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此多娇 第156章

作者:桑微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故作可怜楚楚地道:“还疼......”

  可能还要再亲几下,才能不疼呢。

  陆寒眸光渐暗,完全不受控地俯下身子,继续吻她。

  这小东西......

  ......

  翌日,太后很早便过来看望顾之澄了。

  休整了一夜,太后先前的狼狈模样早已消失不见,但脸上仍旧有些细密的血痕,需要些时日才能养好。

  顾之澄嫩白的小脸恹恹的,望着太后问道:“母后可请太医们瞧过了?身上可无大碍?”

  太后坐到顾之澄的身旁,心疼的叹了口气道:“哀家已经让程御医瞧过了,并无大碍,只是些皮肉伤,倒是你......受了这样重的伤,母后这颗心跟剜了似的,瞧着你这模样就心疼得紧。”

  “母后,我只是脸色看起来苍白一些,其实身子并没什么事的......”顾之澄牵起唇角笑了笑,让太后只管放心。

  可太后却拿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半点都不信她的话,“你这傻孩子,你以为你骗得了哀家么?哀家早就从程御医那儿听说了,你要在床上将养七日一动不动方能生出力气来,且这腿也断了......伤筋动骨,还得一百日才能好......”

  太后拉起顾之澄的小手,越说,眼泪就越止不住,很快就落了下来。

  顾之澄见太后这会儿似乎很好说话,便试探着轻声说道:“这次的事,多亏了摄政王,不然我与母后都要......”

  “澄儿。”太后脸色微变,直接打断了顾之澄说的话,眼泪立刻就止住了,眸中露出几抹固执之色来,“这次的事还未找到幕后黑手,若万一是有人在贼喊做贼呢?”

  “可......他毕竟救了母后,若他......”顾之澄的话还未说完,又被太后打断了。

  “好了澄儿,母后现在不想与你说这些,待你伤好之后,再说此事吧。”太后已经一脸肃容,替顾之澄掖了掖被角之后,就已站了起来。

  只要提到陆寒,太后就总是这幅模样,仿佛一只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刺防备着,半句话都听不进去。

  顾之澄咬咬唇,垂下眸来,还是坚定地补充了一句,“朕相信,摄政王是绝不会杀害父皇的。”

  太后这回没反驳她,只是转身离开:留下一句,“哀家明儿再来看你,你既要好好休养,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哀家心中自有定夺。”

  “......”顾之澄望着太后油盐不进的背影,心底叹了一口气。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她母后心中对陆寒的成见,也不是一日两日可以消除的。

  ......

  接下来的六七日,顾之澄是一直在龙榻上度过的。

  太后和陆寒每日都会来看她,但都十分巧妙地避过了对方,从来没撞上过一次。

  对于陆寒每日都会过来,太后心知肚明,却也只字不提。

  就连顾之澄每回有意无意说上几句陆寒的好话时,太后也避而不谈,只随口叮嘱她几句好好休养,便匆匆离去,视陆寒为洪水猛兽。

  除了这件闹心的事,顾之澄过得很开心。

  她浑身动弹不得,只能躺在龙榻上,不用批折子,却也不会无聊。

  因为她病着,所以陆寒格外纵着她,不仅每日为了陪她,带着折子来她的寝殿之中批,而且还会在她嘟囔无趣的事,拿起她最喜欢的话本子念给她听。

  虽然这些话本子里的内容都是些风花雪月或是神鬼荒诞之说,让陆寒看得额头黑线直冒,但还是会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给她一个个字的念。

  往往这时,陆寒脸上的表情和窘迫的语气,让顾之澄觉得比话本子本身的内容更有趣。

  当然,顾之澄也有窘迫的时候,就是陆寒抱着她要喂她吃饭的时候。

  她没有力气,只能软软地倚在陆寒的怀里,任由他摆布。

  吃什么,不吃什么,也由不了她自个儿。

  她不喜欢但利于养伤的药膳,都要被陆寒威逼利诱着吃上几口。

  如若不听,则要被他“惩罚”一番,而这些惩罚的内容,往往让她面红耳赤。

  所以她每回吃饭,都要闹得薄颊透红,额心沁汗,心慌得很。

  殿中不知岁月何时,转眼就过了七日,顾之澄的力气恢复了,总算能从龙榻上靠自个儿坐起来了。

  只是她断了的腿骨刚接上不久,还不能下床,只能坐在龙榻上,眼睁睁看着陆寒。

  陆寒将她抱到南面靠阳的如意暖炕梅花桌旁,缓声道:“如今天色渐渐冷了,陛下坐在这儿,比榻上要暖和些。”

  “那你也坐这儿来。”顾之澄拍了拍她身旁空空的座位,想和陆寒并排坐着。

  陆寒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掀起蟒袍前摆坐到顾之澄身侧,翻看起折子来。

  顾之澄的眼前,则是陆寒从宫外给她新买的话本子,金玉书坊昨儿刚印出来的,她眼馋得不得了,求知若渴般用嫩白的指尖一页页翻着。

  阳光透过雕花窗格洒进来,映在他们俩的身影之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温柔又干净,美好且安静。

  顾之澄吸了吸鼻尖,忽而轻轻嘤咛了一声,眼眶微微红了起来。

  陆寒吓得将手中的折子一扔,紧张无比地看过来,眸中满是担忧,“这是怎的了?”

  顾之澄呜咽了小小一声,将手里的话本子推到陆寒跟前,微红的琼秀鼻尖耸了耸,带着破碎哭腔的嗓音轻软动人道:“你瞧......这个莺莺和这个落魄的章公子郎才女貌,又这般相爱,却要被父母硬生生拆散,被逼得走投无路,是不是像极了我与你......”

  陆寒轻轻浅笑出声,捏了捏顾之澄微红的小鼻尖,“一点儿也不像,我们怎会无路可走?以后等着咱们的必定是康庄大道,你可不许乌鸦嘴再说这些了。”

  顾之澄琼鼻又耸了耸,眨了下眼睛,纤长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小泪珠,干净纯粹,随着她睫毛颤动而轻轻抖动着,“可我还是觉得他们好可怜......”

  “这话本子都是编出来唬你们这些小姑娘的,根本没有这样可怜的痴男怨女,所以你也不必太沉溺其中了......”陆寒叹了一口气,并伸手收掉了顾之澄的话本子。

  相比陆寒,顾之澄短手短脚的,只要他把话本子举高一些,她就只能抱着他的腰可怜巴巴地撒娇,“小叔叔,你给我嘛......”

  陆寒心都化了,目光却异常坚定。

  这样赚人眼泪的话本子,他以后再也不让她看了。

  就算只流几滴眼泪,也让他心肝儿颤得疼。

  ......还是多看些可可爱爱养崽崽的话本子,好让她母爱泛滥,也忍不住早些和他成婚生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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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122】单更

  寝殿内,地龙烧得正暖, 顾之澄的腿差不多好利索的时候, 也到了隆冬之时。

  太后每隔几日便来看她,却仍旧只字不提陆寒的事。

  尽管太后知道陆寒每日都会带着折子来顾之澄的寝殿之中坐上一整日, 但也一直没说起过此事, 仿佛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的, 甚至让顾之澄心中隐隐有了期待, 以为太后已经同意了她和陆寒的事情。

  可是太后这次的话,却将顾之澄重新打入了谷底。

  太后坐在梅花式填漆小几旁,朝顾之澄递过来一个珐琅镶金匣子,眉眼盈盈含着笑, 再温和不过的说道:“澄儿, 你瞧瞧这个。”

  “这是什么......?”顾之澄接过那匣子, 目露疑色。

  “你打开看看便知。”太后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答得含含糊糊。

  顾之澄见到太后的笑容, 心里就起了些不详的预感,再打开那金匣子,心头果然一突。

  里头放着十几张画像, 皆画的是正值妙龄笑靥如花的女子, 一个个活色生香,容貌秀丽, 仪态端庄,底下还有一排小字,写的是这姑娘的性命与家世背景。

  与之前太后给顾之澄的男子画像如出一辙, 完全一样的套路。

  “......”顾之澄藏在匣子底下的指尖轻轻颤了颤,不动声色的问道,“母后这是何意?”

  太后抿唇笑道:“哀家瞧着,摄政王年纪也不小了,所以选了些适龄的世家女子,你瞧着哪个合适,不如给他指道婚,也免得他这个年纪还孤孤零零一个人,哀家瞧着也可怜。”

  顾之澄眸色一凛,指尖用力攥着那匣子更紧了些。

  原来母后根本就没有放弃,只是发现上次给她介绍表哥不成,听说程子言已经定了亲,不日便要娶妻了,所以太后如今又朝陆寒下手了。

  顾之澄放下那匣子,冷着脸道:“母后,我不会给他指婚的。”

  “......我喜欢他。”顾之澄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说完,小脸有些泛红,但仍旧眸光固执而坚定地看着太后,分毫不让。

  “澄儿,你年纪小,哪些人喜欢得,哪些人喜欢不得,你根本就不清楚......还是听母后的,莫要越陷越深了......”太后抬起纤纤玉手,想要摸一摸顾之澄的脑袋,却被顾之澄蹙着眉尖躲开了。

  太后的手停滞在半空中,原本脸上挂着的和煦清浅笑容也凝固了几分。

  顾之澄眉心紧蹙,清水似的杏眸里仿佛蕴含着难以言说的讽意和疏远,“在母后心中,似乎朕的年纪总是时大时小的。”

  比如说让她日夜勤勉,操劳政事,不要掉以轻心时,太后便会说顾之澄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早日挑起身上的担子来,不要给旁人可乘之机。

  可如今不想让她同陆寒在一起时,又说她年纪小,还什么都不懂......

  顾之澄嫩生生的精致小脸上半点波动也无,眉眼清冷又疏离地说道:“母后,朕马上就要过十八的时辰了,朕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心里都清楚得很。”

  更何况她两辈子加起来都快活了四十年了,和太后的年龄相差无几。

  顾之澄静静地站在太后对面,眉眼之间都散着淡淡的寒意,完全不同于往日太后所见到的内敛锋芒的她。

  太后瞳孔微微放大,娇艳的容颜上露出几抹不可置信之色。

  今日她这样与顾之澄相对而立,仔细将顾之澄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才发现她的女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从何时开始变得不一样,又有哪里不一样,太后却什么都说不上来。

  只是心头微震,竟有几分气势隐隐被压,好像敌不过顾之澄的感觉。

  顾之澄见太后被她镇住,翻手便将陆寒给她的那张朱红洒金信纸拿出来,递给太后,“母后,上回你看也不看,便将摄政王的信纸撕了,如今可有闲工夫看一看了?”

  太后眸光流转,落在那信纸龙飞凤舞的一列大字上。

  陆寒的字是极好看疏阔的,即便是写在信纸上,也有着扑面而来的气势和威压,字如其人,让旁人都不敢小觑。

  太后美眸中的碎光微微一凛,神色莫辨的接过那信纸,一排排看下去。

  越看,太后的眉尖便锁得越紧。

  直到看完后,太后忽而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将那纸张一抖,淡声道:“澄儿,你不觉得摄政王这条件给的也太丰厚了些么?只要他不是个傻子,就不可能为了和你成婚,付出这些条件!”

  顾之澄扯了扯嘴角,晶亮的杏眸顾盼神飞,炯炯有神地与太后针锋相对道:“父皇为了母后,不肯再纳旁的妃子,将朕以皇子身份养大,继承大统,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冒着失去顾朝江山的危险。”

  “......母后觉得,父皇也是傻子么?”顾之澄挑了挑眉,幽声问道。

  “你......!你怎能这样说你的父皇......?!”太后气得指尖颤抖,揉着眉心轻斥道。

  顾之澄垂下眼,默默不语地抚了抚袖口的金线龙纹,良久,才道:“情比金坚之人,世上并非只有父皇母后两人,还望母后莫要轻视我与他之间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