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团桃子控
谢景衣眨了眨眼睛,“你都没有看出那是姓严的身边的婆子……”
关慧知一梗,抬起了下巴,“我怎么没有看出!”
谢景衣笑而不语。
关慧知恼羞成怒,有的人,不说话的时候,比说话的时候,还要更欠揍!
谢景衣见她已经气到不行,忙举起了双手,“不同他们一般见识。霍探花娶了那姓严的,可惜了。”
关慧知一愣,心情平静了下来,她垂了垂眸,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是可惜了。”
说完,啪啪的拍了几下脸蛋,抓起桌上的鞭子,扔给了谢景衣,“看你家青厥,也没有个配套的驴鞭,送你了。”
谢景衣摇了摇头,“谁说没有,我家青厥的鞭子,那都是金子打的。一来我嫌重,二来那是我儿子,我哪里舍得打它!”
赵掌柜一听,搓了搓手,憨笑起来。
谢景衣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就是装得再可爱,我也不会认你当儿子的!”
“切,谁想当你儿子,我只想要看金鞭子。话说今儿个你们来寻我做什么,可是有新任务了?”
谢景衣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也同赵掌柜的尽量不做太多的牵扯,今日前来,定是有要事的。说到正事,三人立马正经了起来。
谢景衣点了点头,“这次的事,不紧急,但是十分重大,我们要小心谨慎处理,不光是我不能够告诉柴二,你们两个,也不许对亲近之人,透露半个字。”
关慧知立马紧张起来,因为黑羽卫同禁卫军往来密切,以前的案子,可没有说过要瞒吴五虎,这么谨慎的,还是头一遭。
赵掌柜的伸出手指头,指了指天,“可是同那位有关。”
“没有错。你们可知晓官家的生母?”
关慧知摸了摸下巴,“我同我外祖母提过。宫中每次提起官家的生母,都含混其词的,有的人说,她乃是宫中女婢,侥幸承宠,得了一子;有的人说,官家乃是先皇同外臣之妻苟且而来;也有人说,是宫中的一个去世的嫔妃所生。世人皆认太后为官家之母,却无人管他生母是谁。”
“我外祖母不会撒谎,她说官家的生母姓陈,是被选进宫的,她的父亲,乃是攸县的县令,位分极低,也不得宠爱。”
“直到生了官家,方才得了美人的封号。在官家出生不久,便上吊死了,据说她生了孩子之后,郁郁寡欢,方才自我了断的。但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我外祖母当时也不在宫中,并不知晓真相。”
谢景衣点了点头,同她掌握的消息,差不多的。
上辈子的时候,官家也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毕竟他之所以能够当皇帝,是死爹死哥,死绝了方才当上的。再加上宫中当时都流传,是因为他命硬,妨碍生母,所以陈美人方才自尽了。
一加二加三的,倒让他自己个,都信了几分。
宫中人碍于太后强势,也没有几个人,提及陈美人。不过后来谢景衣到官家身边去的时候,他应该已经着黑羽卫查过陈美人的死因了。
虽然鲜少提生母,但官家肉眼可见的,要振作了许多。谢景衣倒是没有想到,这辈子这个事儿,落到她的头上来了。
“我们的任务,便是查清楚,陈美人的死,到底有没有蹊跷。这事儿已经时过境迁,很有可能还有人掩盖真相,我们三个又都不容易进宫,并非是一日能够查清楚之事。”
“上头把这个任务交给与宫中无关,又多多少少有些关系的我们,想来就是不想大张旗鼓的查,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因此,咱们也不要急,以保密为主。”
谢景衣装腔作势的说着,当然了,她不会说,搞不好黑羽卫就他们三个傻子,不给他们给哪个?
这样的真相,实在是不利于稳定军心!
第312章 错过暴富机会
赵掌柜的听着,伸出手来,咔嚓一下,从身后的一个纸人肚子里掏出一条帕子来,擦了擦嘴,“遥想当年,我曾经差点儿娶了宫中出来的一位宫女。”
他说着,抬起了下巴,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样,满脸写着,来问我啊,来问我啊!
但是此刻谢景衣同关慧知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个上头。
“所以,你为什么要把帕子藏在纸人的肚子里,每次拿帕子出来,都开膛破肚的,不是很惊悚?”关慧知忍不住问道。
谢景衣赞同的点了点头,嫌恶的捂住了鼻子,“你这个是什么香味儿,快把人熏晕了。”
赵掌柜的叹了口气,“你们不懂。我这是在造一种自带体香的纸人呢!现在啊,死的人,越来越尊贵了,活着的人,为了比拼孝道,自然是要处处压人一头。”
“你们想想看,到时候我这纸人重金推出,人拿去坟前烧的时候,十里飘香,岂不是长脸?这帕子可是我用香料泡过的,放在纸人肚子里熏,等到中元节的时候,就完美了。”
“今儿个吃多了肉,拿出来压压味儿!”
他说着,又把那帕子塞了进去,随手拿了一张纸,将那纸人的胸前给糊上了。好家伙,这么一看,越发的显得猥琐了。难怪这纸人如此丰满,也不知道,被他开膛破肚多少回了!
谢景衣见那香气被隔绝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鼻子灵敏得很,闻这香味儿,简直要窒息了。
“至于这么麻烦?还一个个的熏呢,到时候我买个寻常的纸人,烧的时候,偷摸摸的扔进去一块香料,不也十里飘香?用得着花重金,买你这玩意儿!”
赵掌柜的一梗,“你不懂,你那叫刻意,我这叫奇迹!再说了,有几个人,跟你似的,这么奸诈!”
谢景衣眼珠子一转,吐槽归吐槽,但这点子不错,有钱的蠢货们还真吃这一套,回头她就把铺子里的大棺材熏一熏,多赚一个子儿,算一个子儿!
“你那风花雪月的往事,就不必再提了,那宫中的相好的,同你说过什么关于陈美人的事?”
赵掌柜的炫耀不成,也不气恼,压低了声音说道,“嘿嘿嘿,她说陈美人承宠的时候,先皇已经不中用了,是她放了虎狼之药,才让先皇一展雄风,老来得子的!”
“是以,先皇十分的不喜爱她,等她生了龙子,就让她在白绫还有鹤顶红,匕首里选一个自我了断。陈美人怕疼,就选了白绫。”
谢景衣猛的一拍桌子,惊得赵掌柜捂住了嘴,“怎么了,我可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谢景衣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他的手臂,“唉,我说你,还指望着这破纸人赚什么钱,你错过了成为大陈首富的机遇。”
赵掌柜觉得自己的心抽抽的疼,“你说什么!哪里?我现在挽回还来得及吗?”
谢景衣哼了一声,“这是何等厉害的虎狼之药,先皇吃了再现雄风不说,还能老来得子,关键是,于身体一点损害都没有,他还吃喝玩乐的活了十来年!倘若是我,还管她什么宫中出来的美人,我的眼里只有这个虎狼之药!”
赵掌柜一听,痛心疾首,差点儿没有落下泪来,“晚了晚了,那人不长命,已经化成昏了。我痛失的何止是钱,还有成为大陈送子观音的机会。”
一旁的关慧知瞅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无语的捂住了眼,你们两个这么能演,咋不去象棚搭台呢!要不是她知晓两人口中句句是钱,其实却不在乎钱,还真当他们说的是真的了!
赵掌柜演完,快速的变了脸,“我也觉得不靠谱,八成是她为了显摆胡诌的,就说这么一嘴听听便是。不过先皇那会儿确实年纪大了,陈美人往前往后许多年,都没有人有孕。”
“是以,这个传言,也未必就是凭空而起。你们懂的,有时候宫中进人,不一定就是官家有什么想法。指不定是掩人耳目罢了。”
譬如先皇身子不好了,年老体弱不行了,但便是拿棍子撑着后背,那也得挺直了不让人瞧出来啊,不然还不党争纷纷,朝纲不稳。
只可怜后头进宫的美人们,谁管她们进宫伺候老爷爷,是不是守了活寡呢!
谢景衣听着,若有所思。
“行了,咱们三人分头行事,到时候再一起对。”谢景衣说着,站起了身,毕竟这任务,可不是三个人坐在一块儿打嘴炮脑补,就能够做得成的。
关慧知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的说道,“翟统领做了那么多年黑羽卫统领了,定是知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他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不透露?”
谢景衣看了关慧知一眼,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翟统领乃是先皇忠臣,未必会对官家和盘托出,便是说了,官家也未必就信任于他。这是其一。其二,当初有些事情,黑羽卫也未必就全部知晓,一知半解的,还不如不告诉我们,省得把我们带进了固有的误区。”
这其三,她没有说。
有的时候,时机很重要。为何早不查,晚不查,现在要来追求。无非是,官家需要这件事作为契机,来做另外一件大事罢了。
就像是下棋,可以吃的子很多,有的要先吃,有的要等着,到了合适的时候,再拿出来吃。
这便是布局。
谢景衣能猜到是为何,只不过现在时机未到,他们未必能够查明真相,现在说起,为时过早了。
“走罢,改日再聚。”谢景衣说着,率先出了门,又去自己的棺材铺子里晃悠了许久,等到关慧知已经远去了,方才慢悠悠的骑了青厥出了门。
东京城的大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好似总是有没完没了的人,在叫卖着,又有数不清的有钱主儿,晃荡着腰间的银钱,买个畅快。
谢景衣坐在青厥背上,晃动着脚丫子,手中撑着一把遮阳伞,她很享受这样的惬意。
“谢三娘子,我家长公主有请。”
谢景衣看了拦路的女婢一眼,挑了挑眉,“这京城之中,长公主很多,不晓得你说的是哪一个?”
第313章 柴夫人的美梦
那女婢见她毫无下驴之意,轻轻蹙眉,“我们长公主,乃是柴御史的母亲。”
谢景衣并不意外,也没有多言,翻身下了驴,将驴绳递到了那女婢的手中,“仔细着些,我这驴,可不是一般的驴,乃是驴中贵族,别扯疼了它。”
女婢愣在了原地,她是长公主身边贴身伺候的,何时给人牵过驴。更加没有想到,谢景衣这一手,自然得像是对待自己个家的家仆一般。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等想起如何应对的时候,谢景衣已经大步流星的上了茶楼了。
女婢跺了跺脚,将青厥交给了茶楼的小厮,咬着牙说道,“仔细着些,把这驴子看好了,这是驴中贵族。”
那小厮笑道,“您不嘱咐,咱也知道,这是谢三娘子的青厥,可是夏天挂金铃铛,冬天戴貂帽的主儿,这条街上,谁不晓得它。”
小厮说着,高兴的牵了青厥,“青厥啊,好些日子没来了,今儿个有好草,等着你呢!”
有句话他没说,管它驴不驴,贵族不贵族,人家驴主人出手大方看得起,别说驴了,她就是骑头猪,人人也夸这猪生得肥美又可爱啊!
女婢有些愣神,因为大公子常年卧病,长公主像是看宝一样,哪儿也不去,只在家中守着他,连带着她们这些女婢,也鲜少出来活动。
只听说齐国公给二公子说了一个小门小户之女,今日亲眼所见,竟是与想的大为不同。
她转念一想,大约也就只有小门小户之女,方才会骑着驴子独自出门,连茶楼的小厮,都认得她去。这么一嘀咕,便又暗自鄙夷起来。
可惜了。
女婢想着,见谢景衣已经不见了人影儿,慌忙快步的追了上去,等她气喘吁吁进了雅室,发现谢景衣已经同长公主面对面的坐着,喝起茶来了。
长公主见她慌张,瞪了她一眼,她不敢言语,垂着头悄悄的站到了门口。只是屋子里静谧,她的喘息声格外的清晰,让她忍不住局促起来。
谢景衣垂了垂眸,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柴夫人叫我,所谓何事?”
柴夫人摆了摆手,待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出去了,方才给自己添了茶水,“你这个人,一向都这么无礼,没有眼色的么?”
“夫人何出此言,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谢景衣,最懂得看人脸色了。别人给我什么脸,我就还她什么脸,分毫不差,十分的公平公正。”
谢景衣说着,转了转手指上的玉指环。这枚指环她很喜欢,上头刻了青厥的驴头,看上去十分的趣味。她的手指很修长,是再适合戴戒指不过的了。
柴夫人注意到了那戒指,眉眼中多了几分轻视,“你不懂得好好同长辈说话么?你爹娘没有教过你?我瞧你行事小气又乖张,姓柴的看人的眼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行。”
谢景衣笑了出声。
柴夫人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若换了旁的小娘子,听了这种话,怕不是早就哭了出来,这人竟然还笑,怕不是个傻子!
“夫人好生生的,骂自己做什么?若论这京城里,谁最不会说话,那非您儿子莫属,也是,您可是从来没有教过他的。齐国公也是姓柴的,他娶了您……我可不敢说姓柴的眼光不行。”
“你!”柴夫人猛的拍响了桌子,怒道,“你便不怕吗?我可是长公主,我便是在这里打死了你,谁又敢吭半句声儿?”
谢景衣噗呲一下,又笑出了声,“您拍桌子,手疼不疼?夫人,大陈律法都传了多少代了,便是公主,也没有权利,随意的打杀大臣之女。”
“且不说您不能杀我,便是打,那也是不能打的。您寻我来,定是有求于我。既然求人,就应该低下头来,好好说话,打我一进门起,咄咄逼人的是谁,您心知肚明。”
柴夫人一愣,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冷笑出声,“有求于你?你也太过看得起自己了。”