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露
小哥几个还好奇呢,纷纷问袁野叔叔写了什么。
姜芸清了清嗓子,“他会写的字不多,就说想咱们了。”
小哥几个纷纷说也想他了,想给他写信。
不过李明卫说了最近袁野位置都不固定,不一定在哪里,是收不到新的,让姜芸他们不必写信。就算这些聘礼,也是袁野挑选好,过一阵子才被人送给李明卫,李明卫再帮忙寄过来的。
当然,为了避免姜芸和家人担心,李明卫是不会说这些的,只说袁野出去训练,位置不定,不方便联系。
十月底的北风冷得厉害,尤其到了晚上,那呼啸的北风拍打着庭园,就好像夜归人前来拍门一样。
睡在温暖的炕上,听着小哥俩均匀绵长的呼吸,向来睡眠质量好的姜芸突然就失眠了。
她突然发现,她以为的自己对袁野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其实都是她以为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深化的,反正突然之间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对他其实有着无法言说的,非常深刻的思念。
就好像从前沉入海底的那一部分,慢慢地浮出了水面,竟然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巨大。
她不知道这种深沉而巨大的感情羁绊是怎么来的,忍不住就有些慌,生怕被人看见,也生怕自己会为此迷失自我。
当第三次将风拍门的声音误以为是他回来敲门的声音之后,她就来气了,蒙着头逼着自己睡觉。
然后睡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觉得被窝里越来越热,最后居然给她热醒了。
她竟是睡在一个滚热而宽厚的怀抱里!
“袁野?!”她惊喜交加,“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黑暗中他声音低哑性感,带着朦胧的睡意,显得有些慵懒散漫,他低笑,“你睡一觉的功夫。”
这一次因为天冷,他没有叫门,而是直接翻墙进来开房门进屋,反正她已经习惯他会半夜回家,也就不怕吓到她了。
他将双臂收紧,把她整个环在怀抱里,密密地亲她。
姜芸一下子就不困了,感觉睡前的所有纠结和惶惑也都找到了承托,就好似自己不管付出多少的真心,都会被对方很好的珍视、妥帖地收藏呵护。面对这样的温柔情深,哪怕她爱得再多再深,而他总会比她爱得更深几层。
她突然就有了一个疑问:他真的是哪个失忆走失的什么人吗?他真的不是特意为了她来的吗?
那他又是谁呢?
你是仓鼠?
半晌没听见她的声音,袁野将怀抱收紧,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里,“想什么呢?”
姜芸笑了笑,“我在想你到底是谁呢?这么一个优秀的大儿子丢了,你家人会一点都不着急吗?”
没有家人的袁野安静如鸡,一声不吭。
姜芸又道:“你为什么对找家人不感兴趣,反而那么自然地就把我们当家人?”
她抬头捧起他的脸,屋子里黑乎乎的只有微弱的光,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隐约可见他清俊的轮廓,那高挺的鼻梁在昏暗中印出一道优美的剪影。
外面风很大,屋子里却暖融融的,有冷风调皮地从草帘子底下钻进去,却也只吹到窗台就消失了。
他的呼吸很轻浅,喷在她的脸上却炙热,他在笑,却一言不发。
姜芸捏了捏他的鼻子,嗔道:“你笑什么?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袁野:“一点,依然记不得自己本来是谁,家在哪里。”
说完他还有点紧张,担心她生气,又凑上去亲吻她,“你会生气吗?”
姜芸低笑,“气什么?气你这么优秀却记不得自己是谁吗?还是气你失忆了却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
袁野:“我不是无缘无故对你好。”
姜芸:“那是自然,谁吃了我的……”她差点就把自己的灵泉说出来,及时打住,“你吃了我的饭,就是我的人了。”
袁野:“我想永远都做你的人,所以你千万不要丢开我。”
他语调里带着似深浓又似无意的怅然,就好像在开玩笑,让姜芸感觉到他的依赖和宠溺。
她躺在他怀里,觉得非常放松又安全,就好像外界所有的风刀霜剑都不会伤害到她,让她可以像个小孩子一样肆无忌惮地撒娇使性子。她小声道:“只要你不变心,我永远不会丢开你。”
她还默默地加了个期限:一辈子。
她认真回忆了一下之前的穿越情况,让她奇怪的是,她穿越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
她明明记得自己穿过好几个世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记得这里的前世以及上一个现代当大农场主的些许经历,其他的竟然都没有具体影像了。
到底是自己的记忆会被定期清除,还是自己已经到了总体生命的尽头?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像普通人一样去生活去爱吧,就当这是最后一条命,再也不会有来世。
对于她来说,这一世有了袁野这样的爱人,以后哪怕再穿越,她觉得自己也不会再去爱别人了。
所以,这一世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爱吧。
她抬头凑过去,主动亲了亲他的下巴,想要对他再亲密一点,来表示自己对他的思念和爱意,不等她继续,他热烈的吻已经压下来。
良久,他喘息着抱着她坐起来,侧耳听了听,小声道:“下雪了。”
“真的吗?”姜芸立刻爬去窗口,掀起厚土布窗帘推开外面的草帘子往外看看,外面果然黑中透白。
风却小了很多,雪片打下来发出~~的细微声,在黑夜里犹如情人的呢喃那样动听。
她的心情顿时又好起来,之前那点因为穿越带来的怅然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她雀跃得很,“明天一早我们可以去打雪仗了。”
因为冷,袁野又把她裹回被窝去,听她小声的说以后的事儿,打雪仗、做黄米年糕、做鸡蛋卷煎,还可能会杀猪分肉……这些事儿一桩桩一件件,都充满了平凡人生的烟火气,让他觉得自己果真还是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