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木森
其实靠的也不是很近,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呼吸。可是靠近他那一侧的脖子,却像着火一般涌上来一阵热浪。
在热浪焚至她的脸颊之前,她就从椅上站了起来,一脸你大逆不道的神情转向那人。
“吃了狗胆了你!敢拿长辈玩笑!”
只见一身白衫的钟静单肘支腮地懒懒倚在她方才坐的那张椅子上端,见她突然起来,也没有多吃惊,因为对此早有预料。
他没有立即将身体站直,而是缓缓将脸朝她摆正,像在欣赏一幅美景地遥遥望着她。
他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丹凤眼,眸色又亮又淡,似笑非笑流转之间,尽显风流妖冶。
唐来音暗暗捏了把汗。
好在她经验丰富立即抽身,从那张罪恶的椅子上跳开,不然,要近距离对上这么双妖眼,肯定就晚节不保了。
“唉。”钟静一脸无奈地从椅背上直起身来:“姑姑怎么老是提没意义的事情,我的思想没那么迂腐,什么长辈后辈身份地位,对我来说都是浮云。”
唐来音相信他说的话,三年前在橘子林里已经领教过他的观念的超群。
一开始,她见他那么粘着自己,以为纯属小少年没见过漂亮丰满的女人而产生的好奇心。她会热情应付,是为了利用他打掩护,消除林非献上官绾,还有那个精怪孟鹤棠的戒心。
等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她便用长辈的身份冷冷打发他,让他自己边儿玩去,她要想些大人的事情,没空陪他抓蝴蝶。
然后,他居然就向她求/爱了。
她捧腹大笑,还没直起腰,就被他扑倒亲了一顿。
说是让她知道,他不是小屁孩。
当时小乖和孟鹤棠回来时,钟静从屋里虚虚出来,并不是吃坏了肚子,而是被她踹了一脚命根子。
不能怪她凶悍不留情,因为当时他说那句“我要让你知道,我不是小屁孩,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时,她肚子正被那东西狠狠戳着。
三年了,那东西的形状、长度、坚硬度还清晰地留在她肚子上。
还真不是小屁孩能有的分量。
“你自己都会喊,我是你姑……”
“因为我担心你受不了我的直接。”钟静的声音干脆又利落,注视唐来音的眼睛无比认真,和平时吊儿郎当的形象有着极大差别,竟令唐来音不由的心悸。
虽然她脸色仍是冷硬狠绝,但她的雾眼已变得盈盈闪闪,似有星芒藏于眼中,那两片花瓣似的嘴唇,红艳若滴。
他知道,这说明她动心了。
上辈子,他亲眼看过她对一个男人露出这种表情。
为了这一刻,他已渴望了两辈子了。
他喉结微颤,双眼紧紧注视着她,道:“来音,三年前你让我变成武功比你厉害的强壮男人再来找你,现在,我做到了。你应该兑现你的承诺。”
唐来音冷笑:“你说比我厉害就比我……”
话还未说完,唐来音眼前倏然一花,刚才还站着钟静的太师椅后面,已空无一人。
唐来音瞠目张望,人呢?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影子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紧跟着腰上腿上一轻,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拦腰抱了起来。
唐来音怎么可能轻易就范,身体一轻就往外翻下了身,用七成的功力与他对抗,没想到,数招之后,她力气渐弱,他的动作反而越来越快,还能笑着打趣她。
“来音,你为何惊慌,是害怕我像上次那样忽然亲你吗?”
唐来音气极,想用十成功力拼力一搏,忽然,两只手腕被两只大手用力一扼一拽,把她双臂当成麻花绳子一样交叉缠绕在自己身上,再并拢着往后一拉,重心一失,她就尖叫着往后直倒,倒在了一片坚实宽阔的身躯之上。
钟静显然也不轻松,坐在椅子上,一边紧紧箍抱着唐来音不安分想挣脱的身体,一边在她头顶上喘气,紧贴着她后背的胸膛,深深起伏着,叫她更加清晰感觉到其衣服下,那一片片厚厚肌肉。
“怎么样,认输了吗?”钟静故意凑到她耳边,沙着嗓子问她:“承认吧,我现在是比你强的男人。”
唐来音的脾气一向比牛还倔,要她妥协,那是比登天还难。
“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说自己是男……!”
下一瞬,钟静就将她的脑袋往上一抬,张口把她倔强的嘴给严严封上了。
不知是因为太久没碰男人,还是她真的心动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快要被他霸道的唇舌吻化了,哪里还记得反抗,反而是越吻越想要更多,渐渐仰起脸迎上去。
“哼哼哼……”
突然之间,门外响起一阵沉沉阴鸷的笑声,将吻地忘情的两人倏然叫醒,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门外站了两个男人。
为首的男子身形魁巍,下巴留着黑须,神色带着阴森森的揶揄,暧昧的笑声便是由他发出。
唐来音不认识他,但认识站在他后面的人。
她很快敛了神色,翻身而起,咬牙道:“林大人,今日又有何贵干?”
林非献比三年前消瘦了许多,整个人又高又瘦,从前冷傲清淡的脸,变得柔和了,皮肤很白,像从未见过太阳,倒突出了五官的利落线条,嘴角又总含着一丝柔和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谦谦有礼。
可他们都知道他干过什么事,所以,他越是看起来温和有礼,越叫人感到违和扭曲,叫人不由心生寒意。
林非献对唐来音鄙夷的眼神毫不在意,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钟静,温温笑道:“真叫人吃惊,这不是刚过钟公子吗?今年刚过二十吧?”
谁听不出来话里有话,果然,这句话令站在林非献前面的人暗暗握紧了拳。
唐来音见此,心里登时起了不好的预感。
这人究竟是……
钟静走过来,有意将唐来音护在身后:“我就是两岁都不关你事!”
身形魁巍的男子盯着钟静洁净秀美的脸,脸上的冷笑慢慢就变成了狞笑,咬牙切齿地发出了浑厚的声音。
“雪妖儿啊雪妖儿……”
林非献看到唐来音的脸刹那一青。
“没想到,那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小白脸……”
钟静闻言,登时凶悍地朝他走上前,脖子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你谁啊嘴巴那么臭!”
“呵呵……”
林非献发出不带一丝温度的笑声。
“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啊。这位就是今晚在卧云楼办宴的主人,云麾将军——裘琛。”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冯川带着小肉一骑着小马滴溜溜过去了:小花花,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吧!
被沙尘淹没的孟鹤棠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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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我总是刹不住车的坏习惯,下章百分百会被绿晋隔离,放出来的可能性很低,这样,细节我只能略去,想要看完整的小口爱,记得到时——来——我——博——找——我——拿——!!看置顶第一条就知道怎么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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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嫉妒得面目全非的周校尉
话音刚落, 唐来音便吊着嗓子哟地一声,朝裘琛矮身行了个礼:“原来是裘将军啊, 唐娘我有眼不识泰山, 差点冒犯了将军,失敬失敬!”
说着, 就朝外响亮大喊:“方伯!客人来了!快让大伙儿招呼起来!裘将军, 您要歇歇呢,还是让唐娘带您去楼上转转?”
裘琛看到她若无其事的样子,嘴角闪过冷笑:“雪妖儿, 以咱俩的交情,何必如此客气, 我还是习惯你当年妖娆多情, 边吹笛子, 边在我身上跳舞的样子……”
钟静闻言,脸色已极为难看, 眼看要暴怒冲过去打他, 唐来音噗地发出了笑声, 哭笑不得道。
“我说裘将军, 您认错人了,我叫唐娘,不叫什么雪妖,也不会吹笛子。我这儿是卧云楼,听曲儿吃饭的地方……”
说着,上前一步, 利刃般的美目向裘琛缓缓逼近。
“不是将军来找红颜知己的地方。”
裘琛哈哈大笑:“雪妖就是爱装模作样!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永远不一样!”
裘琛也朝她逼前,微凸的眼睛里含着讥讽:“从前就是信了你的鬼话,以为你是个不一般的女子,有自己的追求……没成想,天道好轮回,死心塌地挑的好良人,转眼就把你给卖了哈哈哈!被人千人骑万人枕哈哈哈哈哈!”
唐来音没有被他的话激怒,反而被他逗笑了:“将军和红颜知己的故事似乎很精彩啊……不过,听着怎么觉得……”
她软软将身体靠在钟静手臂上,一脸揶揄鄙夷地斜睨着脸色透青的裘琛,放在钟静身后的那只手,缓缓摸向腰后的暗器:“将军像个弃妇,满嘴酸溜溜的呢?”
裘琛最受不了别人激他,怒火登时淹没了理智,大喝一声冲向她。
“将军!暗器!”林非献大喊一声,将裘琛往旁一推,嗖嗖几下,门框钉上了三枚尖端冒着绿光的细针。
裘琛大吃一惊再凝神,唐来音与钟静已飞窗而出,林非献紧随其后。
唐来音在拉着钟静飞窗的时候,就对他道:“小乖有危险!”一落地便将他往墙那边推,接着返身应战,将林非献与裘琛引向了后院。
钟静本不舍得放她一人应付,见酒楼上下一个个一改憨实,都狠着脸抽刀拿剑冲去帮唐来音,才敢跃上围墙,翻了出去。
钟静的身影刚从墙上消失,一个高瘦的身影便从阴影处走出,小心翼翼跟在钟静后面,跃出了围墙。
幽州城外的连绵群山,一支马队正沿着狭窄的山道,往幽州的方向缓缓而去。
暮色暗淡,西斜的夕阳,堪堪悬在远处的山峦之上,群山被它的余晖染上了一层薄薄红晕。
被染红的,还有走在马队最前头的一匹矮马上,那两个一高一矮的人。
他们时而嬉闹玩笑,时而凑着咬耳朵。
时而跑到前面没了影,时而缓在路边不知动弹,嘀嘀咕咕,想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
总没一刻消停。
矮马都被他们折腾得四脚打撇。
而跟在他们后面,领着长长马队的络腮胡男人,走得那是规规矩矩,安安静静。
他一手牵绳,一手悬于身侧,神情寂寂地如同散步。
他寡淡的视线一直放在那轮如血的残阳上,看着它慢慢地一点点没下去,没下去。
却又好似根本没在看它,而是陷在自己虚无缥缈的思绪之中,无法回神。
寂静地有些过分的他,与前方那两个聒噪不休的人,形成强烈的对比。仿佛是两个平行的世界,只沉浸在各自的空间里,完全不受对方一丝半毫的影响。
没人知道,事实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