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黍宁
乔晚眼一瞥,瞥见女人半截血肉模糊的指尖,只觉脑中“轰然”一声,一股铺天盖地的怒火猛地蹿上心头。
越愤怒,乔晚反倒冷静了下来。
“我说过,你和你娘一样恶心。”
“没用的孬种,救不下你娘,又不敢对岑向南动手。”
“你娘这一辈子,就生下你这个孬种?”
林清芝:“恶心?!你怎么不问问姜柔这个贱人,究竟谁更恶心?!”
铁锤气劲鼓荡,横扫出一片罡风!
乔晚一加入,萧博扬压力顿时一消。
乔晚冷声:“至少没你娘俩用人皮恶心。”
“这世上本无所谓善恶对错,是非黑白,”林清芝冷笑,“邪修行事,至少坦荡。”
重锤和人皮,你来我往,毫不相让。
或许是看出来乔晚手上那对铁锤,质量不太好,见势不妙,林清芝当机立断,招招往铁锤上落。
这铁锤本来就是乔晚她顺手在游仙镇上买的,这么一连串打斗下来,也有点儿撑不住。
铁链吱呀一声断开,大金瓜咕噜噜滚了出去,就这么转瞬的功夫,一时不察,被林清芝掀翻在地。
人皮紧随而上,死死地裹住了乔晚。
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儿,争相恐后地钻入了鼻腔,被这人皮裹住,乔晚这才察觉出来了点儿不对劲。
这人皮犹如活物,死死地勒紧了人四肢,奋力吸收着包裹着的活物。
灵气如同裂开了一道口子,转瞬之间,就被吸了个大半,吸完灵力不够,大有继续化肉蚀骨的意图。
萧博扬见状,赶紧声东击西。
但没想到,林清芝就像是跟乔晚磕上了,面目狰狞,死活就不撒手,大有不勒死乔晚绝不罢休的意图。
“你没灵力了。”林清芝狞笑,指挥着人皮勒得更紧,“筋脉破碎,本来就存不住灵气,现在你拿什么就救你岑夫人?”
人皮深深地嵌入了肉里,响起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你想救人?眼下你自己也救不了自己!!”
乔晚的眼神还是黝黑得像一汪深潭。
对上这视线,林清芝心里漏了一拍,心上升腾起了股不妙的预感。
人皮里紧裹着的人从地上暴起!
乔晚闭目,睁眼:光照无间!
沛然佛光,立时就震开了紧裹在身上的人皮!
乔晚刚脱身,立即就捡起了地上杏红色的长剑:“夫人,借你剑一用。”
长剑入手,再化凛然剑招冲了上去。
一手剑,一手锤。
剑光凌空交织不绝,剑意如水银泻地。
对上林清芝青白的一张俏脸,乔晚咧嘴笑,“在做体修之前,我是个剑修。”
林清芝目眦欲裂。
儒释道!
剑体法!
还和妖皇有一腿!
这小贱人他妈什么玩意儿?!!
绝招用尽,林清芝终于再度慌了神,那又怨又毒的漂亮脸蛋,浮现出了一抹显而易见的俱意。
“你不能杀我!”
“我确实不杀你。”
林清芝心里一突,眉心一跳,顿觉不妙。
想要故技重施,重新变成一张人皮开溜之时,乔晚眼疾手快迅速封住了对方脉门。
变过去,是变过去了。
但没跑得掉。
现在,林清芝就是一张脉门被封,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拎在手里的人皮。
操!
林清芝暗骂。
下一秒,就被乔晚给面无表情地抻开。
“你听说过人皮鼓吗?”
人皮心里一颤,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怒吼:“小贱人!!你敢!”
“我不像夫人这么好心。”
乔晚抢过萧博扬佩剑,拧毛巾似的拧紧了面前的人皮,飞速冲出了主屋,对准庭院里一棵乌桕树,拍出人皮。
人皮扭身要逃。
“咚”!
长剑没入树干,将人皮钉死在了乌桕树上。
人皮抖了抖,惨叫,“小贱人!!我定杀了你!!”
乔晚面不改色,冷淡道,“我不杀你,还要对你手下留情。”
乔晚转头看了眼岑夫人,“夫人,见谅。”
岑夫人一愣,眼睁睁看着那自己儿子身边儿的,柔顺沉默的小丫鬟,再度投出手上另一把杏红色的长剑。
“咚”!
再次将人皮钉死在了另一棵乌桕树上。
如此,一张人皮,就这么被抻开,分两头钉死在了乌桕树上。
做完这一切,乔晚拎起另一只完好无损的铁锤。
光这么敲,自然是敲不出什么声儿的,为此,她特地在铁锤上附了层灵气。
寒山院里所有人都被狠狠地给震了一下。
萧博扬冲下门口台阶,心惊胆战地看着少女抡着铁锤,旋身,甩动双臂,猛击鼓面。
铁锤毫不留情,惨叫声不绝于耳。
咚咚咚!
少女落锤,落得极为巧妙。
和着惨叫声,顿时敲响了一串欢快的鼓音。
萧博扬一个哆嗦:……
谁还能想到面前这姑娘,是那高冷尊贵的玉清真人前弟子。
大黄狗也忍不住一个哆嗦,他侍奉妖皇多年,根本没机会接触什么女人修,人类女人都是这么可怕的吗?
岑夫人:……
一曲奏响,人皮尖啸声越来越虚弱。
乔晚这才拎着铁锤,走回了主屋台阶前,抬眸对上了女人的视线。
看着岑夫人,乔晚抿紧了唇,忽然有点儿忐忑。
女人没有多美,但新月浅眉,肤白如玉,犹如疏雨过后烟雨微微的小池,又如同水洗过的青山般温厚。
面对岑夫人,乔晚握紧了湿黏的铁锤,突然对自己这宛如从恐怖片场里蹿出来的造型,感到了股森森的忐忑和不安。
岑夫人看着乔晚,也有些发愣。
她当然能认出,这就是辛夷,二少爷屋里的丫鬟,也一眼看出了少女的忐忑和不安。
毕竟年纪大了,人情世故,心里都明镜一般,心念一转,马上明白了眼前少女在局促着些什么。
岑夫人看出了她内心的犹豫和忐忑,主动开了口。
既没问她来历,也没问这今日的缘由,只用完好无损的一只手,递给了她一方手帕,微笑着问,“怎么这么局促?先擦一擦血罢。”
脸上的血一擦干净,乔晚松了口气。
“我怕这血惊扰到了夫人。”乔晚低声。
“那你怕吗?”岑夫人问。
乔晚惊愕:“什么?”
“怕我这手。”
那半截洁白的袖子,已经被血染得通红,还不断有血珠从指尖上滴滴滑落。
萧博扬和修犬,也俱都没忍住,往岑夫人袖口看了一眼,看到那血肉模糊,被剥了一半的皮,都皱起了眉。
乔晚一愣,“不怕。”
岑夫人眼里漾开了点儿笑意:“那我也不怕。”
乔晚心头猛地一颤,攥紧了手指,没忍住问:“夫人的手还有办法治吗?”
这一句,她是发自内心去问的,倒不只是为了能补脉。
岑夫人摇头:“修真界生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不知凡几,不过半根手指,不碍事。”
乔晚点点头,终于松了口气,从储物袋里摸出了养命珠,干巴巴地说,“夫人,我把养命珠给你找回来了。”
岑夫人彻底愣住了,反复看了好几眼,终于确定了眼前这颗浑圆白润的圆珠,的确是养命珠无疑。
“这的确是养命珠,”岑夫人惊讶:“你是怎么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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