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单子
让陈楚楚坐进车厢,徐凌自己骑着三轮车。
徐凌力气大,三轮车起的飞快,陈楚楚考虑了下跳车的代价,不是不能,是怎么才能保证跳下去之后不伤到自己。
皮肉之伤还好,万一伤到了筋骨。
自己受苦不说,还耽误生意。
权衡再三,陈楚楚在车厢坐了下来。
可不代表她就屈服了,“喂,我看你这么闲还有空乱逛,不如把离婚证扯了吧!”
说是离婚,拖拖拉拉快三个月了,也没真正落实下来。
不就是扯一张证的事,能费多少功夫。
徐凌脸色不好,瞧见前面路上一个坑,想也没想去骑过去,陈楚楚颠的人都跳了起来,又落下去,一颗心在胸膛里乱跳。
“徐凌,你发什么疯!”
话音落下,徐凌就把三轮车给停下了。
冷着一张脸,“我们谈谈。”
三轮车停在路边,三轮车的主人则和徐凌在田埂那边。
四下无人,徐凌看着面前的陈楚楚,比起几个月前,她瘦了些,眼睛里也有了光彩,这会瞪着他,看起来并不友善。
“谈什么?”陈楚楚心情是算不上多好的。
没有迁怒徐凌,但语气的确也没多客气。
徐凌皱着眉:“为什么非要跟我离婚?”
“还用问吗?我们为什么结婚你不知道?”在陈楚楚看来,这个问题根本就没必要问。
她和徐凌,从头到脚就找不出一点合适的地方。
“当初我同意结婚,是想照顾你,照顾你家人的。”徐凌说的也是真心话。
陈楚楚则直戳要害:“我明白,你是正直的人,认为我爸爸对你们家有恩,你应该替他照顾他的家人,平心而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离婚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以后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我还是会找你帮忙的,你一样可以报恩。”
“我,”徐凌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他心里的想法不是这样的。
可喉咙口像是被堵了块石头,徐峰那样煽情的话,他说不出口。
“那就说好了,明天早上咱们各自带着户口薄和结婚证,在村子口碰面。”
陈楚楚觉得有些事就应该果断一些,既然她和徐凌的婚姻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她就得果断的把这个错误结束。
夜风微凉,徐凌在冷风中吹了半天,脑子似乎被吹醒了不少。
模模糊糊中他意识到一个可能,或许……
他是喜欢上了陈楚楚?
……
王怜花憋了一天,一直等着陈楚楚先开口,可等到晚饭都吃完了,也没看陈楚楚有开口的意思,王怜花实在憋不住了。
“楚楚,徐凌没去找你?”
按说两人应该一块回来才对。
陈楚楚把碗收去厨房,头也没回:“正要跟你说这事,把户口薄和结婚证给我吧,明天我和徐凌去办离婚证。”
啥?
要离婚,那昨天夜里……
王怜花急的站起来,陈楚楚已经进了厨房。
“欢欢,这,”
就中午那会,徐凌还喊她妈来着。
要离婚?
陈欢也不明白,想了想,对王怜花说:“大概是吵架了,夫妻还有拌嘴的时候,没准过两天就好了。”
按着大女儿的意思,王怜花把证件都给陈楚楚。
陈楚楚算着时间在村子口等,王怜花早上出摊她就在那等着,等王怜花卖完豆浆回来她还在那,王怜花忙把车子停下。
“楚楚,”
陈楚楚气的咬牙切齿,“这个混蛋,骗子!”
第88章 老婆孩子热炕头
省公安厅。
又是一个报告会结束,期间还点名让徐凌做汇报。
杨副局给顶了过去,会议结束,杨副局抹了把额头的汗。
有些后悔批了徐凌的假。
这不刚回到办公室,就听人说是徐凌回来了,似乎是昨儿半夜到的,杨副局想不明白。
那混小子一副思念老婆的模样,看的他心软,这才批了两天假,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热炕头睡了一夜,他舍得回来?
赶回宿舍一看,徐凌可不是闷头大睡呢!
杨副局气的心肝抖,上去踹了两脚,“回来怎么不报告?”
被子掀开,露出徐凌憔悴的脸,见了老婆回来那都是容光焕发,徐凌则死气沉沉,眼睛眯了半天,认出来人。
“杨局?”
杨副局就觉得脚痒,“见了老婆回来就这副德性?”
老婆?
徐凌扯着嘴角苦笑,“老婆要跟我离婚。”
杨副局眉头抖了抖,挺想知道是什么天仙一样的女人,有这能耐,把他手底下最优秀的队员折磨的半死不活。
这样的能人,他必须见一见。
……
陈楚楚把能想到骂人的话都骂了一遍,还是觉得不解气。
王怜花瞧着她怒气冲天,忍了半天,小声说:“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徐凌不想跟你离婚。”
“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徐凌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不说别人,就说近水楼台那个,徐凌手下的队员,叫小姜的。
人长的甜美,也是当警官的,两人还能组一个夫妻档。
小姜也挺喜欢徐凌的。
王怜花不乐意听这话,“我觉着你挺好。”
“那是自然,我是你生的,你当然觉着我好,但咱们摸着良心说,村里有几个人觉得我好的,还不都说我又黑又丑。”
“谁说的,人家也说你孝顺。”王怜花反驳。
可这话显然没什么底气,孝顺算优点吗?
也算!
但因为她孝顺就喜欢她?
那是放屁!
徐凌跑的没影没踪,陈楚楚也没法子。
这两天再去镇子上,就能瞧见陈丹的那个铺子已经开始在装修,陈楚楚说是不在意,心里还是泛酸。
“咋的,真打算放弃了?”余琴这几天和对面套近乎,也打听出一些消息,这家人家里条件是不错,男人在肉联厂当科长,弄了个铺子给女儿。
至于准备卖啥,对方死活不肯说。
余琴嘴里没说,心里早就翻了几个白眼。
不就是开个铺子,有啥了不起,难道还能是卖包子?
瞧着那母女两人养尊处优的样子,不像是能吃苦的。
陈楚楚低着头啃包子,嘴里发苦:“不然咋办?”
余琴手里揉着面团,望着陈楚楚笑,“你应该知道最初的时候我不喜欢你,你说你一个丑丫头,抱着一锅豆浆就放在我铺子旁边,我卖包子你卖豆浆,明摆着借东风,我就在想,世界上咋还有脸皮这样厚的姑娘……”
边说着,她拿眼稍瞧陈楚楚。
陈楚楚嘴里塞了一口包子,半天没嚼一下。
猛然想到什么,抬头望着余琴。
余琴抿着嘴角,也不看她了,低头继续揉面。
陈楚楚想起那段日子,不是不知道余琴不喜欢她在旁边借东风,她当时怎么想的?
脸皮厚一些,被她瞪几眼怎么了,还能少块肉不成?
脸皮和口袋里的钱比起来哪个重要?
口袋里没钱,怎么让妈和姐姐过好日子?
继续窝囊下去,她重活一次有什么意思?
……
乡镇府的老大爷正在看报纸。
窗口探进来一张熟悉的脸盘,咧着嘴角,笑起来挺丑。
可眼神亮亮的,看起来又不讨厌。
“哟,丑丫头又来了!”
“是啊!”
陈楚楚这次没买烟,给老大爷捎了一杯豆浆两个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