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悲剧初始化
不等糖糖怒而暴起,云寒便先安抚她:“乖乖坐下,为师……本尊来帮你重新梳妆。”
傻乎乎地被按坐回大石块上,糖糖还犹自不放心地问道:“你会绾发?”
真的假的?不会弄得很难看吧?
碍于人家仙尊的身份,糖糖虽对他没什么敬畏之意,但也不好将这么直白的质疑直接诉之于口。
“多年不练,也不知还能不能绾好,只能尽力而为。”
明明是两个身份悬殊之际,于无甚深厚交情的人,此时对起话来,不仅糖糖没什么诚惶诚恐敬畏心,就连云寒都平和亲切地让人感觉不太真实。
糖糖僵硬着脑袋不敢动,感受着那修长如玉的指节轻柔地在自己发丝间穿梭,居然有种奇异的熟悉感。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经有人如此,日日温柔地问她绾发束发,精心地照料着她,耐心地教导着她,全心呵护着她,让她为之依赖,为之倾心。
僵硬的脖颈微微放松,糖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居然对着些微的触感产生了享受之意。
时间没有过去很久,至少斜对岸的倒霉蛋才刚刚从水里扑腾着被人捞上来,糖糖头顶就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
“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二合一。
突然感动,终于进入感情主线了,先说明一下,目前男主对女主还是长辈对小辈的宠爱,无关男女之情,糖宝则稍微开窍了一点点,但也懵懵懂懂的,两人的路还有得走。
第73章 寿宴命案
“好了。”一听到这句话, 糖糖下意识地便在身前凝出一面水镜。
剔透的镜面倒映着她的面容,也显出了她头顶上那个新发鬓。
一改原本精致飘逸的流仙鬓, 变成了可爱娇俏的灵兔鬓, 她稍微晃晃脑袋,头顶上的发鬓还未随之微微摆动,就像是真的兔子耳朵一般,灵动萌趣。
“哇, 好好看!”
对于只会给自己扎马尾的糖糖而言,不管头顶什么发鬓,只要不是马尾辫,那就都是极为好看的。
她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大方表达自己内心的惊叹。
惹得云寒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连带着唇角都忍不住扬起笑意。
“此物给你,仔细带好。”那些人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一条剑形坠链被悬挂在糖糖脖颈间,糖糖下意识地抬手抚上, 指尖能感应到一股凌厉的剑气蕴含其中,却不伤她分毫。
这是一枚剑玉, 其内封存着云寒仙尊的最强一击。
“为何……”糖糖眸地显出几分不解:“仙尊为何要对小仙这么好?”
就算她身份比起一般人特殊了些, 但是糖糖并不认为这点小小的特殊就能在冷心冷性的云寒仙尊这里得到什么特别的优待。
若真可以,恐怕整个仙界内, 有不少身份与她相似的女仙们都得轰动了。
云寒垂眸, 略带温情地凝视着糖糖,态度坦然:“你我前世,有一段缘。”
“什么缘?”
“师徒之缘。”
“我曾是你师徒?”糖糖为自己的猜想瞪圆了双眼。
“……你觉得呢?”
“好吧, 那是小仙曾经当过仙尊的徒儿?”
糖糖讪讪一笑,为自己的‘妄想’而汗颜。
“不错。”云寒点头承认。
“真哒!”糖糖被这惊喜的消息激动地,嘴都瓢了。
“本尊没理由骗你。”
“也对。”
云寒仙尊是什么身份,糖糖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她还是认得清的。
莫说人家没理由骗她,便是今生不愿来认她这个徒儿,都无人能说嘴什么。
毕竟,前生今世,与他们仙族而言,也不过是一场小小的分魂下界的修行。
谁会在乎一次修行之中所相交过的‘过客’呢?
也许,糖糖还得感恩戴德地多谢云寒仙尊没将她这个便宜徒儿给忘了,回了仙界还肯照拂她几分。
可是……为什么这心里就这么不得劲呢?
只以为隐蔽地擦了擦眼角,糖糖开口,嗓音有点沙哑:“仙尊既说你我前世有师徒之缘,那为何小仙对您一丝印象都无?”
其实还是有的,即便没了记忆,可源自于灵魂的感知却骗不了人,但糖糖就是莫名地很在意这件事。
亦或者说,她很在意云寒的态度。
“糖宝。”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轻叹,“你应当知晓,你自出世起便神魂损伤之事。神魂之事,极为严重,本尊猜想,应当就是因此,才害得你失了大半记忆。”
糖糖是没喝过孟婆汤的,也并非正常的转世投胎。
不说修真者超脱六道,一旦选中踏上仙途,便再没了下一世,只论若是正常投胎,她那一头银丝,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捻起垂落在糖糖身后的一缕雪发,云寒眸色转深:“前世欠你的,今生本尊自会补偿。”
“补偿?你欠我什么了?”糖糖奇怪地看向云寒,可这次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她讨厌这样。
自小都有这种感觉,明明大家都知道的事,就是要合起伙来瞒着她一个,不就是欺负她失忆嘛。
“主上,主上。”白萱回来了。
见到白萱,糖糖下意识地起身,随即又想起自己身旁那人,连忙扭头望去,可哪儿还有什么人影存在。
若非确认自己头上的发鬓是真的被换了个样式,她定然会以为刚刚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主上,奴婢回来了。”
似乎挖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白萱顾不上矜持,一路小跑回糖糖身边,还有些微微气喘。
“可打听到什么了?”
糖糖可还没忘记自己是叫白萱去干嘛的。
“打听到了。”不知想到什么,白萱乐得眉眼弯弯:“主上您可知晓,原来啊,那落水的倒霉蛋,竟是今日在城门外撞了我们马车的人,就是那个格外嚣张的胖公子!”
其实人家只是稍微有点丰润,不算很胖的。
不过这不影响糖糖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好心情。
别人可能会单纯以为这人是自个儿倒霉催,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落水,丢了个大大的脸。
只有糖糖知道,这该是那大衰神起作用了。
起作用好啊,接下来的一个月,有大衰神在,糖糖相信那倒霉蛋还会不断倒霉下去的。
乐呵一通,眼看着天色不早了,糖糖便领着白萱回去。
路上不免要路过倒霉蛋落水的事发地,那群人还没散,糖糖透过人群缝隙隐约见着那全身湿漉漉,正羞恼地在发脾气的倒霉蛋,还与其背脊上牢牢趴着的大衰神对上了眼。
跟性格顽劣的小衰神相比,大衰神性情要沉稳许多。
他一脸丧气地缓缓扭头,看了糖糖一眼,又觉无趣地趴下,一幅人间不值得的丧气样。
对此,早已习惯的糖糖还对着人家友好地笑笑,然后拉着白萱回客房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整个城主府都活跃了起来。
下人们在管事的指挥下,急匆匆地端着各种东西来去匆匆,而客人们则被引导着聚集在花园里游玩。
不过短短一夜之间,原本空荡荡的花园湖中间,便被建起了一座华丽的戏台子。
悬浮于水面上的戏台子宛若一面被放大的圆面大鼓。
四周竖着一条条白玉柱,色彩艳丽的丝绸在柱与柱之间连接,垂下道道飘逸的丝带,清风拂过,扬起一片涟漪。
天际也不知被施了什么仙法,朵朵花瓣轻缓飘落,竟是下起了一场唯美的花雨,而花雨之中,是数位于戏台上翩翩起舞的绝色佳人。
美景美人共同构建成了一幅精美的画卷。
“可惜啊,还差个美酒。”
糖糖正看美人起舞看得有点呆,身侧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感叹声。
她扭头望去,却见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箜霁正笑眯眯地站在她身旁。
这人长得俊逸风流,连穿衣也随性得很,一袭松垮的淡蓝长袍,衣襟大敞,隐约露出小片健壮的胸膛,引得四周不少女仙若有若无的视线缠绵。
“你怎么在这?”糖糖觉得这人像是个行走的大麻烦,一点都不想与他挨边。
可惜麻烦本身没这个自觉性,还一个劲儿地想往她跟前凑:“大家都是受邀前来的宾客,我为何不能在这?”
“阁下能离小仙远点吗?”
亮出利爪的食指抵在箜霁逐渐凑近的胸膛,毫不意外,若是此人再敢上前一步,就得被捅个血窟窿了。
箜霁顿住脚步,投降似地举起双手,讨饶道:“原来是只长了利爪的小兽,倒是在下看走眼了,不过姑奶奶,您可小心点,在下这身细皮嫩肉的,可经不住这利爪子的威力。”
“若非你无礼在先,我又怎会伤你?”
糖糖白了箜霁一眼,利爪变回了纤纤玉手。
“在下不过是想与仙子交个朋友,随知仙子不仅待人冷淡,还凶巴巴地,在下深感委屈。”
明明是个风流倜傥的大男人,偏生要强自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激得糖糖全身一抖,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她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你原先不是这样的。”
至少第一次见面,此人还算彬彬有礼,怎地一日不见,这就跟换了个人似地。
“初见嘛,总得装一装,给人留个好印象不是。”箜霁嘿嘿一笑,一脸理直气壮。
糖糖:“……”
若非正式赴宴不能带随从,她真的很想让白萱揍人。
不是她跟箜霁有什么深仇大恨,实在是此人这副贱贱的模样,真心很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