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死妖灵
颜小熙将药箱子放到妆台上,打开后拿出脉枕,随后坐到床畔的一只鼓形圆凳上,冲靳姨娘伸出手去,“靳姨娘,请让我帮你诊诊脉。”
靳姨娘咳嗽了几声,才伸出手来,让颜小熙帮她诊脉。
颜小熙给她诊完脉,收回手,随后开口道:“靳姨娘病的颇重,不过也不是没法子治,说起来,靳姨娘这病,还是从寒凉上得的,需要先下一剂猛药,将体内的寒凉驱除出来,再慢慢的以温补之法调理身子,才能康复。”
“你说什么?”桂国公顿时就激动起来。“颜小姐,你说,靳姨娘的病能治?”
“的确是能治,不过……”颜小熙给了人家希望,但是却用“不过”这两个字,把桂国公的心给吊了起来。“国公爷,是这么回事,靳姨娘这个病,离不开我的诊治,至少也得每隔三天诊一次脉,换一次药方子才行,但是,国公爷也知道,我到底有多忙,不少人都等着我看病呢,我不可能只守着靳姨娘一个人。”
桂国公急切地道:“颜小姐,你想要多少钱,你尽管说!只要你能把靳姨娘的病治好,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花的!”
“既然国公爷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颜小熙笑着道。“钱就不必了,不过,我想要‘秀容乐坊’!”
“‘秀容乐坊’?”桂国公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如果她要钱,桂国公说不定不会犹豫,但是她想要“秀容乐坊”,桂国公就有些犹豫了。
为什么要犹豫呢?是因为这“秀容乐坊”已经在桂家传承近百年了。
桂家做这个行当做了一百来年,哪里能说放手就放手?
颜小熙低下头,自顾自地收拾了药箱子,也没给靳姨娘诊治,而是一副“我为你好”的语气,开口道:“国公爷,这‘秀容乐坊’就算留在你的手中,也得想想,到底还有什么用处啊?罂粟壳的事情可是严重得很!三年二年的,可未必还会有生意!我说句不中听旳,您年纪大了,以国公府这上百年的底蕴,钱自然是不缺的,缺的不就是个知心知意的人?您这把年纪,肯定不能再和年轻人一样,出去争强好胜了。用几间房子,换个心爱的女子陪您到老,值得的!”
靳姨娘闻言,眸光闪了闪,挣扎道:“国公爷,别因为奴家,毁了家中的生意,奴家……不值得的!”
带颜小熙来的那个婆子表情连着变了好几遍,却没敢当着桂国公的面插话。
她男人就是“秀容乐坊”的账房,又怎能不知道“秀容乐坊”一年能挣多少钱?
颜小熙察言观色道:“国公爷,我不着急的,你可以考虑考虑。你放心,如果你不卖,我也会为靳姨娘治病,但是,您得每隔三天,把靳姨娘送到我的医馆里去排队,因为我不可能每隔三天来您府上一趟。靳姨娘前边,还有一千多个病人等着我呢。不过我有句话,得提前告诉您,这样下来,等靳姨娘的病治好了,花的钱,也足够您再盖一个‘秀容乐坊’的。我是明码标价,每一项开支,都在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我不会漫天要价,但是,我要的价钱,都是值得的!”
半晌,桂国公才开口道:“这事,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得和族中的长老商量商量。”
颜小熙笑了笑,知道他的心思已经被自己说活,于是又给他加了一把火,开口道:“国公爷,我再说句不中听的话,这‘秀容乐坊’再挣钱,挣的也是女人皮肉钱,到底不是正经营生,这种钱挣多了,可是会遭报应的!”
桂国公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堪,开妓院,的确不能说是什么正经营生。
颜小熙刺激完他,默默地拿出一颗蜡封的药丸,放到妆台上道:“这颗药丸,用水化了,给靳姨娘服下,看看效果,您再决定要不要把‘秀容乐坊’给我。”
桂国公忍不住又问道:“颜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秀容乐坊’打算做什么?”
颜小熙也不瞒他,“我打算开一家医院,就是让远道的病人来了,可以直接住进来治病,而不需要再去住客栈!这样,我可以把来回奔波的时间节省出来,多诊治几个病人。就如靳姨娘这样的病症,就必须要住进医院,让我可以就近诊治。毕竟,我是个郎中,我希望可以多救治几个病人,而不是把时间都花在路途上。”
桂国公的脸色陡然之间接连变了好几种颜色,难堪,羞愧,自责,等等情绪汇聚在他的脸上。
他当然不了解颜小熙这是打算吃大户,他觉得颜小熙开医院绝对是一件行善积德的大好事,崇高到不行。
半晌,他突然站起身,冲颜小熙深深一揖,“颜小姐,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现在就答应把‘秀容乐坊’送给你!”
颜小熙有些意外他的决定,毕竟,她没打算一下子就能说服桂国公。
桂国公大声道:“明天上午巳时三刻,咱们在‘紫极轩’见,老夫会请几个中人,颜小姐最好也请几个中人,咱们去打契约。”
“既然如此,那就太好了!”颜小熙笑道。“晚辈先行告辞!”
她说了声告辞,就想离开,却见刚刚带她进来的那个婆子不见了。
她笑了笑,用膝盖想也知道,那婆子肯定是给桂国公夫人通风报信去了。
桂国公也发现那婆子不见了,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吩咐道:“喜儿,送颜小姐出去。”
刚刚出去倒水的那个小丫鬟便低眉顺眼地过来道:“颜小姐,请!”
颜小熙拿了药箱子,跟着那小丫鬟走了出去,离开“桂国公府”,她打赏了小丫鬟几两碎银子,随后上了马车,径自回了家。
等到转过天来,她在送颜小雨进宫的时候,把事情大致同雪染风说了一下,让雪染风到点去“紫极轩”找她。
几个人各自分手,自去忙碌。
雪染风得进宫去点卯,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内廷的禁军统领。
颜小熙也得去医馆里安排一下。
等忙得差不多了,颜小熙才领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紫极轩”。
颜小熙拿出“千金茶”,让酒楼里的伙计给她沏了一壶茶,又点了几样干果,和轩辕逍一起坐着喝茶聊天。
不一会儿,雪染风也来了。
他倒是不客气,自顾自地挑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后,他伸手抓过一把花生,剥着花生皮道:“昨天晚上,桂国公和桂国公夫人打了一架,桂国公轻伤,桂国公夫人昏倒。”
说着,他抬起头,幽沉的眸子很认真地看着颜小熙,继续道:“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干什么了?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桂国公答应把‘秀容乐坊’送给你?”
颜小熙一本正经地道:“我什么也没干,只是让他看到我的诚意而已。“
“你?诚意?”雪染风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别开玩笑了!那东西压根就不可能出现在你身上好吧?可怜的桂国公肯定是被你骗了!”
颜小熙叹了一口气,摊开双手道:“这只能证明你实在是太没眼光了!”
雪染风送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终结了二人的斗嘴,因为桂国公来了。
当颜小熙看到桂国公那张无比凄惨的脸孔时,真心地有些抱歉。
她是真没想到,桂国公夫人竟然骠悍至此,把自己的男人打成这个样子。
只见桂国公满脸都是被妇人的指甲挠出来的血道子,胡子也剃了,下巴上糊着万灵粉。
“国公爷,您这是怎么了?”颜小熙故作关心地道。
“没事,没事!家里葡萄架倒了,我刚好在葡萄架底下站着来着!”桂国公掩饰地道。“劳颜姑娘久等了,哎呦,王爷和雪国公世子也在呢。”
轩辕逍和雪染风站起身,给他施礼,众人客套一番,一起落了座。
桂国公不是一个人来的,陪同他一起前来的还有几个人,听说在座的是逍遥王和雪国公世子,赶紧给二人施礼。
众人客套了一番,桂国公言归正传,“家门不幸,出了个孽子,毁了我桂家百年的生意。不管罂粟壳这事跟他有没有关系,‘秀容乐坊’的声誉也毁了,还带累了不少人,我桂家有罪啊。”
他声泪俱下,情绪非常激动,“今儿请各位来,是想请各位帮忙做个见证,这位颜小姐,除了是‘神武大将军府’的千金小姐之外,还是个郎中,‘回春堂医馆’的颜小姐赫赫有名,不用我多说,大家伙都知道。颜小姐打算开家医院,治病救人,这是好事,是积德的大好事。所以,我准备把‘秀容乐坊’送给颜小姐。”
第363章 皇上
虽然大部分并不了解,开医院意味着什么,不过纷纷表示赞成。
桂国公便打发伙计去拿了笔墨纸砚过来,亲自动手写了一份赠送契约,读了一遍,然后请众人在契约上签名,并按下指印。
轩辕逍和雪染风也签名并按了指引,算是做了中人。
随后,桂国公非常凝重地将“秀容乐坊”的房契和地契送给了颜小熙。
颜小熙同他客套了一番,将契约交给了轩辕逍,这契约得拿去官府,请官府用了印,再抄录下来入档,才算是正式完成交易。
轩辕逍一直都跟她是一条心,还是比较值得信任的。
这件事情办完,颜小熙便吩咐伙计上菜,众人吃了一顿饭,事情算是很圆满地办完了。
在席间,颜小熙当众许诺,只要是“桂国公府”的人生病,自己终生免收诊金。
桂国公很高兴,他也知道,颜小熙到底有多贵。
……
“秀容乐坊”到手,颜小熙连片刻都没有耽误,她直接进了空间,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用空间里的食材煮了一盅“佛跳墙”,然后走了钱公公的路子,进宫给皇上送去了。
钱公公将她和轩辕逍带到御书房,然后低声道:“王爷,颜小姐,劳烦二位稍候,皇上和几位大人正在议事呢!”
颜小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咕哝道:“哪那么大闲工夫等着他呀,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嘛。”
说着,她走到御书房的门口,御书房的大门敞开着,里边传出皇上和大臣们商议国家大事的声音,颜小熙抿着唇,脸上是一抹坏坏的浅笑。
随后,她掀开了汤盅的盖子,浓郁的香气顿时就飘进了御书房中。
没一会儿,正在同几位重臣商议事情的皇上就忍不住了,沉声喝道:“门外是什么人?”
颜小熙心中暗道,就知道皇上是个吃货,关于这一点,当年她给皇上治病的时候就发现了。
轩辕逍怕她受责备,赶紧先她一步进了御书房,笑道:“是臣弟!”
“是逍弟呀!”皇上看见最心爱的弟弟进宫了,表情这才好了一些,随后眼巴巴地问道。“外边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
颜小熙这才捧着汤盅走了进去,“皇上,这是臣女新研制出来的特色菜,觉得味道不错,想着不能独享,所以特地送给皇上尝尝。”
“放肆!”阮丞相当下就开骂道。“皇上的膳食自有御膳房来伺候,你随随便便打宫外送进来的吃食,万一里边下了毒怎么办?”
颜小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阮丞相对皇上这么忠心耿耿的,要不你先来尝尝?”
“你……胡闹!”阮丞相恨毒了她,都恨不得扑上来扒她的皮,吃她的肉,马上给皇上施礼道。“皇上,您乃千金之躯,一定要保重龙体,万万不能随便吃她送来的膳食啊!”
颜小熙却理都不理他,径自将手中的托盘放到皇上面前,打开盖子,拿起托盘上的一个粉彩的小碗,舀了些“佛跳墙”出来,扭身递给轩辕逍。
她一边做这些事,一边开口道:“皇上,臣女刚刚不小心听说,今年大旱,南边三个州府都是颗粒无收,皇上为了赈灾,挪用了‘流云关’今年用来做冬衣的军饷,若是十月份军饷补不上,‘流云关’的将士们就该挨冻受寒了?”
皇上还没开口,就听阮陆恒大声斥责道:“颜小熙,难道你没听说过,女子不得妄言政事吗?”
颜小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阮丞相,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妄言政事了?我不过就是看皇上让你们这些个没用的大臣们逼的,头发都白了,所以才想给皇上出个筹集军饷的法子罢了。”
皇上闻言,神情微微一动,但是却没吭声。
阮陆恒和六部大臣们闻言,顿时全都露出嘲笑的神情。
户部尚书开口道:“颜姑娘,我们知道,你是有钱的,不如你把这笔钱出了,也免得皇上忧心了。”
颜小熙抿唇一笑,“瞧这位大人说的,我不过就是个开医馆的丫头片子,我能有多少钱?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帮皇上筹到钱。”
皇上低头看着面前那种香气四溢的汤盅,心不在焉地问道:“什么法子?”
颜小熙笑道:“不如,请皇上牵头,咱们搞一个慈善拍卖,皇上也好,后宫的娘娘们也好,各位官员们也好,后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们也好,愿意的,就拿出一个物件来拍卖,用拍卖得来的善款,来充当军饷。”
“胡闹!”阮陆恒纯粹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他义正词严地斥责颜小熙。“后宫中诸位娘娘的体己之物,怎么可以流落到外边去?”
颜小熙闻言,哂然一笑,“既然如此,那就由官员们捐款吧,我替我爹捐一千两银子,几位大人,你们随意!”
说着,她巧笑盼兮地望着皇上,“皇上,你瞧,逍遥王吃了这‘佛跳墙’,一点事情都没有,您快趁热吃吧。这道菜必得趁热吃,味道才好。”
皇上早就馋的满嘴都是哈喇子了,听她这么一说,马上抄起托盘上的一个银勺子,二话不说,低下头,便大吃特吃起来。
阮陆恒不由得恼火,但是这会子却没法子再接话了,不然的话,只会让皇上认为,他们小气,连个丫头片子都不如。
颜小熙故意气他们,在皇上耳边道:“皇上,您可千万别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着急上火的,不值当的,您听我一句劝,这世上,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
“不就是钱吗?四大世家,兴盛百年,难不成一家出一、二千两银子出不起?阮丞相和六部大人,身居高位,每年得皇上那么老些俸禄银子,打嘴里省个一、二千两银子省不出来?各位王爷自打落生,便年年都有俸禄银子,开了府,又有皇上赏的庄子,难不成会拿不出一、二千两银子?”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欣赏阮陆恒同六部大臣精彩的脸色,最后道:“便是他们都不愿意拿钱出来,皇上还有百姓呢,边关的那些士兵,可都是他们的孩子,难不成他们就忍心,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挨饿受冻?皇上只要说句话,百姓们谁不争着抢着给做棉衣裳?”
皇上听着她的奉承,心中十分的受用,但是脸上却没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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