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尾北北
今天晚上胡幽敲了6颗鸡蛋,炒了一盘鸡蛋,又做了一次炸酥肉,还有一大盆的酱茄子。
现在的大酱已经下来了,胡三哥从胡爷爷家,拿了很大一罐大酱。
因为知道是胡幽要做菜,胡奶奶竟然还说了句,
“让小宝放开了吃,不够再来拿。”
胡三哥在饭桌上又和胡四媳妇说了个事儿,
“妈,我三伯大概是快来了,我见我奶这几天,每天用鸡毛掸子擦大柜。”
胡四媳妇一听,立即就眯起了眼。
“哼,胡三井,他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他想这么轻易就拿粮,门儿都没有。这可是胡家村,老娘的话还是顶用的。”
胡幽本来这几天在替胡三哥担心,也不知道那个什么吕家会出个啥样的幺蛾子,可是却没了动静。
而胡家这头,又要来个胡三伯,据说还是个要粮的。
今年的粮也才刚分下来没多久,胡幽都佩服这个胡三伯,咋这么准时呢。
这头胡幽在想着胡家的大小事,按照胡四媳妇的说法,刘家想要轻易退婚是不可能的。
胡四媳妇咬着牙说,
“我们胡四家的脸,都让姓刘的踩在脚下了,不让她褪层皮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刘家的刘春花亲妈,人称菊花妈,是因为刘家除了惯坏的刘大宝外,最疼的就是二闺女刘菊花了。
刘家二闺女有本事啊,自己找了个县里头的男人,抬脚嫁人就吃上了供应粮。
大概菊花妈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看村里头的其他女人,都觉得不能和自己比。
然而,现在连三闺女刘春花也是这么争气,刚进县里的厂子,就被吕家的儿子看上了。
最让菊花妈感到满意的是,这个姓吕的未来女婿,是家里的传宗独苗苗,而上面俩个姐姐都得让着。
光从一件事上,就能让菊花妈笑醒好几次。
刘春花顶了吕家二闺女的位子,到了城里头的工厂了。
虽然现在是在厂子,但是吕家说了,只要一结婚,刘春花就能进供销社了。
现在吕家二闺女就是供销社系统的,虽然是在村里头的,但是关系是在上头呢,根本就不是村里的人。
最近天天做梦都会笑醒的菊花妈,打扫院子的时候还唱了两句。
“啷个浪里浪啊,那个啷……”
菊花妈一抬头就看到了路过的胡幽,穿着一件打补丁的衣裳,挎着小竹篮,好像是去符生家的。
菊花妈立即就冲着胡幽的方向,“呸”了一口。
菊花妈根本不知道,胡幽是故意路过的,而且这两天都这样。
这个馊主意是胡二哥出的,按照胡二哥的说法,
“刘家想等着吕家给出钱,现在刘家牛气了,可不怕和咱胡家的人撕破脸,既然这样,咱就让她来。”
胡幽挎着小篮子,天天路过刘家门口,有的时候还专门看一眼。
可是今天胡幽是真有事,要去给符生妈送鸡蛋。
胡幽现在已经攒了一大筐鸡蛋了,而且还不耽误家里人经常抄鸡蛋吃。
胡幽今天在她的小挎篮里,装了10颗鸡蛋,是送给符生妈吃的。
不过,胡幽还是专门从刘家门口路过了一次。
等胡幽到了符生家的时候,大门是开着的,而符生妈坐在窗户跟前的炕沿上,炕桌的另一个头,居然坐的个男人。
胡幽几乎是顺从本能一样,站在门口往外可看了一会儿,没有人朝这里看过来。
胡幽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胡幽倒不是怀疑符生妈什么,而是村里的人太能说闲话了,白的全能给你说成黑的。
胡幽是真怕了这个年代的村子里的流言了,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
不过胡幽的行为被坐在屋里头的符生妈和那个男的看到了,那个男的眉头立即就皱紧了,声音也不愉快。
“你呆在这里做什么,看看,只是一个小村姑,都敢乱看。”
符生妈笑了笑,就站起了身。
“她是我未来媳妇,都是为我好的,我能明白。”
胡幽还是站在院门口,没动地方,她这会儿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也幸好,符生妈出来了。
胡幽还不等符生妈说话,就把小挎篮塞进了符生妈怀里头。
“婶儿,里头有十颗鸡蛋,给您补充营养的,我、我先回去了。”
胡幽掉头就跑了,也没有看那个男的难看的脸色。
虽然那个男人没有出来,但是胡幽还是看到了他的脸。
人长得很方正,而且也挺有气势。穿的好像是长大衣,款式也很像是现在最时兴的列宁装。
胡幽从对方的衣着上立即就感受到了三个字,
“有钱人”
胡幽现在想想,觉得挺有意思。
胡家村里头的人,看着挺普通的,咋就能认识一些不普通的人。
最让胡幽奇怪的是刘春花是怎么被吕家的人看上的,也不是什么天仙,更是没什么文化。
关于这个胡幽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还觉得要等以后有机会再查看查看。
连赶驴车的胡九伯都知道这个吕家,说明这人家儿在某些方面比较出众。
不过胡幽从吕家两个姐妹身上,能感受的,唯一出众的就是瘦。
胡幽之前把胡九伯的话告诉胡四媳妇时,胡四媳妇却觉得不会有事。
毕竟吕家在城里或是县城,而他们这里只是个小村村,基本属于八杆子也难打着的地主。
但是胡幽总觉得不踏实,很想提醒胡四媳妇现在有的人是有车的,你觉得打不着,人家坐车来打你。
有些事不能想,一想多了就成真了。
胡幽本来想赶紧回家,却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有胡九伯的赶驴车的声音。
胡九伯赶着驴车就从她身边过去了,还没和她打招呼。
胡幽正要叫声“九伯伯”时,胡九伯居然拿起鞭子,抽了一下驴屁股。
这一来,驴车就跑得快了,地上的土都被掀了起来,胡幽赶紧捂了嘴。
等胡幽放下手时,胡九伯赶的驴车已经走出好大一截了。
在胡幽这会儿看清楚驴车上坐是谁时,特别庆幸自己今天穿了打补丁的衣服,不招人眼,别人也没有认出来她。
这会儿胡九伯的驴车上就坐俩人,其中一个胡幽是认识的,吕家的大闺女,那个瘦得能跟风走的人。
而另外一个人,胡幽不认识,但是这个人特别有气势,从背后就能看出来。
背看着很厚,也很宽厚,而且是个女的,坐在驴车上也是崩得直直的。
她旁边的吕家大闺女,差不多要被驴车给颠下去了,这个人都不扶一下。
胡幽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肯定不会是媒婆。
胡幽又看向了驴车去的方向,好像是刘家。
胡幽想在刘家附近等等,等着胡九伯,想问问情况。
还没等胡幽走到刘家那头呢,就听到胡九伯赶驴车的声音。
胡幽望过去,驴车上没人。
“吁吁,吁……”
胡九伯赶忙把驴车停下,正好对上了胡幽的大笑脸。
胡九伯招呼胡幽上车来,
“丫头,上来,我和你说点话。”
胡九伯把驴车在村子边绕了一大圈,绕到河边,还在河边走了好长一段路,正好停在了离胡家小后门不远的地方。
“唉。”
胡九伯先叹了口气,胡幽穿着一身补丁衣服,坐在驴车上,感觉特别别扭,就立即爬下了车。
“咋的了,九伯伯?”
胡幽觉得这个胡九伯心可真好,还专门来找了自己一趟。
胡九伯背着两只手,眼睛看着这条围绕胡家村的河。
“丫头,我今天早上从县城回来,就拉了刚才那俩人。那个女人,给了我5毛钱。”
胡幽点点头,这钱算不少的了,这个年代5毛钱还能买不少东西呢。
可是胡九伯却把五毛拿出来看了看,又装进自己兜子里了。
胡九伯又再叹了口气,才说,
“那个女人给了我5毛,给同村的其他要坐车的每人1毛,然后我就把她和她家大闺女,直接拉进了村,送到了刘家门口。”
“闺女,你能猜到这个女了是干啥来的吗?”
胡九伯看着低头思考事情的胡幽,唉,心里头想,这次胡家是碰到了硬茬了。
胡九伯又继续说,
“劝劝你妈,安生地把婚退了,有没有钱都没关系。人只要好好的,以后要啥子没有哇。”
胡幽一听就觉得不太对,
“九伯伯,啥叫人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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