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悲剧初始化
这些传讯符会在仙界内随意乱飞,谁能拿到都是一场缘分。
借着这天赐的缘分,受邀者可在宴会当日被奉为贵宾,与主人家共同享受一场玩乐聚会。
且他们还并不需要准备贺礼什么的,即便两手空空地上门,也不会被人嫌弃。
所以能举办这种堪称免费群体游戏一般的宴会之人,大多数都是有些势力或是家底的存在。
反正身份不会低到哪里去,所以不少小势力的仙人或是散仙,均对此报以极高的热情,也以能得到一枚随机邀请函为荣。
毕竟这可是代表着一次可结交上层人物的机遇,旁人想求都求不到。
甚至拍卖会上,都会有些比较珍贵的大人物随机邀请函被拍出天价。
糖糖自然不稀罕去结交什么‘上层人物’,但她爱玩啊!
而且第一次好运得到这种东西,不去见识一番岂不遗憾?
所以当日回去,她就急匆匆地催促白萱与长庭收拾东西走人。
如今距离那生辰宴开始的日期不过七日,她还得给人家准备份贺礼,得抓紧点时间赶路才是。
离开得太过匆忙,以至于糖糖没有看到,她背后的‘龙族’玉壁之上,缓缓显出了一张扭曲的漆黑人脸,正冲着她的背影桀桀怪笑。
找到了……一只好猎物。
阴山老祖所在的阴山仙派未处于东离玄境,距离糖糖所在的南谣之境甚远。
好在她本来就快走到两境边境了,如今再赶赶路,不出六日即可抵达阴山,还能富余出一日出来准备贺礼。
虽说手持随机邀请函者无需准备贺礼,但糖糖自小所学礼仪却不允许她如此失礼,所以该准备的东西,她丝毫不会含糊。
飞马拉着马车飞驰至阴山附近,就被强令降下云头,落在地上。
在私人属地内,可不能随意飞来飞去,不然会被视为挑衅,严重些的,可能还会引来城内护卫围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索性从外围进入阴山,也不过仅需一个时辰的路程,并不遥远。
糖糖趴在车窗边,尖翘的小下巴搁在窗沿出,脑袋还顶着薄纱车窗,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外面的景物。
“这阴山当真与我们那儿不太一样。”
之前便说过,南谣之境多自然之景,东离玄境多繁华都城。
就连这修建在外头的道路,两地都大有不同。
糖糖那儿的路说好听点是路,但其实只是被人踩多了,自然就形成了路。
而这儿的道路却是经由人专门铺修,整条大道都是平平整整的青石板路,走起来格外舒坦,且还方便。
许是受阴山老祖寿辰影响,路上有不少马车齐齐涌向阴山,糖糖的马车混杂在其中,并不起眼。
只是马车多了,太过拥挤,难免就有些磕磕碰碰的。
这不,糖糖的马车就和旁边的一辆华贵马车撞上了。
不,应该所是那架华贵马车为了抢先赶路,硬生生改道,撞了她的马车。
他们这些马车都算是仙器,一般而言,越是华贵的马车品阶便越高。
高阶马车去撞低阶马车,这就犹如石头碰鸡蛋一样,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原本旁观的其他人都看好戏般地等着糖糖的马车被撞毁,最不济也得被撞坏一角。
可偏偏,最后损毁的却是那架抢道的华贵马车,而糖糖的马车外壁,却连一丝白痕都没有。
这可跌破了不少人的眼睛,聪明些的早已察觉出几分异样,连忙吩咐自家车夫快些赶路,莫要参和进麻烦中。
可偏偏,那抢道的华贵马车之主,是个不甚聪明的蠢货。
他的马车被撞破了个大洞,透过那个洞,还能看到里头坐着个呆愣的人影。
显然这人也没想到自己的马车居然会如此轻易损毁,呆滞片刻,他终于回神,嗷地一声就跳起来,结果却不慎撞到了车顶,又哀嚎着倒下了。
“给……给本少爷问罪,敢撞坏本少爷的马车,本少爷定要让他们哭着跪在地上求饶道歉!”
唰——!
得到命令,护卫在华贵马车边缘的护卫们纷纷亮出长剑,目光不善地标准糖糖的马车。
“你们想干什么?”
驾车的长庭已然冷下脸,周身威压隐隐溢出。
对方护卫里有一位大罗金仙镇守,余下的全是金仙境。
而糖糖这边也就一个大罗金仙、一个金仙,加上她自己一个天仙境,但他们却丝毫不见慌乱。
不提糖糖是个能越阶挑战的主儿,便是长庭,一人对付三尊同阶强者都不在话下,又怎会在乎对方这点人数?
双方气氛紧张,眼看着矛盾一触即发,人群中突然闯出一队士兵。
“何人在此喧哗闹事?”
他们是阴山城的守城士兵,专门掌管巡逻治安之责。
说来也是巧合,其实这些士兵们本不会巡逻到城外来,只是最近城主祖父大寿,还心血来潮地搞了一场随机宴客,导致近段时间阴山来往人员争夺,城内鱼龙混杂。
所以为了维护城民安全,这些士兵便被命令扩大巡逻范围,以免有人闹事。
这不,今日就正巧撞上了两波闹事者。
赶到现场,一看是两架马车撞了,且华贵马车的行驶方向明显是为了强行变道,反观那朴素马车却规规矩矩地摆正车向,这些士兵们也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例行公事,该问的还是得问。
“发生了何事?如实道来!”为首的士兵厉声喝道。
“诸位兵爷,并非吾等特地闹事,而是这马车撞坏了我家马车,还害得我家少主受伤,故而在下等人这才难免激动了些,还望兵爷替我们做主。”
华贵马车那边走出个面善的中年男子,他姿态温和客气地冲着士兵们拱手一礼,娓娓将事情经过道来。
只是他所言之语,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颠倒黑白,竟是将所有过错罪责全都推到了糖糖头上。
第一次被人如此冤枉,糖糖气得不行。
她小脸紧绷,目光冷冽,显然是动真怒了。
见自家主上这副模样,白萱当即愤而起身,走出马车,怒声反驳。
“你别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家马车强行变道,撞了我家马车,谁知你家马车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废物,轻轻一撞就坏了,可与我们无关,休想赖我们!”
她特地在‘徒有其表’四字上念重音,为得就是讽刺对方。
虽说越华贵的马车一般而言品阶越高,质量越好,但也有不少喜爱打肿脸充胖子之人,会特地将马车外壁装修得极为华贵。
至于内里如何,那就见仁见智了。
这种事情,不被发现还好,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揭露出来,那可是及其丢人的。
显然,在场不少人都听出了白萱的言外之意,这其中自然包括那华贵马车的主人。
紧闭的车门被猛地推开,从中走出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骄纵少年。
这少年五官普通,身量稍微有点矮胖,唯一称得上好的就是一身被娇养出来的细皮嫩肉。
可惜,这点小优点在其骄纵猥琐的姿容下,倒是被衬成了油腻,让人有点恶心。
“贱奴,睁大你狗眼好好看看,本少爷的车里可都是稀世珍宝,你怎敢拿那等低劣之物羞辱本少爷,来人给我把她杀了!”
张口即要人命,这人可当真狠毒。
得到命令,那些护卫们当即就想动手,特别是那位大罗金仙强者,他的剑刃已然伸到了白萱面前,却在半途被人一掌隔开。
“我看谁敢!”
长庭面容肃冷地拦在白萱与主上的马车身前,一身气势再无顾忌地全数涌出,凌厉地向着对方逼迫而去。
他可是大罗金仙巅峰强者,距离仙将也就只有一步之遥。
在如此可怕的威压之下,不少实力低微之人已然感到胸闷气短,脸色苍白,更有甚者,甚至当场晕厥,不省人事。
本该占据主导的守城士兵们夹在两方人马中间,心底叫苦不送,却仍是得强撑着端起威势,喝令道:“都住手,难道尔等还想挑衅我阴山城不成?”
公然挑衅一座城池,其后果极其严重,一个弄不好很容易引发两方势力的大战。
故而一听此言,不论是糖糖这边还是骄纵少年那边,全都停下了对持。
凭糖糖的家世,她倒是不怕招惹阴山城,但也原本就跟人家无冤无仇的,没必要凭空增添一个敌人。
且论敌人,眼前这群对他们恶意满满之人才是。
“抱歉,吾等并非故意闹事,这是兵爷你们也看到了,这些人姿态嚣张,对我们不依不挠,还想打杀奴婢,奴婢为护主而死,死得其所,但若我家主上被伤到,我家仙后,定然不会轻易罢休。”
白萱这话说得很有技巧,一是为了缓和士兵们的情绪,二是为了让自己等人站在正义的立场上,三是明晃晃地点名自家身份。
她头顶都有仙后了,那自然也有仙帝。
得罪一尊仙帝的后果……
即便是阴山城,也得掂量一二。
当然,白萱此言并非是说给士兵们听的,而是说给那骄纵少年一伙人与周围之人听。
别以为他们毫无靠山,想看热闹也得掂量着点有没有命能看完。
果不其然,白萱此言一出,人群里便悄悄少了不少看热闹者,且那些士兵们的态度也不自觉地恭敬了几分。
他们虽说无法证实白萱之语是真是假,但有些事情可不能赌。
赢了没好处,输了可就麻烦大了,为了一点小热闹,不值得。
骄纵少年没注意白萱最后那句话暗含的深意,他只看到了那群低等士兵的动摇,当即大怒。
正想命令护卫先取了这贱/人的性命再言其他,就被其身侧的中年男子拦住。
“少主,璇音小姐还在城内等您,莫要再耽误时间了。”
中年男子先低语安抚下骄纵少年的情绪,然后又抬手端起一张可亲的笑脸,冲着士兵们道:“实在对不住,路窄车多,总免不了磕磕碰碰,今日之事便算我们倒霉,就到此为止吧。”
不等士兵们回应,他难得强势地压着骄纵少年回马车,又命令护卫们继续赶车,向着城内进发。
“你们……”不准走!
“白萱。”
白萱得意之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糖糖突然出声打断。
“是,主上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