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单子
她拿着这种东西,还去邀什么功?
她做不出这么卑鄙的事。
徐凌看着陈楚楚嫌弃的样子,嘴角扬了扬,而后低头,目光快速扫过纸片,在某一个名字上面停顿片刻,眼底眸光轻闪。
随即若无其事的收起来。
陈楚楚想着其他事,没注意到徐凌的反应。
“你说,这些名单是真的吗?”
她在名单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那个人也被……
“藏的这么好,必定是真的。”想了想,徐凌又加了一句:“这份名单你原来不应该看,既然看到了,也不要对外去说。”
陈楚楚这点分寸还是有的,点头:“我知道。”
从派出所出来,陈楚楚的心情有些沉重。
她问秦深为什么要做这些事,秦深没解释,站在她的立场,她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秦深这样的一个体面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那份名单……
带给她的冲击特别大!
……
深深吸了口气,陈楚楚努力调整心态让自己阳光一些。
她去推三轮车,低头时意外看到路对面的大树旁,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细细一看,正是金枝,想了想,她也只当没看见,骑上三轮车离开。
金枝瞧见陈楚楚出来,则是立即用头巾盖着脸,还背过身去。
等了会才再转过来,陈楚楚已经走了。
她在这边又磨蹭了许久才离开。
急匆匆跑回家。
“妈,怎么样了?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从知道秦深被捕的消息之后,陈丹就开始心神不宁。
如果她被、被……这件事传出去,她要怎么办?
都怪当初她鬼迷了心窍,竟然觉得秦深斯文起来的样子格外有魅力,说是强迫,其实也是半推半就。
可事情成了之后,秦深就翻了脸。
她才知道秦深是有老婆女儿的。
可这个时候,什么都已经迟了!
金枝匆匆喝了口水,“我吹了半天冷风,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
陈丹很失望,语气难免埋怨:“你怎么这样没用!”
“啊哟,现在你还怪起我来了,当初是谁做了那样的糊涂事。”金枝口无遮拦。
陈丹被气的半死,“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的事传出去!你是我亲妈吗!”
“我不是你亲妈,我跑去派出所门口吹冷风?我看这事不会传出去,我找人打听过了,好像说是叫保护受害者什么的。”
金枝喝了大杯热水,觉得身上暖和了,说话也中气十足。
“真的?”陈丹还是不大放心,这事太严重了,她当时就是糊涂了,秦深也没说他有老婆,她觉得秦深条件不错。
这会想起来,悔的肠子也青了。
“是有这么个说法,对了,你肯定想不到今天我在派出所门口瞧见谁了?”
“谁?”
“还能是谁,陈楚楚那个丑丫头,我瞧见她从派出所出来,不知道她去里面干啥。”说起这门穷亲戚,金枝淬了口唾沫。
陈丹心头突的一跳:“你说陈楚楚去了派出所?我听说她和徐凌没离婚,徐凌会不会把事情都告诉她,那我的事岂不是都被她知道了?”
第74章 进货
到11月底,天气已经很凉了。
关于秦深的话题在镇子上传播了好一阵,也渐渐归于平静。
就算茶余饭后还有人提起,到底没了之前的热度。
秦深早已被转移到市公安局那边,又有检察院立案调查,年前就会宣判,枪毙是逃不了的。
有老人说,这边镇子上多少年没出过死刑犯了。
秦深也算是遗臭万年。
关于那密密麻麻二十几个名字,陈楚楚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政府那边自然也不会公开。
是非曲直,孰是孰非,各自心里有数。
想起秦深的嘱托,陈楚楚往水西村跑了几趟,都没见到人。
秦家的邻居告诉她,出了事之后一直有人过来吵,看热闹的,吐口水的,还有人冲进秦家把墙上的奖状全撕了。
后来沈家也过来吵了一架,怪秦父秦母没把儿子教好,累了他们一家的名声,秦父秦母被骂的抬不起头,秦父秦母老实,根本没敢还口。
沈家把过错全推到秦家头上,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把沈家摘干净。
“唉,沈家人也是狠心,小姑娘哭着喊妈妈,女人就把小姑娘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女儿也不要了?”陈楚楚惊讶。
邻居说:“可不是,沈家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要我说啊,这事也稀奇,秦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人品好着呢,村里人都不相信他能做出这些事……唉!可怜他爹妈,清白了大半辈子,这下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那你知道他们带着孙女去哪了吗?”
“谁知道,大概是躲起来了吧,出了这种事,哪里还有脸在村里待……”
陈楚楚有心无力,后面见到徐凌托他找找秦婷婷的下落,只不过人海茫茫,哪里那么容易找到,或许为了减少这件事的影响,秦父秦母带着孙女去了很远的地方。
陈楚楚唏嘘不已。
镇子上渐渐归于平静,陈楚楚的日子也平静下来,和王怜花轮流卖卖豆浆,攒下的钱交给王怜花收着,王怜花不要,又全部放在陈楚楚手里。
徐凌一段时间没露面,陈楚楚也没真的等他带自己去城里。
抽了一天有空,自己搭班车去了。
这次一路顺利,到了城里又转了公交车,一路摸到了批发市场,梅红市场,早前就是个体经营户聚集的地方。
前两年建了批发市场,把这些个体经营户都聚在一块。
一开始主要还是各式服装,现在慢慢的也有小商品。
一个个摊位挨在一块,挤满了选货的人,有零买的,也有从这边拿货回去卖的,各种吆喝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在一块。
热闹非凡。
陈楚楚后世来这边时,已经在化工厂待了好几年,这边的规模也比现在要大很多,是被林莉拽着过来的,她害怕这样热闹的场面,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林莉身边。
眼下的她也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热闹,攥紧了手掌硬着头皮走进去,冬天的袄子,五颜六色的毛衣,牛仔裤,琳琅满目的衣服。
陈楚楚的目标是装豆浆带盖的杯子,经过衣服区就是粗略的看看,这边地方大,她绕了好大一个圈子,终于才在西边出口那边找到卖小商品的。
锅碗瓢盆,袜子、帽子、铅笔、练习薄,头绳、东西的种类十分多,陈楚楚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
和这边的热闹相比,荡西镇的确太落后了,简直就像两个世界,随便抓起一样东西,都是镇子上找不着的。
镇子上压根就没人卖这些小玩意。
一包皮筋放在塑料袋里,陈楚楚问了价钱,一大包是一百个,才卖五块钱,还是五颜六色的。
不过这些东西卖起来也麻烦,陈楚楚没打算碰,找了一圈,又问了几个铺子的老板,说是有一次性的纸杯,但没有盖子,也没别的办法,陈楚楚要了两千个纸杯,纸杯一摞五十个,五十个二块钱,两千个八十块。
拎着杯子,陈楚楚又挑着好看的皮筋买了一把,另外买了两个头箍,粉色的给陈欢,黑色的给王怜花。
她还相中了两件袄子,打算下次带陈欢和王怜花一块过来再买,马上冬天了,是该置办两身过冬的衣服。
没买什么东西,时间也耽误了不少,又搭了公交车到坐中巴车的地方,途中正好经过锡城老字号的糕团店,又称了三斤桂花糕。
午饭也没顾得上吃,路边买了两个肉包子对付过去。
回到镇子上已经是下午三点,一路走回家,王怜花已经把豆浆煮好,准备出摊。
“妈,你等等。”
陈楚楚跑到厨房,先舀了一碗水,再把碗里的水倒进纸杯。
纸杯装满,碗里还余了一个底。
陈楚楚心里有数,又跑回院子里,“妈,今天我跟你一块去。”
王怜花看着她手里的杯子,也是觉得奇怪,但想到女儿现在有主意,她就没多问。
总在学校门口买豆浆的人今天都发现了一个新鲜的玩意,卖豆浆的丑姑娘不知道从哪边买来了一堆纸杯。
纸杯外面带红色的花样,里头是白色的,看着挺干净,最重要的是这东西方便,碗不能带走,可纸杯能拿走,而且一人一个看起来更干净卫生。
买豆浆的人觉得稀奇。
王怜花也觉得省事,有了这杯子可太方便了,不用一个一个的洗碗,也不用捎着几瓶热水用来烫碗。
有人来买豆浆,拿出一个纸杯就行。
效率都高了许多。
两锅豆浆卖完,王怜花还觉得太轻松了。
“楚楚,这东西真好,你从哪想的主意。”
陈楚楚总不能说后世这样的方便餐具太普遍了,只说是看见城里有人这么弄,她是现学现卖。
王怜花只顾着高兴,回去的路上突然想到什么,“那楚楚,这杯子买来贵不贵?咱们的豆浆还卖这个价钱的话,咱们赚的钱是不是少了?”
陈楚楚笑眯眯的看着王怜花。
王怜花脸上发红:“妈是不是太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