。

  谢世安将跟在差役身后的苏文卿拽到自己身边, 客气有礼地对一屋的差役笑道:“各位皆是公办, 我本不便为难,只是同僚一场, 这些又是我夫人的心爱之物, 能否请诸位兄弟给我一个薄面, 手下留情?”

  差役们看着手中的瓷器物件都快哭了, 谁敢跟谢大公子称兄道弟啊, 他们配得上吗,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为什么他们能从这种委婉有礼的话中听出隐隐约约的威胁啊!

  苏文卿费劲地从谢世安的魔爪中探出脑袋,“实在不行我让人去后厨拿点便宜的碗摆在这里,你们砸那些,随便砸, 可以砸个够。”

  “......”

  谢世安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留了一个眼神给差役们自己体会后便将苏文卿连推带搂的带了出去。

  苏文卿万分想不懂,“三皇子不都已经畏罪潜逃了吗,为什么你身上的案子还没有结束?”

  谢世安:“三皇子经营了这么些年, 在朝廷上的势力早已盘根错节,这些朝臣们精明得很,他们知道三皇子虽然离京但是并没有大势已去, 西南一带是裴家的势力范围,而西北又有蛮军在虎视眈眈,谁胜谁败还未可说,所以现在很多人选择两边施恩,咬住我的案子不放在审案的时候又替我说几句好话,明着可以说是公平公正,暗着又可以将赌注压在两边。”

  苏文卿:“若是这样你们岂不是会很吃亏,不仅要对付三皇子,还要随时提防自己这边有人通风报信?”

  谢世安:“是啊,但是皇城是国之重都,从外攻内是反叛,从内攻外就能被说成是平乱,若是异地而处,三皇子也会选择先占国都。”

  苏文卿依然不解:“裴家嫡子与庶子之争如今正是白热化的时候,就是他家那个庶子,对,好像叫裴昌宇的,他不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吗,当时裴家派人刺杀大皇子的消息不就是他传给你的吗?”

  谢世安笑容有一些冷,“是啊,所以跑的只有三皇子和裴家父子,他不仅留下来了,还是检举裴家父子私自离开了安京城的首告人啊。”

  两日后,西南都督裴彦应三皇子“清君侧”的号召起兵,斩下西南刺史和督军的头颅,一夜连攻七城,直逼安京城而来。

  而另一边,就像商量好了一样,北蛮狼军分西北两道呈钳形进军,一望无垠的苍穹之下,狼群站在高处长嚎,猎鹰呼啸盘旋,带着半狼面具的狼族勇士撕下不敌的假象,发起了激烈的猛攻。

  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一封一封由斥候送进安京城,北疆前线的将士浴血奋战,从西南到安京城沿途城镇的太守们也在焦急地等待朝廷的命令,然而整整一日过去了,南朝朝廷还是没有针对这次兵变商量出任何有用的措施。

  原因无他,三皇子留在朝堂上的“钉子”们正在据理力争是否该应叛军之言将媚上欺下残害归阑城一城百姓性命的谢世安交出去。

  又两日,玉关失守,蛮军连攻三城,北疆防线被破。

  南朝国君萧浩宕平生第一次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不顾半朝权臣武将的反对,撤走围在谢府外面的禁军,下令将谢世安官复原职。

  谢世安复职之后一改往常温和之态,他下令封锁四门,断绝安京城与外界的联系,不顾非议与文人的口诛笔伐,将所有试图反对他的人都以莫须有的罪名逮捕下狱。

  在他这里没有法不责众,他丝毫不在乎抓了一半的文臣武将朝廷是否会不能正常运转,也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强硬措施是否会逼反那些在地方拥有兵权却还没有旗帜鲜明站出来支持三皇子的世家。

  三皇子得势之时不少官员都或多或少曾与其有过往来,谢世安铁腕的手段一时之间令文武百官人人自危,而那些污蔑、故意抹黑的声音也在安京城百姓之中不胫而走。

  议政殿前,萧昀先到一步却没有进去,他看到谢世安过来后不留痕迹地并肩走到他身旁,“短短三日,十七次刺杀加两次被人试图砸鸡蛋和菜叶,我很好奇一向受万民景仰的谢大人有何感受?”

  谢世安微微挑眉:“试图砸鸡蛋和菜叶的人已经被捕入狱,而那些刺杀我的人也已经被就地正法,头颅就挂在菜市场中央,五皇子没去看看?”

  萧昀玩笑的面容带上几分认真:“三皇兄起兵便是用你作为借口,你如此行事虽然有效,但是不管未来是胜是败,这些污名都会伴你终身。”

  谢世安:“三皇子不止以我为借口,他要清的君侧还有你,逼良为娼、草菅人命、侵占私产,啧,你什么时候逼的良啊,瞒得这么严密,连我都不知情?”

  “......”

  萧昀想起这个事就忿忿难平,他那个三皇兄找的是什么鬼理由,他堂堂一个皇子,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性格也是人见人爱,他就算看上了谁需要逼吗?!

  谢世安看见萧昀一言难尽的表情轻笑了一声。

  萧昀也没有被谢世安带偏,“所以你故意将这些事情做得如此高调就是为了吸引世人的目光?”

  即使此战他们能胜,谢世安在安京城做的这些事情也会被传出去,届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谢世安身上,或议论或谩骂,不会再有多少人还会记得三皇子起兵之时泼在他身上的那些逼良为娼草菅人命等污名。

  谢世安看着萧昀,眼中带着一点笑意:“比起一个徒有誉名的贤臣,我觉得黎民百姓会更想看到一个心系万代的明君。”

  萧昀微微一愣。

  谢世安拍了拍萧昀的肩膀,抬步往议政殿走去。

  议政殿内,几个重臣看见谢世安和萧昀进来皆是神色各异,就连一向和蔼看着谢世安长大的南朝国君萧浩宕脸上的神色都有些不佳。

  谢世安对众人的态度视而不见,他恭恭敬敬地行完礼后问道:“不知道皇上急召微臣所为何事?”

  萧浩宕看见谢世安依然恭敬有礼,神色稍微缓和了几分,他让内侍将桌上的奏报递给谢世安:“北疆战事紧张,朕派人去江东寻你父亲,但是无论是你父亲还是朕派去江东巡盐的钦差都不见行踪,你父亲可有联系你?”

  谢世安摇了摇头,脸上故意露出几丝担忧:“回禀皇上,家父未曾联系过微臣。”

  萧浩宕眉头微皱,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敛去神情宽慰道:“你父亲身手好,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只是若是联系不上你父亲,北疆那边该派何人领兵?”

  “是啊,而且不只是北疆,西南裴彦已连下九城,若是让他们继续向北攻下太原,到时候西南军队与蛮军会师南下,中原驻军根本无力抵抗,你光封锁安京城有什么用,中原驻军一旦军败,安京城这点禁军根本抵挡不了。”

  王修晏:“李大人此言差矣,若不封锁安京城,内外勾结,只会增加兵败的可能性。”

  裴昌宇面容带忧:“可是安京城现有的禁军与城防军终究太少,若真遇危险空难自保啊。”

  谢世安脸上带着点笑:“若依裴大人之意该当如何啊?”

  裴昌宇急忙向谢世安颔首以示敬意,“我此言并非反对谢大人与王大人想将南边驻军北调的提议,只是援军赶来尚且需要一些时间,若期间事有生变,我只是担心安京城现有的兵力不足以保护皇上的安全。”

  萧浩宕:“裴爱卿可有什么好的意见?”

  裴昌宇恭恭敬敬道:“骁骑营军士八万,皆是世代深受皇恩的英烈后辈,忠心耿耿,披肝沥胆,只遵皇命,而且骁骑营就驻扎在北山,与安京城只有三日的路程,依微臣之见,不如先将骁骑营调来安京城,以防不测之需。”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骁骑营事件指路八十五章...

第一百章

  裴昌宇此言一出立马赢得了在场很多人的赞同, 毕竟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越多军队保护越能让自己安心。

  萧昀眉头微皱:“先帝在北山建立骁骑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北山与安京城互成犄角之势,若安京城被围攻,北山骁骑营的骑兵便能立马支援, 袭击敌军的后方, 将骁骑营调来安京城虽然增加了安京城的兵力, 但同时也会减少军队行动的机动力,一旦安京城被围, 便很难有转机。”

  王修晏亦不解道:“骁骑营装备精良, 多为骑兵, 机动能力强, 若是想调兵, 南方驻扎的羽林军倒是比骁骑营更为合适。”

  裴昌宇:“王大人所言不虚,但是羽林军人多且杂、军纪不严, 入城不易管控,而且其军士的忠心也不上世代忠于皇家的骁骑营,最主要的是羽林军正都统是柳尚书的表侄,而柳尚书因为与谢大人政见不一已经被关入内狱, 我是担心若召羽林军进城,恐生不必要的变故。”

  谢世安笑道:“若只是因为这点裴大人大可不必担忧,柳尚书入狱的当天我便已经委托征远将军前去接管整治羽林军,征远老将军戎马半生, 治理这点兵想必不成问题。”

  萧浩宕静静地听着众人争论,其实比起羽林军,他更倾向骁骑营, 骁骑营世代忠烈,其忠心不用怀疑,而且骁骑营正都统蒋明寒门出身、履历清白、不设党争......

  萧浩宕不留痕迹地在谢世安和萧昀之间扫了一眼,如今叛军声势浩大势如破竹,若来日叛乱平息,凭借平叛之功,还有谁能和他们俩人相抗衡,这世间没有谁的忠心是一层不变的,唯有依靠制衡才能使皇权稳固。

  萧浩宕隐去眼中的神色,和蔼的脸上依然是和稀泥般的模样:“安京城城内守军不足十万,调兵肯定是必行之举,所以诸位爱卿现在争论的问题就在于是该调羽林军还是该调骁骑营对吗。”

  谢世安闻言轻轻一哂,皇帝既然有此一问,那便说明他心中已有定夺了。

  裴昌宇:“征远老将军的能力自然是无需质疑的,只是柳尚书入狱到今日不过短短三日,微臣只是担心这么短的时间里征远老将军还来不及将羽林军完全整治。”

  裴昌宇顿了顿,态度谦卑地向谢世安道:“当然,微臣也只是提议,具体该如何全凭谢大人裁断。”

  裴昌宇话音一落,萧浩宕“和蔼可亲”的笑脸明显僵了一瞬。

  谢世安:“裴大人此言差矣,你我皆为人臣,议事所提皆为建议,最终该如何决断自有皇上亲裁,裴大人此话可是在暗示我把持朝纲以下犯上?”

  裴昌宇额间冷汗直流,他“下意识”地向谢世安跪下磕头赔罪道:“谢大人误会了,微臣并没有这个意思。”

  萧浩宕冷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短短两句话就能将一个四品大员吓的磕头行礼,这还是在御前,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呢。

  萧浩宕笑了笑,老好人似的面容上是和稀泥般的笑容:“好了好了,裴爱卿也是无心之言,世安不必介怀,只是依朕所看裴爱卿所言也有几分道理,羽林军一向军纪涣散,就算是要整治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依朕之见不如调骁骑营驻入安京城,再遣羽林军去北山,这样既能增加安京城的兵力,也能成犄角之势抵御叛军。”

  萧浩宕说完之后整个议政殿鸦雀无声,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不少想赞同的人也有样学样似的跟着裴昌宇偷偷去瞄谢世安的脸色,就像是要等谢世安松口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