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borderland
“……随她吧,”云筝宜想了想说,“顾席那孩子这么多年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各方面我都喜欢,我找时间探探安然的口风。”
*** ***
云卷跑回房间,反锁上门,再走到阳台的落地窗前。
“唰——”
胭脂色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面,隔绝阳光后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云卷照着记忆摸黑走到床边坐下,静静地盯着眼前的一团黑,心脏仿佛被人绑上了块二百斤的大石头,然后丢到海里,一路沉到又黑又冷的海底,让她一阵一阵空落落地惶恐。
云筝宜快死了——
她从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知道——云筝宜会死在云卷初三上期开学第二天,那天她会自己开车去谈生意,然后在刹车失灵车子从山道上摔下去,直接砸进下面的江里,车毁人亡,死无全尸。
云卷咬着拇指指甲,她有点抗拒,就那么细细的、微不足道的那么一丁点,却像是悬在她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会落下来,把她砍得七零八碎。
她不想云筝宜死,可是云筝宜不死,后面的剧情根本没办法继续下去,自我意识觉醒超过百分之三十的世界就已经不能删档重来,更别说这种自我意识觉醒达到百分百的世界。
到现在为止,908已经限制不到她,换句话说,如果她想,她就能直接让云筝宜避开这次祸事。在这种人物光环和天道都失效的世界里,不会有什么神秘力量再给云筝宜制造几次意外,让故事线回到原有的轨迹。
也正是因为这样,修复世界线的任务才会落到云卷身上,她经历了那么多世界,一次又一次给人当垫脚石、被人打脸……最后下场凄惨的死去,都是为了回去,她一路走来支撑自己没有发疯的只有那么一个寄托,不可能为了个云筝宜就放弃,哪怕她有百分百的自我意识,称得上个“人”。
云筝宜,她必须死。
作者:别问,问就是“会死”。
如果觉得女主太冷血的,请仔细想想女主是来这个世界干什么的——她不是来发善心的啊喂!
这么说吧,如果云筝宜活着,原女主那点小手段都不够云筝宜下碗饭的。
毕竟在“原书”里,剧情是要利于原女主的,不然以云筝宜的手段,云卷很难达到“凄惨死去”的结局。
其实说这么多都是因为我心里也舍不得云妈妈啊,我当初为什么要这么设定QAQ
最后,谢谢“伪物夜谈”小天使的营养液,爱宁~~
第18章 训狗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铺进来,掠过的风轻轻卷起一角窗帘在阳光里懒洋洋地晃,走廊上的女人一手扶着雕花的栏杆,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语气娇嗔又甜蜜。
云卷靠着墙,满布血丝、红得几欲滴血的双眼透过门缝死死盯着女人的背影,指甲扣进了肉里也恍然未觉,只喃喃道:“我做不到……我下不去手,你不要再逼我了,我做不到……”
她和女人只有一门之隔,这门还没有关紧,可那女人却一点都没有听到她嘶哑又压抑的呢喃,专注地和电话那边的人说着属于情人间的甜言蜜语。
[叮——男主即将回到别墅,请宿主按照剧情完成任务]
[叮——男主即将回到别墅,请宿主按照剧情完成任务]
……
908那机械的电子音一遍遍在她脑海里炸开,宛如成千上万跟细细密密的银针刺在她每根神经里,疼得她恨不得一脑袋撞死在墙上,和908同归于尽。
“我做不到,不要再说了!”云卷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尖叫出声,“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且……而且她还怀着孕……你是在逼我杀人!我做不到……我下不去手。”
[根据剧情,女主不会死,也不会流产]
[并且,她没有自我意识,只是世界意识的产物,并不是人]
“你别说了!我做不到,我下不去手。”云卷摇头,嘴里反反复复地呢喃着这几句话,浑身的力气被一点点抽空,她靠着墙慢慢滑到地上,缩成一团,两条细瘦的胳膊紧紧圈住膝盖,像是给自己穿了身欲盖弥彰的盔甲,把头埋进去,用肩膀把门抵上。
[叮——男主回到别墅,任务失败]
[正在重启任务,请稍等……1%]
“啊——”云卷整个人轰然倒在地上,浑身压制不住地开始颤抖,一阵又一阵尖锐的痛从她的肚腹蔓延到血肉里,再一点点渗透到她的每一根骨头里,疼得她头眼发昏,恨不得就这么疼死过去才好,可惜她就像条刚从水缸里捞出来丢到菜板儿上的鱼,活生生受着刮鳞割肉的痛,只能无力地摆两下尾巴,死之前都得把这一遭痛明明白白受一回。
等耳边的电子音读到“100%”的时候浑身彻骨的痛顿时如潮水一样地退去,云卷也不再像条吃了耗子药的疯狗一样躺在地上抽抽,而是重新恢复成靠着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外面的状态。
云卷面色一瞬间灰白下来,这是她经历的第一个世界,她跟着剧本按部就班的演到现在,即便有时候会露出马脚破绽,可是这个世界里的人都不会注意到,他们像是比云卷更合格的任务者,兢兢业业走着自己的剧本,一切都很顺利,直到现在……
“我不做了,这任务我完不成,你放我回去——被车撞死我也认了!”云卷强忍着动荡的心神道。
[叮——男主即将回到别墅,请宿主按照剧情完成任务]
“我说我不做了!”云卷推开门,把走到楼梯口的女人拉到离楼梯口远一点儿的地方,看着她惊诧的脸,面无表情道:“打电话的时候注意点儿,别下楼梯的时候踩滑了。”
[叮——任务失败]
[正在重启任务,请稍等……1%]
[正在重启任务,请稍等……1%]
[正在重启任务,请稍等……1%]
……
[正在重启任务,请稍等……1%]
云卷靠着墙,缓缓闭上眼,疼痛已经从身体里离开,可是却没从她记忆里消失,她垂在身侧的手禁不住地微微颤抖,心里翻江倒海汹涌地几乎把她吞噬的情绪一点点湮灭,此刻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浪。
她在这不知道多少次的读档从来里试图用割腕、跳楼或者其他的方法来摆脱这里,可惜都失败了,她得到的,只有一次比一次更剧烈尖锐的疼痛,她现在平静得近乎麻木,她只觉得累,很累,从身体到灵魂。
云卷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拉开门一言不发地走到女人身后,抬手,然后用力把她从楼梯口推下去。
冰冷的指尖触到她背上的温度,微微痉挛了一下,她手轻握成拳,把指尖蜷进掌心,面无表情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从别墅大门走进来的俊美男子惊慌失措地搂住滚下楼的女人,充斥着杀意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云卷,你该死!”
云卷,你该死——
云卷霍地睁开眼睛,沉郁的黑色成片地压下来,闷地她喘不过气,她可以称得上仓惶地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踉跄着扑到窗边,伸手攥住窗帘手臂狠狠一挥:“唰——”
金灿灿的阳光张牙舞爪地占满整个卧室,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云卷在阳光里站了一会儿,身上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浑身的血液也开始回暖,她松开还攥着窗帘的手,回到床边穿上拖鞋,去浴室洗漱。
她今天起的早,别墅里其他人还没有起,除了三两个正在忙活的佣人就只剩暖烘烘的阳光,她踏着阳光走下楼。
“小姐,要吃点什么?”
“一杯温水,”云卷道。
佣人愣了下,头次听她用这种温和的语气说话,不自觉抬头多看了她一眼,察觉到自己的不妥赶忙又低下头,“好。”
云卷没管她,端着她给的水慢悠悠晃到了后花园,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那时候的事了,平时她也不会刻意去想,毕竟她没有什么折磨自己的爱好,不会觉得那种记忆有哪里值得她回味的的意义和必要。
“你现在想把孩子转到阳光不可能……你别拿这些话来糊弄我,上次因为她偷偷要跑去看云卷就让云筝宜很不满意,我以为我上次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我说了不行!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云卷一边眉毛高高挑起,听声音是何叙,不过他这会儿跟换了个人一样,一点都不像平时对人说话时那样温言细语,她现在心情不好,就想让别人一块儿心情不好,于是她抬着杯子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昂着下巴绕过成人高的郁郁葱葱的玫瑰花,看着何叙,扬声道:“爸爸,你和谁在打电话啊?”
作者:你们知道训狗是什么样的吗?
——听话就给根骨头,不听话就打到听话为止。
908就是把云卷当狗一样训的。
我一直觉得女主比男主惨,你们觉得她冷血,可她被908折磨这么多个世界,唯一支撑她的就是“回去”,让她就这么放弃你们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我本来不打算剧透的……其实我隐晦的暗示过你们,不止一次。
前一章作者有话说里面的“会死”是打了引号的,我在评论区说,“云筝宜会死,但多了不能说,因为说多了会剧透”,你们该想想为什么一个死人的死说多了会剧透……因为她根本没死!
我在文案里面写了,云卷是个恶毒女配,会做很多不讨好的事,但是不是没有底线,我也不会写一个真的冷血到没有感情的女主。
至于为什么云筝宜“会死”又没有死我就不解释了,我只想说,云卷为了保下云筝宜付出了对她来说很大的代价,这导致云卷在以后更不折手段的想要完任务,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我埋了好几个伏笔,这一个挖出来其他的我不想再挖出来了。
这本来是想作为一个惊喜给你们的,可惜了。
我其实有点话痨,也很喜欢剧透,埋下的伏笔怕你们看不出,会忍不住想提醒你们,好啦,今天也很爱你们~~
明天没有更新哦(因为今天双更了,我写不了这么快的啊)
这本书不是什么沙雕小甜文啊,而是两个不会爱的人学会怎么爱的一个故事,
下一本《分手吧,你配不上我》文案放下面了,感兴趣就去专栏收藏一下吧,笔芯ing
文案一:
三中校草江昂有两好
脑子好——常年占据百名榜第一席位,无人可望其项背
长得好——盛世美颜,禁欲学神,外校女生翻墙入校只为看他一眼
童笑仗着童家小姐的名头横冲直撞十数年
“童姐”名头响遍永省每个学校
没料初见江昂
就拜倒在他的校服裤下
撒娇扮乖费了不小的一番心思把高岭之花折于掌中
恋爱没多久
童笑发现江昂心里居然有个白月光
那个人就是童笑她那个小三后妈带来的继妹
童笑:???????
童笑:分手吧,你配不上我
江昂:????????无中生“白月光”?
文案二:
我若在乎你,你就是掌中珠、天上月。
我若不在乎你,你就啥也不是。
——童笑
白切白再切黑校霸 X 白切黑校草
第19章
何叙心脏狠狠一缩,下意识把电话挂了,整个人崩成一跟勒到承受点的弦,过了两秒他才挂起一个笑转身看着云卷,“卷卷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不再睡一会儿?”
“做噩梦了,吓醒了,”云卷苦着脸说,抬手扯了一朵半开的玫瑰捻在手里,粉白色的指尖沾了一点花枝上的晨露,阳光一照,竟显得比花瓣还娇嫩几分。
何叙仔仔细细看了她面上的表情,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笑容也真诚起来,“怎么会做噩梦?梦到什么了,和爸爸说说。”
“我都忘了,”云卷摇头,然后盯着他不自觉藏在身后的那只手,好奇道:“爸爸,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啊?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